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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二章.树倒猢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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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公公的话说完,并非是只给他的小徒弟说了,而是御前的小太监们都应了一声。



    高公公看了眼里面,压了压心中的情绪,刚好一边有个小太监要进去送热茶,高公公拿了来,一边人掀开了门,他走进去后,行礼道“皇上,这茶水都换了三四遍了,您喝一口吧。”



    皇上心不在焉的端起一杯,抿了几口,坐在椅子上,静静道“满朝上下,年年征税年年欠,没有一年是能完整收上来的,地方都在哭穷,都说钱款不够,钱呢,这些钱的去处呢!?盐铁一案的钱款,耗尽了国库的一半,如今也没有收回来!”皇上将手中册子扔到了一边,面上微怒。



    高公公忙低首,眼梢打量着,随后细声细语的说道“皇上勿要忧心,您今日已经传了太子殿下了。”



    皇上沉声道“朕的这些好臣子啊,无时无刻不在精打细算,但都算到了自己手里,给朝廷,给国库的却是半点都不愿剩!”



    高公公低首不语。



    外面的小太监们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也都是噤声不语,心中暗暗庆幸着进去的是高公公吗,否则他们在里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高公公是陪着皇上久了的,他心思一动,说道“老奴愚笨,只愿皇上顺心如意,皇上,这是外面人传送来的。”他将自己得来的一张纸送到了皇帝手边。



    皇帝打开一看,只是扫了一眼,就冷笑了一声。



    “果真是不查不知道啊……”



    高公公又道“皇上,工部侍郎明日求见皇上。”



    皇上将纸张扣住,轻轻道“工部?不急,暂且等镇国公离开了。”



    高公公会意应是。



    镇国公南宫远离开京城的时间已经到了,离京几天后,南宫承煜才知道的消息。



    南宫远离京的日子和地点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是连主审此案的太子都是不清不楚的,等南宫远离开后才知道人走了。



    谢轻谣有些惊讶,但随后也反映过来了,于是道“我最后也没能去送送母亲……”



    云荷看着谢轻谣的样子,也不好受“小姐……小姐别这样说……想来夫人也是知道您的心思的……”



    “母亲体弱,路上颠簸,也不早知道去京外的东西都带够了没有,蓉城苦寒……”说着,她扶额不言,心里当真是难受。



    谢轻谣想了想,随后道“莫真呢?”



    莫真从外面进来,问道“主子吩咐。”



    “你去看看吧,也不必露面,我听闻去蓉城的路上匪徒多,我去不了,你就去看看……”



    镇国公离京,南宫承煜让离落跟着保护,他不打算就这样放手,此事还没有完全了结,他已经找到了很多线索,他要给父亲证明清白。



    不论京中如何说,也不论外人怎么议论,这一切,他顾不得了。



    镇国公离京那日,有嘲讽有奚落,树倒猢狲散,所有人都像是看好戏一般,送走了这位为了大燕奔波半生的老国公。



    路上,离落一直暗中跟着,经往蓉城一道的山谷十分狭窄,也陡峭难行,因着是冬日了,峡谷里处处都有着一种压抑的湿冷感。



    进谷前,往蓉城去也可经水路,更进也更方便,远处看去,水花奔腾,或许是天气不好,早已经封了岸边,故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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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走这条狭窄的山路。



    两处高峰环绕,足有千尺,偶尔经过一处,鸟鸣嘶怯,一群一群黑压压的拍打着翅膀飞出,这个地方当真有些骇人,离落跟在后面,看着那边的动静已经习惯了。



    这种峡谷里,若是没有这些鸟儿若是悄然寂静,那才是有问题。



    千丈百尺,一个分岔口,离落皱眉,看向另一边,他蹲下身,手轻轻的摸着地上的土地,他的耳力很好,听见了那边司暮云的声音。



    离落心中怪异,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来?地上的印记似乎早早的就有人在等待了。



    前面的马车是往另一边赶去的,离落压住心中异样继续跟在后面。



    往前走,也不知是他眼花了还是怎样,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人影,但是又不确定,等第二次时,他猛地一剑刺去,只是一招交手,那人逃走了,看身法是个好手。



    他不能离开这里,但是那个人却始终纠缠着他,他若是有半分松懈,面对这样交杂的暗战,必然会丧命。



    离落咬牙,心中暗道,必须要将这个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解决了。顺便,后面跟着的那些苍蝇也顺手一起处理了。



    南宫远处,他站定,看着远处灰褐一片的山谷,没有春日的半点生机,暗灰色席卷了整个山谷的茫然,寒风卷起,带着枯叶,璇于空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刺耳幽咽。



    南宫远抬头,看向天空中,一只鸟儿都没,只有秃鹫,像是准备着什么,一种贪婪的目光盯着他们。



    南宫远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了司暮云正在那边倒香灰,他心中一沉,走过去,道“夫人怎么下了马车,这里寒凉,还是上去歇着吧。”



    司暮云笑道“不要紧的。”



    南宫远看了眼远处,轻声道“再往前走恐怕有塌陷,一会儿还要绕路,也陡峭难行,若是路被封住还要折返,夫人身子虚弱,这种路也行不得,不如夫人在此处等待,那边有个山洞,若是没有问题,我再回来接你?”



    司暮云先是温声道“老爷不必如此,这点磨难妾身还是经历过的,山路陡峭又如何。”



    南宫远手握在她的肩膀上,笑了“暮云,听我的。”



    司暮云一怔。



    往前面一直走去,马车中只剩了南宫远,他手中握剑,轻轻扫过了跟着车队的人,懒散无力。



    活靶子啊。



    他轻轻叹口气。



    果真,下一秒,万箭齐发,一支箭射的极准,犹如长枪,穿破天际,呼啸而来,南宫远坐在车中,长剑一横,横劈下去,马车裂开,他腾空而起,转身,手中握剑,看着那边的数十人。



    跟着车队里的人已经都惨死一地,他们的实力,没有挣扎的余地。



    那些人并非是黑衣,穿的衣裳统一是金银花纹短衫,金灿灿的,像是暗沉的山谷中唯一一抹色彩。他们腰间别一枚玉佩,人皆手中一柄长剑,他们有的立于陡峭之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南宫远看着他们,总觉得哪里很熟悉。



    随后蓦然“漠北……”



    话一出,那些人扬身而起,手中长剑同时出鞘,剑法密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招式之间尽是索命之态。



    南宫远活了半辈子,哪里会让他们这样轻易地杀了,长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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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用力一挡,以内力震慑开数人,那几人面色一变,下手也谨慎了许多。



    以一敌众,南宫远在战场上早已经习惯了。



    乱影错杂,眼前如同惊鸿一片,青光闪过,顺着眼前一带,只见贴着他的衣衫剑锋倾斜,他的右臂传来一阵刺痛,他猛地挥剑,先是挡开众袭,随后在一人穿刺而来时,佯装吃力,在对方准备杀来时,左手一掏,反握住那人手柄,那人眼中一变。



    南宫远抓住了那个人,手握住了那人的喉咙,他本身打算将此人做为质子,至少先震喝住其他的人,但谁知,此人直接自尽。



    “死士?”南宫远低声,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在面前死了的人,他嘴唇有些颤抖,弯下身去,将那人身上的玉佩捡起一看,再看了看这些人的装束……



    那些人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也就是因为这个,南宫远身子止不住的向后倒了倒。



    他终于苍然出声“那个孩子……如何了?”



    那边的数人无言,又是密集的剑雨同时刺来。



    南宫远觉得胸前一闷,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却发现已经青紫一片……



    中毒了。



    在他握上那个人脖颈的那一刻,那个人身上就有毒……



    漠北死士……



    南宫远闭眼的那一刻,倒在山谷中,天旋地转,天地仿佛静止,万物生长,春暖花开,枯败的山谷在中毒后的眼中,有血水滑过,但仿佛是赤锦绣缎,将整个山谷都装点的焕然一新,华丽妖异。



    他好像听见了小承煜哭着喊着说不想练武的声音,好像看见了司暮云端着烫酒走来的身影,好像重回战场……



    ……



    离落刚离开这边一步,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他折回去,但是一直骚扰自己的那人却死死追逐,他没有空隙时间去看南宫远那边究竟如何了。



    等这边处理完,他一睹觉得自己产生的幻觉,觉得自己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看着那边秃鹫飞过,一瞬间的晕眩,心中大感不妙。



    对手已经被他杀了,他往回跑去,高呼“镇国公!”



    每一声都是一种急切的希望……



    直到他看见了此处一地的血水,山中有积雪,此刻竟然有散散落落的飘着雪花,似乎想要将这一场屠杀消失殆尽。



    离落跪地良久。



    倏地,纵马回身,往京中赶去。



    莫真凑个外面回来了,真要回府却看见了一路狂奔的离落,面色惨白一片。



    莫真突然暗骂一声糟糕,和离落背道而驰,奔走离去。



    南宫承煜接到消息的那一刻,正是夜晚,斜雨怒风,外面已经开始稀稀疏疏的下起了小雨,风势极大,夜晚中,也看不清究竟是雪还是雨。



    离落回来后,只是一句话“殿下!出事了!”



    协领兵符,调动兵马,军旗扬起,已经要到黑夜了,下雪了,下的很大,天空中出了万家灯火,便是雪花飘扬,点亮空中,明亮了京城。



    他有兵符,只是这个兵符是当初皇上命他处理外二十四城时所用的,现在这个兵符本身打算明日交回朝廷,但今晚,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出手,恐怕就要真的糟糕了。



    兵马从京中调集,一路狂奔,往京外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