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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薄幽沐浴的时候,容月就把他脱下来的玄衣跟新买的男装放进洗衣机里卷。



    衣服洗好正在烘干的时候,浴室传来流水哗哗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



    容月一回头,就看见只围了条浴巾的薄幽站在那里。



    她满脸通红地用手捂住脸,指缝却不自觉地张开,露出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薄幽裸.露的上半身看个不停。



    “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有种毛巾也别裹啊!让她看个够。



    薄幽赧颜,别过脸道:“没看见我的衣服。”



    是她的疏忽......



    “你的衣服,我给你洗了,正在烘干。”她一边说,一边去柜子里翻出一套新的床单被套往客房走,“你等会儿,我先给你铺床。”



    “等等。”他拽住她,掌心的潮湿浸在她的手腕上,带着滚烫的热度。



    容月不解地看向他。



    薄幽的长发还挂着水珠,披开在如玉的肩头,淡漠如水的脸上因为羞赧而浮起一抹浅红。



    美色当前,容月只觉心跳如鼓。



    好歹是个现代人,也不是没看过少儿不宜的日本片,却偏偏被薄幽搅得面色绯红。



    暗骂自己没出息,容月吸吸鼻子问:“怎么了?”



    “我睡沙发就好,不必麻烦。”他说着,就往客厅走去。



    容月赶紧拦住他:“沙发睡着不舒服,客厅又没有空调,嗯,就是暖炉一类的东西,如今是秋季,你这样会染上风寒的。”



    见她如此坚持,薄幽最后便应了下来,看着她进去忙活。



    容月铺好床出来,见他还浑身挂水地站在那儿,忙道:“你先进来坐会儿,我去看看睡衣烘干了没。”



    她给薄幽挑的,是件深蓝色的稠质睡衣,将衣服抛给他后,容月又扭捏地拎给他一条黑色内裤,吞吞吐吐地说:“这是我们这儿的…亵裤。”



    薄幽:……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薄幽开口,声音颇为无奈:“我要换衣服,容姑娘能否…回避一下。”



    “我,我这就出去!”



    容月初到夜安时,也像这般闹了不少乌龙,没想到在自己的底盘上,还是连连出糗。



    等了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薄幽已经换上那套睡衣,站在门口,低眉道:“换好了。”



    好看的人,果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容月见他头发还是湿的,拿来吹风机,示意他坐到床边。



    然后她跪坐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替他吹头发。



    暖暖的风流淌而过。



    薄幽用了容月的洗发露,如今,他的发上,带着和她一样的香,在空气里轻轻散开。



    “这是何物?”



    长发几分钟就吹干了,薄幽惊奇地看着她手里粉红色的吹风机。



    “哦,就是吹风机,专门吹头发的。”



    容月教他如何使用,薄幽便低头把玩起来。



    吹风机的开关被他来回推了好几次。



    风正对着他的面孔,没开一次,他都会被突如其来的暖风惊得眯起眼。



    容月在一旁憋笑,她才不要承认,自己的男神来了现代就像个土包子,看什么都觉稀奇。



    薄幽在房里玩吹风机,她去烘干机里整理衣服。



    把给他买的衣服叠好放进衣柜,唇角便微微扬起。



    真好,又回归了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她洗了个澡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好在作业都在学校里解决完了,容月便一身轻松地跳到客房的小沙发上,准备跟薄幽促膝长谈。



    薄幽靠坐在床头,见她握着的手机响个不停,不由问道:“你的石头亮了,是你带去夜安的那一块?”



    容月瞥见亮了的屏幕,上面是她和薄幽的合照,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到。



    虽然薄幽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她还是有种被当场抓住的羞耻感。



    得赶紧把壁纸换了才行!



    处理完了微信消息,容月正准备放下手机,就对上薄幽漆黑的眼眸。



    她心上一动。



    夜安没有办法充电,她拍下的照片不多,如今薄幽来了现代,还穿着她亲自挑选的睡衣,不多拍几张怎么能行?



    这般想着,就顶风作案,对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连拍了十几张照片。



    然后心满意足地锁了屏。



    她还是暂时不要教薄幽用手机好了,不然就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对着他偷拍了。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薄幽还在研究床头的台灯,里面亮着的,似乎不是蜡烛……



    正看得入迷,就听见容月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



    “首先,我对薄将军的远道而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其次,我们要约法三章。



    第一,这里跟夜安不一样,不能随便砍人。”



    薄幽皱眉,他在夜安也不是杀人如麻的恶徒,只不过自幼背负血海深仇,双手免不了浸满鲜血。



    后来被友人邀请北上抵御敌军,一战成名后,便在金戈铁马的路上越走越深。



    他是不洁的,他的脚下,踩着无数尸体,他的剑,吸了无数幽魂。



    不似她,干净如白纸,连只鸡都下不了手去杀。



    正因如此,他才想拼命守护她的这份纯洁。



    他的俸禄都偷偷攒着,想着等她遇上了身世清白的心仪男子,就当作嫁妆一并给她。



    她的后半生,不应当在腥风血雨中飘摇,而是,同她的夫君举案齐眉,养一双儿女承欢膝下。



    那才是寻常姑娘的幸福。



    她不仅救了他的命,还给他灰暗的生活带来了光,他堵上性命也要给她安宁幸福的生活。



    只是没想到,她会一声不吭地回了家乡,因为有来自另一个时代的难言之隐,甚至连道别都没有。



    听常夜的意思,容月早就可以回来了,却一直没有走。



    可一旦选择离开,却又是如此的匆忙,一点征兆都没有。



    难不成,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便忍不住问:“你匆忙回来,是遇上了麻烦?还是…这边有急事?”



    容月张了张嘴,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字。



    薄幽见状,将最近的事串起来,猜测道:“是因为皇上?”



    顾泽兰?



    容月蹙眉,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跟他有关,如果不是他下旨赐婚,她也不会这般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和薄幽是不可能的。



    以薄幽的身份,娶的即便不是公主,也是高门的世家小姐。



    她在古代只是个市井之徒,哪怕如含香所言嫁给薄幽做妾,别人都会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高攀。



    更别提,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世人只会笑她痴人说梦。



    再说了,薄幽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地带她去参加什么茶会诗会,介绍给她一帮青年才俊。



    “我的家在这里,自然是要回来的,并不是遇上了麻烦事。”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将话头又引了回去,“第一条你记住了吗?千万别一言不合就砍人。”



    “嗯。”



    “第二,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要到处乱跑,你对这里不熟悉,容易迷路不说,还容易遇到危险,我白日里在私塾读书,没有办法顾及到你。”



    “私塾?”



    他一直以为她不识字,手把手地教她,没想到,她在自己的时代也是位读书人。



    “是啊,我们这儿不分贫富贵贱,都能读书,是男女同塾的那种。”



    容月兴冲冲地说着,转而又不好意思地承认,“不过我书读得不好,老被人嘲笑。不像薄幽,能文能武。”



    “容姑娘的私塾,我想去看看。”



    容月想了想,有些为难:“我们私塾需要校牌才能进去。”



    而且,那么多八卦爱好者聚集在那里,若是带了薄幽去,也不知道会引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只能对他说抱歉了。



    略过这个话题,容月本想继续说第三条,可一时又想不出要嘱咐的,就暂且空在那儿。



    说完这些,时间已经不早了。



    明知该回房睡觉,她却还是绞尽脑汁地寻找理由多留一会儿。



    薄幽虽然因为长途跋涉而有些疲惫,却还是抗住睡意陪着她。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歇息二字。



    “我走后,府里都还好吧?”



    ——你,有没有想我?



    “不好。”



    意料之外的话,让容月错愕地抬起头。



    薄幽倾身上前,未束的长发垂下来,衬得那双眸子越发深邃。



    他的语气带了半分责备半分无奈:“你一声不吭地走了,我搜遍了国师府,翻遍了龙城,最后阴差阳错打开了时空之门,才得以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