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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营旗
    亲卫被吓了一跳,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他也知道拍他肩头的人是谁了,却没有一丝的不愉。他们是卢帅亲卫,在地位上或许比敢死营的士兵要高许多,可这却不影响亲卫们将他们看成自己人,因为平时只负责守卫卢帅的安全,他们罕有出战的机会,敢死营就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去处。如果没有了亲卫的身份,他们所选择的去处,也是敢死营,这个敢战之营!

    站在他身边的,刚刚听到的话语和之前笑声主人的语气一模一样,也就是敢死营校尉力千军!敢死营内多是骄兵,战斗力数一数二,同时伴随着这能力出现的,是桀骜不驯!能够稳稳的统领住他们,不得不说力千军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就连亲卫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压服敢死营中的所有士兵。因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军中的刺儿头,就连他们之前的现官都管不住,所以才会放到敢死营当中。

    如果那些百夫长,各营校尉们能够稍微管住这些人,也就不至于会将他们扔到敢死营当中的。军中,最重猛士!可想而知,选择将猛士从自己麾下剔出的这些个现官们,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可依旧还是做出来了,那是因为根本管不住!

    “那群杂碎还敢来?”雾气中响起了说话声,声若洪钟。

    “我的十坛酒,百贯钱啊!”这声音当中透露着一股悲痛欲绝的意味,旋即就化成了充斥着怒意的声音,“他们还敢来?奶奶的,不把这群人剥皮抽筋,我就不是郑屠!”

    “嘿嘿,郑屠你别太生气了,毕竟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肯定是你运气不好,才会遇上这雾!”有人回答道这声音阴恻恻的。

    “反正你那箭肯定射歪了,咱们的赌局也就作罢了!不过我还真得感谢那些个黄巾的神神鬼鬼们,所以啊,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他们死的时候少些痛苦吧。”

    “狗屁!”

    一阵哄笑声响起,可想而知雾气当中的敢死营现在有多混乱,甚至都没有一丝战前的严肃紧张存在。可一边说着,一边传递出的,是快速移动的脚步声,整个敢死营驻地的雾气,都被搅动了起来,隐约之间可以看到一些现在的景况。

    敢死营中的士兵,已经快速集结在了一起,于那脚步声阵阵当中,出现了四个军阵。前阵中的士兵,手中拿的都是清一色的长枪,作为第一个与敌人接触的方阵,他们所需要的就是抵挡住敌人的冲击。同时腰间悬挂的腰刀,也让他们随时可以变换武器,撕裂敌人的阵型。

    左右两翼,武器就都是五花八门了,有长兵,也有短兵,有连杆大刀,也有长矛,又有短剑,甚至还有匕首。至于中间的方阵,也是清一色的长枪,背上还背着装得满满的箭囊与步弓。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支援其他的士兵,并守卫身后保证不被偷袭。

    在中间的方阵当中,有一面旗帜被一名大汉举了起来,他挥舞着旗帜,搅动着雾气,旗帜飘扬,猎猎作响。在旗帜的旗面上面纹着两个硕大的字,敢死!而在旗帜的背面,则是敢战两字!

    这面旗帜是敢死营的营旗,上面的敢死!敢战!这就是敢死营的军魂所凝聚之后最贴切的四个字眼。

    这旗帜有一些破烂,旗面上还有一些肮脏,上面有着许多残破的地方,被撕裂开了许多小的口子。还有一个个的不规则的小洞,小洞的旁边则是遗留着一些被烧灼过的黑褐色的痕迹,边缘处也被烧得卷曲。

    这是一面残破的营旗,任谁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都会觉得有些可笑。只因为一面旗帜,在军中代表着一军之魂,甚至比主帅还要有凝聚力,因为主帅全部士兵都不可能看见他,而军旗,却能够让所有人看到。

    自古以少胜多的战役,许多都是主帅被突袭而亡,或者帅旗倒下,由此造成一连串的反应,就如多米诺骨牌一般被推倒。

    敢死营的军旗,远远的一看,则是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再加上如此的残破,就像是一支败军在战败之后,匆忙的逃窜。如果是在大军当中,这样的军旗无疑不能够提振士兵的士气,可这并不是中军帅旗,它是敢死营的营旗!

    旗面红色的底色,都已经变得暗沉无比,呈现出一种暗红之色,充斥着铁锈之后所遗留的那种铁锈。仔细的一看,才能够发现知这暗红的色彩,有些地方深沉,有些地方则有一些斑驳,就像是一个小孩随意涂抹的颜料一般。

    旗帜上的,那是血,鲜血。在鲜活的血液浇透后,有经过时间的自然风干,因此成为了现在的这种颜色。自建营一个多月,敢死营就经历了十三场小战,四场大战,每战必争先。

    这面营旗曾经倒下过数次,被烈火烧灼,被兵器撕裂,修修补补。上头的那些铁锈暗红,则是旗帜倒下之时浸透在血液当中的,有敌人的,也有敢死营中军士的,最种才积蓄成了这并不张扬的颜色。就是被保护得最为严密的持旗兵,都死去了四名,现在的这名大汉,则是第五任。

    营中主官,校尉也战死两任,喋血沙场,现在力千军则是第三任。至于营中士兵,则是死去不知道多少,陆陆续续的补充进来,又陆陆续续的战死,这就是敢死营士兵的宿命。

    “全体都有,跟着我,向前进!”力千军大吼了一声,脚步重重的踏在地面上,他一手拿着一只鸡腿,一边吃着,一边朝前奔跑而去。

    各条走出大营路线,全在他的记忆当中,因此走出营外,对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后方散乱的脚步声,于杂乱当中,渐渐变得整齐划一,是一颗颗跳动着的心脏的韵律。

    营旗曾经倒下过许多次,修修补补,至今还依然矗立着。而他们,也要继续战斗下去,直至赴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