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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霉运当头
    张为康给陈静璇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想去看看陈老。他决定看完陈老以后就去上班,他要和自己作斗争!

    张为康一踏进陈老家的客厅,就觉得鼻子有点发酸,特别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陈老,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陈老看到他进来只冷淡的说了一句,“来了”。他心里对张为康三个月来的不声不响感到生气,哪里有这样的徒弟啊!居然连个电话都不打,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张为康明白陈老的心情,但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叫了一声“师父”,就说不下去了。陈老放下手里的报纸,摘掉老花镜,说了一句:“还知道叫师父啊!”眼睛却望着别处,不看站在旁边的张为康。

    这时,陈静璇姐妹俩个推门进来了。两个人看着微微弯腰低头站在父亲旁边的张为康,再看看父亲的脸色,心里阵阵发酸。

    陈静璇忍不住哭着跑到了父亲身边,跪在地上扶着父亲的胳膊,哭着说:“爸,你别怪小康,他,他现在身体不好!”

    陈宝华不明白,看着陈静瑄在一边站着眼里也含着泪,怀里的小璇哭得更厉害了,再看看张为康头更低了,他一下子慌了:“小康,小康怎么了!”

    陈静瑄忍住眼泪,过去拉着张为康的胳膊,说:“小康三个月前,刚做了心脏手术。他害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

    陈宝华震惊的看着张为康:“小康,这是真的吗?”

    张为康抬起头,眼睛里蕴着泪,却笑着说:“现在没事了!您不用担心!”

    这时候陈静璇也站了起来,抹着眼泪看着张为康。

    陈宝华颤抖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拉着张为康的胳膊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为康扶着他坐下,把前后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陈宝华听完以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叹着气说:“你说我们爷俩怎么回事啊,去年是我,今年又换了你!”

    陈静璇姐妹两个这会儿也平静了下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安慰着他们爷俩。

    张为康感激地看着她们,注意到陈静瑄好像胖了。

    这时候,陈宝华也开始安慰张为康了,“小康,不要紧,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咱们爷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再说,你们年轻人经过这种磨难,也是一个很好的人生历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下一步好好锻炼身体,争取把身体恢复到比以前更好,啊!不要担心!”

    然后陈老又问张为康有什么打算。张为康说:“我觉得现在身体好多了,我想尽快回去工作!”

    陈老点点头说:“也好,但是得注意别累着,另外干什么事都不要着急!一步一步来!”

    陈静瑄忽然说:“小康,你要觉得在学校不开心,你就到我公司来吧!我再过几天要到香港,可能得半年才能回来,你过来帮我照应着这边!”

    “怎么,姐姐?你要去这么长时间啊!”陈静璇惊讶地问,看来她事先不知道姐姐的计划。

    “是啊!那边的市场刚有起步,我得在那边盯着,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来!”陈静瑄看了一眼张为康。

    陈静璇看着张为康说:“怎么样啊,张总?”

    张为康笑了笑,说:“我对公司管理不熟悉,而且我这个人喜欢清闲惯了,我觉得还是当老师适合我!”

    陈静瑄笑了笑说尊重你的意见,张为康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陈静璇也觉得张为康去不去的都无所谓,那里也不是特别需要他,想了想说:“你还不如跟着姐姐到香港散散心呢!”

    陈静瑄听了紧张的看着张为康,她隐隐觉得这是她最希望的。但是张为康笑了笑根本没回答,他知道这只是玩笑话。陈静瑄心里特别的失望,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

    不过陈静璇对张为康这么早就回去工作感到不解,她说你好好休息几天多好呢,再说过几天你们就暑假了。张为康微笑着没有说话。

    陈宝华看着女儿,说:“你不知道小康心里怎么想的!就让小康自己决定吧!”然后怜惜的看着张为康说:“小康,要是撑不住了就告诉师父!”张为康看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陈静璇又说:“姐姐走了,你去陪我吧!”

    张为康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默不作声的陈老和陈静瑄一眼说:“太远了,再说也不方便!我在学校住挺好!”

    可是张为康回到学校不久后才发现,今年的霉运是一个接着一个,做手术、打架仅仅是开始。

    刚回学校的那段时间张为康发现自己每次出门回来,头发上,衣服上时常会沾着鸟屎,而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人要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

    刘长山知道了张为康手术的事,约合了一帮同学给他压惊,结果就在聚会回来的路上,他发现自己的手机丢了。这让他很懊恼,一部手机得2000多块钱呢!不过还好,自己手术后智力还没问题,一些重要的电话他都在脑子里记着呢!他又想,不是说破财消灾吗,怎么自己又破财又有灾呢!还有自己最喜欢的一条裤子,就是董梅给买的西裤,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屁股上刮了一个小洞,也不能穿了。

    这些都是小事。最让他郁闷的是,他满腔的工作热情被陈青一句话就浇灭了。

    陈青说,你先不要上班了,先好好休息,今年上半年你的工作都有人接替了,现在调整也来不及,等放了暑假以后来了再说吧!

    张为康只好无聊的在学校的健身器材上看似心平气和的锻炼着身体。好在他还能下午打打篮球,但是同事们明显的害怕撞到他,都不会跟他硬抢。再有就是打乒乓球,虽然好长时间没打了,而且打的时候也不太敢过于跑动,但是他发现曾多河和王校长还是赢不了他。这让他很郁闷,难道大家都把他当成了瓷器,害怕一嗑就坏。

    不过幸好这种情况很快就改变了,因为大家发现其实张为康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争抢篮板还是很积极,乒乓球技术还是很高超,根本不用考虑他身体的因素,结果反而是他自己时常担心。这就像一件曾经破损的工具,虽然已经修好了,而且你不说别人也看不出来曾经坏过,甚至比以前还要结实。但是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老害怕它还会出问题。张为康虽然知道这是手术后的心理后遗症在作怪,但是这种情绪却陪着他度过了好长时间。

    临放暑假的时候,王校长找张为康谈话,告诉他一件事,是对他的工作安排。原来,清河区委每年都要选派干部下村锻炼,这一批全区20个人,每个单位原则上都要抽调一人下派锻炼。

    按照常理来讲,下派锻炼是一件好事,就意味着将来提拔重用。可是在清河区特别是这几年,下派锻炼根本就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别的不说,以前的下派干部有好多,别人都提拔好几年了,这些人还是原地踏步,甚至有的人来来回回下派了好多次了,也不见有提拔重用的迹象。久而久之谁都不想下派,唯恐避之不及。可这一次就抽到了张为康。

    经过学校研究同意,认为张为康现在的状态最适合下去锻炼,结果就有了王校长和张为康的这次谈话。张为康别的倒没多想,就是觉得自己的假期算是泡汤了。他也没有对王校长发什么牢骚,一个正走霉运的人,你能指望摊到什么好事呢!他只能用“天将降大任于世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来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