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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安能辨我是雌雄 56
    此时在青树城内作战,在鳞次栉比星罗密布的房屋之中穿梭来回,双方的人马正式开始了城内的巷战。

    这对于从小在草原上长大,最擅长空地上骑马作战的甲郎国士兵们来说,无疑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没有足够施展的空间,没有办法骑着战马拼杀,甲郎国将士们的行动被极大程度的限制了。

    甲郎国大军的队型很快被打散,士兵们被围追堵截,分散于各个街道巷口之中。

    艮夏国军队的人数并不占优,但是他们并不执着于正面厮杀。

    艮夏国士兵们分成很多个小组从不同的路口出来,将敌军赶到各个狭窄的巷子中。随后两旁的墙头会突然冒出来一些弓箭手,他们像是狩猎一般,齐刷刷将流矢射向着装明显不同的甲郎国士兵。

    刚准备拼死一搏的敌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高处的弓箭手伏击。见里面的敌军死伤过半,外围的步兵立刻冲上去。

    两方夹击之下,甲郎国大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员。

    军师此时再也无法保持文雅斯文的形象,他发出了嘶吼,传令下去,令大军集结出城,迅速撤退。

    可是他一人呐喊的声音有限,就算层层传递下去,也需要时间,更何况是这样混乱的场面。

    在慌乱的脚步和仓促的混战中,军师透过血腥的战场,模模糊糊看到了远处一个人影。

    是那个不讲信用亲手杀了乌禄将军的人

    军师此时才恍然大悟,之前骑兵能够顺利抢到乌禄将军的尸体,只怕也是计谋。目的是让他们放松警惕,陷入哀悼和伤痛中,从而让艮夏国趁虚而入。

    军师死死盯着对方,却被士兵们簇拥着后退,很快离开了这条街道。

    易葭衣察觉到远处的视线,可当她划过面前敌人的咽喉,转头望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兵戎相见的画面。

    没找到注视着她的人,易葭衣并不在意。她继续投入战场,与同伴并肩作战,收割着甲郎国士兵的性命。

    青树城内的战役一直持续到明月高挂,夜色浓郁。

    甲郎国大军终于全数撤退,离开了青树城。

    事后清点战场,甲郎国仅这一个晚上,就损失了将近十万人。

    艮夏国却只损失了不到十分之一。

    仅以人数来衡量,这也是艮夏国对甲郎国以来最大的胜仗之一。

    这之后的数日,艮夏国没有放弃追击。

    但是他们并不是穷追猛打,而是时近时退。

    像是猫捉老鼠那般,追上打一阵,然后放他们离开,假做放弃。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当敌人再度放松的时候,再突然从不远处冒出来,接下来又是一顿毒打。

    连番几次下来,甲郎国士兵现在看到艮夏国的旗帜就条件反射性的害怕。

    他们犹如惊弓之鸟,睡不好吃不好,甚至连如厕都无法安宁。

    就怕睡梦中被追上,饭食中被下毒,如厕时被打断

    艮夏国成功将这批士兵们打出了阴影。

    这样你追我赶、你逃我往的战争经历了一个多月,终于来到了艮夏国最北边的武原镇。

    做为艮夏国的边境重镇,这里的建筑保留了一部分边境牧民的特色,也不乏艮夏国传承已久的人文风格。

    但是经历了甲郎国大军的洗礼,这里如今只剩下了血雨腥风之后的残破,以及秋风卷落叶般的荒凉。

    在这里,甲郎国的残余部队终于能够与前来支援的大军汇合。

    这一次皇室派出的大军将领为八皇子,乌禄姑彦。

    乌禄姑彦是甲郎国现任太子最忠实的追随者。

    但看到来人是八皇子的时候,军师的瞳孔立刻收缩,心感不妙。

    果然,乌禄姑彦到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编乌禄结章剩余的部队,接过了掌管权,并且命人将军师和幸存的几名副将押下,剥夺了他们的指挥权。

    如此一来,朝野中乌禄结章的集团将不复存在。

    当看到乌禄结章早已腐烂变质的尸体时,乌禄姑彦嘴角露出了几不可见的上扬的弧度。

    此时,乌禄结章带来的大部队,只剩下不到二十万。

    损兵折将超过一半数量,并且最高统帅也丧命,这无疑会让国君震怒。

    相应的,太子和八皇子党羽的势力更加巩固,几乎再也无人能够动摇。

    一天之后,一路上狗皮膏药一样黏着甲郎国大军后面的艮夏国大军,如期到达武原镇外面。

    他们看到了对面招展的旗帜,已经不再是之前代表乌禄结章的那面,而是换了另一面,标志着太子殿下的旗帜。

    “太子来了”易葭衣疑惑地问向一旁的莫显忠。

    莫显忠摇摇头,“不一定,有可能是太子集团中的武将。乌禄结章刚死,那边的皇帝估计不会再派个儿子过来,总得谨慎一点。”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征战,风餐露宿风吹日晒,易葭衣的皮肤又黑又干燥。此时她嘴唇起皮风尘仆仆的样子,与之前做画师时文雅白净的模样相差甚远,简直判若两人。

    莫显忠侧头看了看易葭衣,随手从马上扔了一壶水过去,“多喝点水,看你嘴巴干燥的,以后开裂流血了,不要喊痛。”

    易葭衣准确无误地接过那壶水,拧开盖子习惯性闻了闻,然后才灌入了喉咙中。

    观察到对方谨慎的模样,莫显忠无奈地笑了笑。

    他摇头说道,“连我给你的水都要试探了才喝,小芹,你的小心谨慎真是让我望尘莫及。”

    易葭衣想起刚刚自己的习惯性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才笑着说,“之前下毒下多了,习惯了习惯了,莫兄别介意”

    我哪里会介意这些莫显忠默默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他们驻扎在武原镇外,却没有急于进攻,这是关山的意思。

    敌方与援军汇合,战术可能要调整,此时不适合盲目进攻。

    于是大军有序地扎营,开始休息,调整状态,以迎接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战役。

    连日来征战不断的两支军队,在武原镇内外各自为营,形成了诡异的平静场景。

    这让易葭衣想起之前在皇城外,甲郎国提出议和时,两军也是这样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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