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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4章:雨中夜行人
    1624年10月的远东大地,宛如一片欢乐的海洋。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季节,四件几乎同时发生的喜事,在人们心口点燃一团激情四射的火,足以驱散冬日的寒意。

    十月一日的“国庆节”和“圣化节”是人们期待已久的喜庆佳节,不需要多说,还有两件喜事却来得略显突然。首先是深受远东人民爱戴的国王陛下迎来大婚,王后正是多年来陪伴鲁道夫一世同风雨、共患难、不离不弃的商务大臣、叶芙根尼娅勋爵。得益于远东高度发达的传媒产业,还有相对宽松的出版审查制度,人们可以很方便的通过各种通俗报刊乃至广播节目了解朝野上下的逸闻趣事,其中最受民众热捧的当属王室成员与内阁朝臣们的“段子”。这些八卦传闻大多极尽夸张,但是其中也不乏真实的一面。比如关于鲁道夫陛下的传记,建国迄今出版了不下40种,无论官方组织撰写的正室抑或文人记者编撰的野史,都对国王陛下发迹前的经历着墨颇多,尤为关注的是鲁道夫一世生命中两位至关重要的女性,其一是他的亡妻弗兰西丝卡,其二就是他的情人兼同志、战友叶芙根尼娅。

    这些传记详尽描述了叶芙根尼娅的身世:出身于基特兰德一武勋贵族家庭,新婚不久丈夫即被信奉邪教的军阀谋害,被迫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逃离露西亚高原,以游侠的身份在当时还被称为“赎罪堡”的寇拉斯堡讨生活,凭着一手精准的箭术在当地冒险者圈子里声名鹊起,又在抵抗兽人围城的战役中立下大功,成为远东游侠们共同敬仰的“大姐头”。正是在这场战役里,当时还在格里高利手下担任民兵队长的鲁道夫·寇拉斯结识了叶芙根尼娅,在并肩作战中结下深厚的友情,随着彼此加深了解,叶芙根尼娅渐渐被这个男人的勇气与梦想所折服,受鲁道夫的影响改信命运女神,从此全心全意追随鲁道夫,帮他实现远东独立建国这一伟大理想。在那之后20年的日子里,叶芙根尼娅兼顾军事与后勤,帮鲁道夫招揽和训练远东游侠壮大民兵武装,同时还创办了当时远东地区最大的旅馆“友善之家”,为鲁道夫的民兵组织募集经费,搜集情报。如今寇拉斯堡的王宫,就是在“友善之家”的基础上扩建而成。

    到了1620年,远东革命的时机已经成熟,此时的叶芙根尼娅也成为行省首都举足轻重的商界领袖,在鲁道夫的授意下组建起旨在宣传革命思想、招募革命同路人的“觉醒者俱乐部”,这个政治俱乐部在随后爆发的独立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如今远东内阁的重臣,大多是该俱乐部的创始成员。

    远东建国以后,叶芙根尼娅出任商务大臣,为这个新生国家的经济发展和贸易繁荣做出巨大贡献,无论在朝廷还是在民间,都有极好的口碑,人们提起这位美丽而坚强的女士,总会冠以“爵士”或“阁下”这类通常只会用于伟大男性的敬称。事实上这些头衔并不会增加叶芙根尼娅的荣耀,相反,是她本人为贵族头衔增添了含金量。

    从初相识到喜结连理,从共患难到共富贵,鲁道夫与叶芙根尼娅共同走过20多年的风风雨雨,如今他们的漫长恋爱终于走到一个转折点:鲁道夫已经成为广受远东人爱戴的君王,而叶芙根尼娅也将戴上属于她的那顶冠冕,披上雪白的婚纱,步入寇拉斯堡大教堂,接受命运女神以及千万民众的祝福,成为远东人敬爱的王后陛下。

    除了这场盛大的婚礼,寇拉斯堡还传来另一则喜讯——叶芙根尼娅王后已经怀上国王陛下的亲骨肉。这蒙受神恩与万众祝福的小小幸运儿,将被命名为“瓦西里莎”。“远东之音”宣布这则喜讯的那一刻,国内外不知有多少守在收音机前的听众,情不自禁地掰着手指算起远东公主瓦西里莎殿下的降生日。

    ……

    同样是在这一年的十月,亚珊圣城的气氛却与寇拉斯堡大相径庭。金融危机造成的创伤尚未愈合,为这座瓦雷斯世界最古老的城市蒙上一层衰败的阴影,街头店铺大多还处于关门歇业状态,整个城市弥漫着萧条的气息,每个人看起来都显得没精打采。

    连日来阴雨绵绵,亚珊圣城就像一块潮湿发霉的面包,饱浸雨水膨胀起来,仿佛随时可能被溶蚀成为一滩恶心的浆糊。在这样气候恶劣的季节里,除了那些迫于生计别无选择的小人物,城里的贵族和阔佬早已如同迁徙的雁群一般跑到南方阳光灿烂的海滨小城度假,上流社会的社交中心也随之转移到了南方。

    在这个萧索的雨季,每当夜幕降临,亚珊帝国的首都就如同一片废墟。从城市上空向下俯瞰,人去楼空的富人区几乎是一片黑暗的海洋,偶尔一点闪烁的灯光也不过是照看家宅的仆人在守夜。至于周边的平民区乃至乱糟糟的贫民窟,居民大多尚未摆脱经济危机的摧残,生活变得空前拮据,不得不节衣缩食,灯油虽然值不了几个铜钱,却也能省则省,入夜后这些住宅区的上空更是呈现出一大片、一大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一辆马车行驶在雨夜街头,匆匆穿越圣徒大道,出城一路向北,直到城郊山脚下才停下来。

    马车刚刚挺稳,一个身穿灰色斗篷的身影就跳了下来,手持一柄散发出森森邪气的黑色铁杖,略微弓着腰,站在雨中环顾四周,厚厚的黑纱遮住他的脸庞,只露出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眸,似乎在寻找什么。

    车门再次敞开,一个同样裹着斗篷的身影跳下马车,落地刹那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脚下泥浆飞溅。此人的身材与体重相称,足有十二尺高,个头几乎比同车旅伴高出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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