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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当真
    弟子舍院里,江琊十分忐忑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抱着膝盖,不时的便往门口张望一番。

    “哥哥,你说二师兄会不会反悔了啊,他怎么一天都没过来啊”

    江清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反什么悔,也就是你当真。”

    江琊“那我去问问他。”

    江清“用不着问,跟你说过多少次,二师兄没有资格收徒弟,阁主是不会同意的,你死这条心吧。”

    江清把她看的死死的,坚决不同意她去找华东君,江琊便是很不能理解。

    ”哎呀,哥哥,没准儿阁主就同意了呢,你为什么就非得不同意我留下啊”

    江清“你是不是忘你自己还是一个姑娘家,迟早有一日身份会暴露,到时候怎么收场”

    江琊“二师兄会有办法的。”

    “二师兄二师兄,呵”

    江清又恢复的他的毒舌“我看你着魔了,二师兄什么都不干了,天天为你着转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江琊“”一听这话,眼眶又要红。

    江清当即呵斥一句“你敢给我哭出来,现在就送你走”

    于是江琊十分克制的忍住了眼泪“哥哥,我求你了,我真的很想留下来,只要让我,我做一辈子男孩子都可以。”

    说到做个男孩子,江清又开始牙疼“行了,你别胡说八道了,也别抱什么希望,华东君那里也不是个好的去处,况且,就算他为了不食言,排除万难留了你,万一日出了什么岔子,那倒霉的可是他,你好意思吗”

    听了这话,江琊愣了愣,才又重新失落的垂下了头。

    与此同时,华东君从云阁主的院子里走了出来,只见他站在院门前的山路上,望着山下的峰峦叠嶂,沉默伫立了许久。

    按方才照师傅的要求,他必须去江左,参加武林大会,作为剑顶阁弟子,以剑术取得成就,扬名四海,才能有资格再提收弟子的事。

    而但凡做了这些,便是两条腿踏入了江湖之中,便是妥妥的入世,将来便不好再如今日这般清静了。

    可不论如何,他以为,这已经是师傅为了他,做的最大的让步了,况且他也深知,更能理解此事背后,师傅更深的用意,所以,他答应了,他会去。

    二另一头,捏着茶杯盖子缓缓拨着茶叶沫的云阁主,又何尝没有怅然呢。

    其实,云阁主素来知道华东君的一些想法的,他接受了邑轻尘的建议,这样做,一是故意为之,看他是否会知难而退,二来,大抵也是让他再慎重的做一次选择。

    说起来,云阁主能这样偏爱他,除了这孩子自小寡言少语,孤僻沉默惹人心疼之外,还因得他与华东君的父亲曾是至交好友。

    一直以来,云阁主都很矛盾,华东君的父亲曾是个奋进的儿郎,在朝为官,清廉自正,在外为人,丹心可鉴,无论对于江湖还是朝堂,都怀着满腔的热血,所以他以前教导自己的儿子,亦是希望他有一颗不畏强权,不惧风雨,为世界品一份清明的心。

    可自从华家遇劫难,华东君性情不复往昔明朗,日渐深沉和漠然,也根本无意于建功立业或是肆意江湖,不能将他定义为消沉,逃避,但一个大好儿郎,埋没于山间,也着实是可惜的,所以多少次午夜梦回,云阁主不止一次的在纠结,到底要将故友之子教养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他父亲所希望的那般出人头地,还是他自己所情愿的那般,隐居避世。

    不知是所幸,还是不幸,华东君应下了。

    傍晚,婆婆的小院儿,华东君一跨入院门,婆婆便看出他走路的姿态有些异样“公子,你的腿怎么了”

    华东君自是知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婆婆,他道“受了些皮外伤,不打紧。”

    虽说也是习武之人,可华东君从前是官家公子,后来来了岱山,平日里风雨不沾,身边又有婆婆悉心照料,说是个细皮嫩肉的,也不足奇,今日在云阁主院门外跪了这大半天,膝盖处已经被石子嶙峋的地面硌的破皮了,走起路来,有些疼,虽然他忍着,尽量不动声色,但还是被婆婆看了出来。

    待他坐下来,婆婆便取来了创伤药。

    不必婆婆吩咐,华东君便自觉的拉起了裤腿,这两个擦破的膝盖在他的腿上,在婆婆眼中,那便是血淋淋的伤了。

    婆婆的心疼几乎从眼睛里溢出了,放眼整个坚定阁,有资格这样罚他的,只有他的大师兄和师傅,邑轻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便是云阁主了,想来他们来岱山之后,云阁主还从未体罚过他。

    婆婆道“公子,云阁主一向待你我不薄,包容备至,你是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吗”

    “恩。”

    华东君垂眸点了点头“我要收徒弟。”

    什么

    婆婆一愣,抬头看着他,再三确认才得知自己没有听错,她皱眉道“何人”

    华东君没说话。

    不过,很快婆婆便从他的没有表情的表情上看出来了些许失落和怅然,而她也就很快明白了是何人。

    依着他那个固执的脾气,此刻能到了她这里,怕是已经逼的云阁主应下了,而至于让他不顾门规,惹怒了师傅也要收下,然却并不怎么高兴的,怕是也没有别人了。

    婆婆道“你是何苦呢”

    说起来,婆婆知道自家的公子对那位女扮男装的小丫头有些特别,可至于特别到了什么程度,她一时也拿捏不准了,她其实是想问一问的,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或许也不必问,以她对自家公子的了解,问了八成就只会有否定的答案。

    可能留下她的法子,又何止这一种她的公子,别的不说,就这一点,简直跟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一摸一样,关心则乱,则糊涂。

    婆婆道“此事,可还能改”

    沉默了一瞬,华东君摇了摇头,道“不改了,是她希望如此,那便如此吧。”

    婆婆闻言,没再说什么,轻手给他擦着药,同时默默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