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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他的身后, 容月正在向薄幽解释刚才的事——



    “刚才那个人,我不喜欢他,你别误会。”



    薄幽没有说话。



    容月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又补了一句,“以前的确做过一些蠢事, 但我并不喜欢他。”



    薄幽遥望着远处的霓虹, 那样美,却美得不真实,就如同这个时代,梦一样的景致, 梦一样的生活, 就连身边唯一熟悉的容月, 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到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对她所知甚少。



    她的过去,她的时代, 他一无所知,也格格不入。



    她还是他的光, 却在不经意间变得遥远起来。



    他绷着下巴,一字一顿:“容姑娘,你若是心悦那位公子,我便奉上贺礼,提前祝福。”



    毕竟, 他很快就要回夜安了, 怕是没有机会看她艳红嫁衣, 坐上花轿,与她挑选的良人举案齐眉的模样了。



    容月闻言,心中越发凄凉,连声音都低了下去:“无论如何,请你信我,我心悦之人,绝不会是他那种自负的小人。”



    她心悦之人,近在咫尺。



    她却无法,将心意传达给他。



    薄幽当她是救命恩人,是生死之交。



    若是知晓了她的心思,也许会念在两人的情分上接受她,甚至娶了她。



    可那不是她要的。



    她不要他因为恩情和自己在一起,所以哪怕落荒而逃,也不曾开口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一路无言地走在夜色中,有诱人的香气从快餐店里飘出来。



    容月已经没了胃口,但她不能饿着薄幽,强打起精神来,问道:“要吃炸鸡腿吗?”



    薄幽以为她饿了,便颔首,跟她走了进去。



    “你洗个手找个位置坐吧,我去点餐。”容月说完,自顾自地走到点餐台前。



    点了几份炸鸡和两杯可乐,薄幽指着吸管问:“这是何物?”



    见他要把吸管和盖子拆下来,容月赶紧按住他的手:“这叫吸管,你直接对着它吸气就能喝到里面的可乐,可乐是一种类似果汁的东西,你尝尝。”



    薄幽依言喝了一口,只觉甘甜中有股冲鼻的辣,入口时觉得味道怪异,回口却觉得美味。



    “你咬一口鸡腿,喝一口可乐,快活似神仙!”



    容月将她的经验吃法告诉他。



    薄幽发现没有筷子,迟疑着没有下手。



    却见身边的人已经抓起一根鸡腿,啃了起来。



    这里明明不是野外,吃法却颇为豪迈,薄幽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学着她的样子吃起来。



    哪怕是吃鸡腿,薄幽也帅气得让人心跳如鼓。



    容月偷偷凝视着他的侧颜,原本以为,喜欢上薄幽是因为他的盛世美颜,可见识了国师的倾城容貌后,才发现,天下之大,她却只因薄幽一人心动。



    ——这就是喜欢吧。



    哪怕遇见再好的人,也无法取代他的位置。



    因为他就是最好的。



    吃过饭回到家,容月照例给薄幽放热水,拿干净睡衣。



    在看到新的一条内裤后,薄幽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他轻咳一声,商量道:“亵裤…我自己拿便是。”



    听他这么一说,容月拿着内裤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突然一抖,手里的东西滑落在放衣服的篮子里。



    “我,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容月埋着脑袋落荒而逃。



    等薄幽出来的空档,她翻开书,准备月考复习。



    月考的范围比较小,她有了过目不忘丹,学起来轻松不费劲儿。



    刷完题,她去浴室洗澡,刚穿好睡衣,头顶的灯就啪地一声灭了。



    楼下传来居民们的抱怨——“停电了!傻.逼物管!”



    容月有一瞬间的惊慌,暑假也停过几次电,不过一会儿物管就会用备用发电机发电,恢复光明十几分钟的事情,所以她立马就镇定下来。



    打开门走出去,黑暗中,被人拉住了手。



    薄幽温热的指腹,让人莫名安心:“别怕。”



    “没事,一会儿就亮了。”容月回握住他。



    方才四周突然就黑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就去浴室寻她。



    他记得她很怕黑,就连睡觉都要留一盏灯,有一次风卷灭了蜡烛,她吓得惊声尖叫,哪怕他重新为她点上灯,她也不肯放开他的胳膊。



    他只好坐在床榻下,哄着她入睡。



    第二天她觉得不好意思,特意多点了几盏灯,避免了之前的失态。



    在沙发上坐下,意识到自己还牵着她的手,薄幽赶紧松开,在离开她的一刹那,他感觉到指尖挽留的力度。



    诧异地侧头,黑暗中只能瞧见她微闪的眸光。



    两人的呼吸交错着,窗外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却都被强烈的心跳声所覆盖。



    容月咬住下唇,鼓起勇气去抓薄幽的手。



    有黑暗作遮掩,她才敢做平日里不敢做的事,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有点怕。”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她的指尖有点凉,衬得他的掌心越发滚烫炙热。



    “薄幽……”



    她轻唤了一声。



    “嗯?”



    他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微微用了力,然后又是一句:“薄幽……”



    “怎么了?”



    黑暗中瞧不见她的表情,只能从声音里判断她的情绪。



    她掩饰地笑了笑,笑声却不那么明媚,有些怅然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多喊喊你的名字,毕竟以后,喊再多次也不会有人应我。”



    他绷紧唇,没有说话。



    容月戳戳他的肩膀,开玩笑似的说:“你一直都叫我容姑娘,很少唤我的名字,叫两声来听听!”



    她知道他尊重她,才会总喊她“容姑娘”,只是,这称呼却显得有些疏远了。



    薄幽顿了顿,才开口,声线清冷正派:“容月。”



    “嗯。”她应着,鼻尖微酸。



    “容月……”这一声,尾音缱绻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容月眨眨眼睛,只觉一股热流涌了上来。



    她多想,听这个人喊她的名字,一喊就是一辈子……



    楼下不知谁喊了一句“来电了!”



    头顶的吊灯立刻亮了,驱散了浓墨般的黑暗。



    容月赶紧松开他的手,埋低了头说:“有光了,我回房歇息了,你也早点睡。”



    她飞快地跑回卧室,再抬头,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第二天还是照例早起十分钟,好给薄幽准备早点。



    起来后却发现客房的门敞开着,房内无人。



    她慌乱地喊了一声:“薄幽?”



    没有人答她。



    客房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整洁得仿佛从未有人住过。



    她愣在那儿,难不成薄幽不辞而别了吗?还是说,最近的一切不过她的臆想......



    客厅的纱窗从外面被打开。



    容月听见动静,侧目看去——薄幽正从窗户上跃身而入,他的手里提着早点,还冒着热气。



    “你你你,居然爬窗?这里可是6楼!”



    她目瞪口呆,难不成昨天跟着她去学校,也是爬的窗?



    薄幽将早点塞到她手里,淡声道:“刚买的,趁热吃了,我送你去私塾。”



    “不用送的。”容月推辞。



    薄幽只当是没听见,推着她去餐桌,摊开袋子里的玉米饼,又将插了吸管的豆浆推到她面前,吐出一个字:“吃。”



    再简单不过的早饭,却因为同席的人而变得分外可口。



    吃过饭,容月终究是拗不过薄幽,答应他送她上学。



    “明天就是周末,不用去私塾。我可以带你四处逛逛。”



    容月担心他无聊,走到校门前的十字路口,便依依不舍地停下脚步。



    薄幽颔首,目送她进了校门,这才隐没到了暗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进了3班的教室,班里鸦雀无声。



    容月心下疑惑,往日里可都是人声喧哗,难不成她走错教室了?



    在诡异的安静中,她拉开自己的凳子,瞧见刘娜破天荒地在学习!不止刘娜,前后左右,乃至整个班的人都在学习。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班里这气氛,怎么回事?”容月用胳膊肘碰了碰刘娜,小声问。



    “李老师不是一直都瞧不起我们班吗?昨天还暗讽了夏老师,我们决定考个好分数,打她的脸。”



    大家虽然这么想,可3班和1班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刘娜还是不抱希望的,不过——



    “能提高多少分数就提高多少分数,总不能让人看扁了!”



    容月翻出练习题,打脸这个任务,就交给她来做吧!



    从小窗户里看到季凌走过的身影,她唇角的笑容便有了深意。



    如果老师们眼里的学渣3班和不良6班都考出了文理科的年级第一,那些老师脸上的表情该会是多么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