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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章.内里虚空
    两人的争吵又成为府中的焦点,次次以赵宥平落败收尾,唯独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赵宥平已经将包袱都收拾好了,当真是准备离开侯府。

    “我从小到大,做什么事不是按着你的规矩走的,我凭什么现在还要什么话都听你的,我身边的小厮我都管控不了,我留在府里的意义是什么”

    赵宥平气急,“要是你真的这么不待见我,让我滚远点不就成了这辈子我也不回侯府了,趁早撇清干系,也省的我给府里再惹麻烦,不好吗”

    赵宥亭大掌一拍,还没有说话,忽然用手捂住胸口,呼吸沉沉。

    赵宥平不耐烦道“来来回回都是这样子,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反正我也早都不想在这个家待了”

    “你”赵宥亭又捂住胸口,赵宥平以为又要被骂一顿,或者追着打,结果这一次出乎意料,赵宥亭只是抬起手,怒声道“你给我滚出去”

    “好啊,滚就滚”

    这句话可是赵宥平等了好久的。

    侯爵夫人来了,面上仓皇,赵宥平转身就走,侯爵夫人赶忙进去,看着赵宥平走了以后才急着道“不是说过了不要动气吗,如今你身子不好,太医都说了要休养,何苦再这样生气呢”

    “家门不幸啊”赵宥亭坐了下来,他面上有着一丝的痛苦,为了不让人担心,极力忍住了,“若非我时限已经不多,按着他的性子,这侯爵府,他能扛下来吗”

    “侯爷”侯爵夫人脸色一变,泪容满面,也不顾及自己有身孕了,哭着就道“侯爷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当初赵宥亭夜猎重伤,伤疾一直未曾痊愈,回京后又跟着就是外二十四城动乱,身体已经垮下去了一大半,若非这些日子一直用药将养着,早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偌大的侯爵府不能无人支撑,若是赵宥平有出息,现在他早已经去休养了,只可惜,按着赵宥平的性子,一旦他抱病,这侯爵府否要被人生吞活剥了。

    能在京中扎根,从来靠的都是人与人的关系,朝堂与朝下的关系,皇上与臣子的关系。

    他这些年苦苦维持的平衡,若是因为自己被打破了,赵宥亭心中一沉再沉,闭上了眼睛。

    “你如今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和孩子可要怎么办啊”

    赵宥平回来以后,正巧听见了这句话。

    他只是顺道来摸个令牌,否则也出不去这侯爵府的大门,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这句话。

    赵宥平脚下一顿,看着一边有小厮过来了,用手止住,没让人出声,只是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外面。

    “你还有孕别哭了”赵宥亭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面上也有些苍白了,侯爵夫人赶忙端了一杯茶水,随后又从袖子里拿出药瓶,药丸滚出来后送到赵宥亭手里,嘱咐道“你也不按时用药,这药劲猛,只怕用下去身子会越来越不好但是至少能止住痛意。”

    赵宥亭苦笑一声“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了”

    “不许说这些丧气话”

    里面的对话断断续续的,站在外面的赵宥平听的云里雾里,一脸迷茫,但是他知道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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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信息,就是赵宥亭的身体不太好。

    只是他这么多年没回来了,确实不知道京中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的小厮欲言又止,赵宥平回头看了一眼,将人拉到了一边,沉声道“你仔细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站在角落里,小厮面上有些难看,“哎公子这些事儿我也不知道呀”

    “不知道你究竟说不说,不说的话我让你陪我一起滚出侯府”

    “别别别我说我说”

    小厮声音压低了一分“这几年侯爷身子一直不大好,直到如今,更是内里虚空。”

    “请太医了吗”

    “请了,太医也说不大好”小厮低下头去,没敢看赵宥平的面色,默声道“这些事侯爷都不让对外说的”

    虽然小厮已经说的很隐晦了,但是他还是听懂了意思。

    内里虚空

    若是太医都已经诊断出这一点,只怕是真的不好了。

    赵宥平立刻就想冲进那边房中,幸好小厮及时拉住,“公子公子您这个时候可不能进去啊,侯爷在府里千叮咛万嘱咐了,说是不能让您知道,要让您安心准备殿试”

    赵宥平身子一僵,站在原地,嘴唇紧紧抿住,心中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很难受。

    他现在不能去见赵宥亭

    不能见。

    赵宥平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到自己的院子外,还没进去,就听里面的护卫说着话。

    “你说一会儿二公子还回来吗看样子像是去找侯爷了恐怕又要吵一架啊。”

    “肯定不回来了放心吧。说起来也真是可叹啊,我之前是近身跟着侯爷的,也知道侯爷身子如今越发不好了,日后还说不定怎样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这侯府给了二公子嘶”

    “可不敢说这话”

    “这有什么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一阵清风拂过,竹林被吹的沙沙作响,带来的是寒冷,带来的是孤寂,赵宥平现在的心情不是悲伤不是难过,而是一种未知。

    他走不动了,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有些失魂落魄,一种彷徨在心头涌动。

    他脑子里很乱很乱,像是被藤条缠绕怎么也撕扯不开,没有头绪,无法理清,又仿佛身处在迷雾当中,茫然

    那两个护卫走了出来,刚一出来就看见了赵宥平,赵宥平的脸色甚至有些吓人,只见赵宥平一个人坐在台阶上,阴沉着脸,半晌没有说话。

    那两个护卫对视一眼,身子一抖,连忙道“公子回来了”

    赵宥平没有回话,毫无反响,安静的吓人。

    一个护卫小心翼翼的迈开一步,另一人挡在前面在做掩护。

    “站住。”

    赵宥平沉声道。

    那个护卫身子一颤,站定,说道“公子”

    “敢说出去一句话,以后就别想在侯府待下去了。”赵宥平眼神凌厉,扫过两人。

    也正是这一刻他知道为了他的兄长会对自己苦苦相逼,一直让他从官,一直让他上进,若是侯爵府真的没有了支撑,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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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梁柱,只能是他。

    当兄长病重之时,他在哪里

    赵宥平用手抱住他,自责愧疚席卷脑海,他甚至不敢去想。

    他的安乐以侯爵府为基础的。

    刹那间,他想起了当初书院时其他人的嘲笑“你离开了侯爵府什么也不是”这一声,在耳中飘荡,勾魂索明,压的他心底疼。

    两个护卫立刻点头,看着赵宥平有些神色恍惚的走了进去。

    他大哥瞒着他没错,想他现在这种状态,只怕是根本无心去应对殿试。

    殿试近在眼前,一共只有前十名可以参加殿试,所以这一次街头的讨论热度小了许多,毕竟有了距离感。

    但是殿试对于世家来说,可算是重新抬上了席面。

    一些世家夫人们就等着殿试结束后选一些年轻公子为尚在闺阁中的女儿家准备呢。

    这个消息哪怕是坐在王府里的谢轻谣都听说了。

    云荷像是个百事通一样,对这些事情都十分感兴趣,笑着说道“光是伯爵府和阁老府如今就已经将眼光放上去了,小姐,你说这一次过后会不会有很多喜事啊”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谢轻谣不禁纳闷,云荷也少有出府,平日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莫真传话,今日倒是难得轮到了云荷。

    “每到大日子的时候各家都会送一些帖子来,小姐不是让我拒了么,拒的时候顺嘴问了几句”

    谢轻谣一笑“这么说来,我也应该多上心一些了”

    “啊为什么”

    “这样也能帮你觅得好夫君呀哈哈哈哈哈”

    云荷立刻跳了起来,“啊啊啊小姐你说什么胡话”她的脸都红了起来,真是经不起打趣。

    这要是莫真的话,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死皮赖脸缠着她要了嫁妆然后跑路了

    谢轻谣笑了笑“行了坐下吧,我就是随便说着玩的。”

    云荷气鼓鼓的坐了下来,冷哼一声“我才不要离开王府内,任凭他是谁都不可以。”

    “好好好,不可以不可以。过来帮我拽一下。”谢轻谣将手里的宽布拉扯开来,十分费尽,随后找着上面的纹路,看到眼睛都花了,好不容易才下了第一针。

    “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啊”

    “子萱这几日不是睡不好精神也差么,如今虽然去看不了她,但做一些能尽心的东西送过去也好。”她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缎子,“这是皇上前段时间给王府赏赐的,单说这缎子看着就雪白晶莹,摸着更是舒适,要是做个枕头,绝对不错。”

    “枕头”

    云荷撅起嘴来,手轻轻在上面摸着“小姐这匹缎子可只送来了一匹,要是做了枕头,会不会太可惜了要不然做成衣裳”

    谢轻谣摇摇头“子萱如今无精打采,平日里也少有装扮了,单说上一次见她就觉得清寒了不少,枕头最合适,别舍不得,来”

    谢轻谣将缎子撕扯开来,哗啦一声,听的云荷面上都一紧,真真是心疼不已。

    这种雪缎,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了,就连皇上赏赐也都是只是一匹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