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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章 京观(下)
    听到了这一声,许多马贼立刻反应了过来,在之前他们陷入了思维误区,就连逃跑都是无意识的,这才会被杀死这么多的同伴。现在这个思路被扭转了过来,这些人精们,立刻就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高处。

    “跑啊!”马贼们齐齐的呼喊了一声,纷纷放弃了和往日酒桌上称兄道弟的同伴,各自调转着马头,朝着选择的方向逃跑。

    有几个马贼选择了相同的个方向,也只是互相看了看,就没有犹豫的继续策马狂奔起来。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这几个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暗暗的用尽全力让马匹的速度加快。他不用跑得多快,也不用多想什么,只要能够跑在其他人前面,将他们甩在身后,就能够活下来。

    直到现在,这些马贼依然毫无战意,不会背水一战,依然习惯性的在心底算计着对方,深信只要跑得比其他同伴要快,就能够安全逃离。或许,这就是并州的这些骑兵营造出来的一种假象罢了,使人能够看到希望,所以不能够下定拼死一搏的决心。

    “可笑。”看到这一幕,吕布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分毫,脸上流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这种情况早在其预料当中,他并未感到吃惊,人在绝境当中是什么都能够做得到的,不过,这又如何?

    并州骑军曾经追杀过的骑兵,没有一万,也有个八千,形形色色的逃离方式都曾经见识过。只可惜,在这形形色色当中,能够真正逃离的,并没有多少,大多数的人,都已经成了马下亡魂。

    “散。”骑兵们自觉的散了开来,呈扇形追赶着马贼。看似他们也分散了开来,可若有若无的,每名骑兵之间还有着联系,能够互相支援,在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又能够凝成一股力量去摆平。

    扇形边缘的的骑兵继续挽弓,着重对几名马贼进行打击,他们是跑在最前方的,也是最边缘的,如果不将其射杀,那么他们就真的有机会能够逃离出去。一个个的点杀这种马贼,骑兵依旧没有多大的压力,骑射之术优异的他们,真正称得上神射手,在这种局部战斗当中,几乎可以毫不费力的清剿敌人。

    另一边,中央的骑兵突出,之前战马蓄存的马力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你消我涨,之前马贼亡命奔逃,透支了马力,在这时候隐患就这么突兀的显现,他们根本甩不掉这些骑兵,就连距离都无法拉长,只能被他们追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杀!”一名骑兵逼近了一名马贼,口中冷喝了一声,骑枪刺出,闪电般的在马贼身上留下了一个血洞,随后就收了回来。

    他的动作快狠准,连多疑的一点迟滞都没有,直到这马贼的身体摔落在地面的时候,都没有再看一眼。骑兵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赶去,眼睛中的冷漠近乎于残酷。

    这样的场面,频频的出现在战场上面,并州骑兵冰冷机械而麻木,就像是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一般,朝着敌人碾过去,任何抵挡在其面前的敌人,都会被其碾成肉泥。他们近乎于没有情感,就和真正的狼一般,狼为了目标是不择手段的,他们也是一样,只不过狼是为了食物,他们是为了战斗,是为了信仰!

    杀戮,杀戮!

    驰骋起来的尖刀,席卷而去,在刹那间变成风暴。原本数量多的一方,在此刻变成了被猎杀的对象,没有多大的反抗之力,就被屠杀,直到最后一刻,他们眼睛当中都还充斥着迷惑不解的情绪,至始至终都是对于自身运气的质疑,却不曾想过,可能逃离的机会曾经放在面前,只是他们没有抓住罢了。

    也只是可能罢了,或许在那样之后。他们面临的,是更深沉的绝望。

    在最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屠杀,正在进行中。

    “报。”一名骑兵策马来到吕布面前,跳下马来半跪着禀报。

    “敌人已全部被击杀。”

    “恩。”吕布点头,淡淡的指着一旁的头颅,“拿下去,在这里筑一个京观,虽然小,可是我要让那些人知道,并州不是谁想开就能来的地方。”

    “是!”骑兵伸手,也不在乎那头颅上的血污,一手将三个头颅的头发抓在了一起,上了马,朝着远去跑去。

    在这一路上,有尸体的地方,都有骑兵正在砍下尸体上的头颅,并将这些尸体收拢在一处,准备集中掩埋。至于他们的头颅,就没有埋葬的命运了,将会耻辱的竖立在并州的大地上,直到皮肉腐烂,被食肉鸟类啄食,最后成为惨败的白骨头颅。

    还有士兵则在收拾战利品,山贼的话,一般都会将贵重价值的物品随身携带,并不会放置在某一个地方。而并州这种边关骑军,在中央军,汉室南北军的笑称里面,是被称为秃鹫的。他们没有办法得到朝廷更多的俸禄补助,于是一切就只能靠双手,在战斗之后,搜刮敌人的尸体获得收益。

    又是十数分钟过去,在这个并州大地上不知名的角落,筑起了一座京观。京观上,是死不瞑目的一个个头颅,他们的脸上,带着干涸的血块,再加上那狰狞的表情,使得看上去十分的恐怖。一滴滴的血液,还在那被截断的脖颈顺着往下滴落着,从最上方的头颅,到下方的头颅,从高到底,像是一条血红色的河流从高处流淌而下。直到最终,在京观下面,蓄积成了的是一个小血洼,那结实的土地已经沁透了血液,变得血红一片。

    这座京观并没有用多余的东西来装饰,也不用刻碑纪念,对于吕布,包括他手下的许多骑兵来说,也不过是漫长军伍生涯当中一处微不足道的波澜罢了。真正能够使人留下记忆的,也不过是后来经过这里的商队或者是马贼山匪,也只有他们能够体会到一种,残酷铭刻脑海留炸的感觉。

    “回去吧。”吕布上马,带军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