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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三个黑化男主22我哪里比不过他?……
    “我的人陆陆”这一个亲昵过头、易惹人误会的称呼,从萧景丞的口中说出来后,俞鹿就脊背一寒,感觉落在自己脸上的那道视线,更灼热了。仿佛烧红了的刀子,在一下下地剜着她的肌肤。



    俞鹿“……”



    萧景丞的手劲儿天生就大,体型也比她大一圈,手臂沉甸甸的。搂肩的动作,原本只是一种哥俩好的普通姿态。可那自然回收的力气,却在无形中将她的上半身,朝他的胸膛压了过去。



    看起来,就像是她半依偎在了萧景丞怀中一样。



    嵇允幽深的目光,从眼前这双亲密无间地站在一起的人,转而掠到了萧景丞搭着俞鹿的臂弯上,最后,在俞鹿微微颤抖的眼皮上,停了一停。他的唇边,带上了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声音凉凉的“……鹿鹿?”



    虽然他面带微笑,但俞鹿却觉得,他还不如不笑,忒可怕了。



    萧景丞却并未察觉其中的微妙气氛,低头,对怀中的少年说“陆陆,你眼前的这位就是嵇允,嵇先生。我军亦文亦武的军师,你应该有听过他的名字吧。”



    “听过,听过的。”俞鹿结巴了一下。



    由于担心嵇允会当着萧景丞的面喊出她的真名,她慌忙行了一礼,大声说“参见嵇先生,久仰大名!小人姓陆,单名也是一个陆,是都督的小厮。”



    她以为,这番带有解释含义的话说完之后,嵇允的脸『色』会好看些。结果,从她装作不认识嵇允的第一个字开始,周遭的空气,仿佛变得更冷了。



    俞鹿咽了咽喉咙,悄悄抬眼。



    嵇允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唇线拉平了。方才的那一点浅淡的笑意,也都一并消失了。



    俞鹿“……”



    “这次我们的讨伐檄文、接管溧城后的文书,基本都是陆陆写的。嵇允,你有想问的事,问陆陆就最好不过了。”萧景丞指了指窗边的那张桌子“来,先坐下再说。”



    若是躲躲闪闪的,落在萧景丞眼中未免不自然。俞鹿只能蔫头耷脑地跟了过去。



    桌子上已经放好了茶具和茶炉。一共有四个位置。嵇允和萧景丞同时落座,面对面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两人的身边,都恰好有一个空位。



    坐在萧景丞旁边,就会被嵇允看到脸。但是坐在嵇允旁边……好像也是一个死亡选项。



    俞鹿犹豫了半秒。决定还是离危险源远一点,就坐到了萧景丞旁边。



    看见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自己更远的位置,嵇允的眸『色』更冷了,微微低下了头,掩住眼底那丝阴鸷。



    在两人讨论起有关于溧城的正事时,俞鹿就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认真地做着记录,偶尔给两人沏茶。只是每当嵇允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脸上时,她都会一阵紧张。



    系统“宿主,你跟在萧景丞的旁边,早该预料到会有和嵇允重逢的一天了呀,嘻嘻。”



    俞鹿“可我没想到那么快啊!他们分开打仗,正常不该是在终点——舒京才会见到他的吗?”



    太伤脑筋了。这两个人,她都得罪不起。



    照目前来看,萧景丞在魔改剧情里要比原剧情长命多了。不会那么快死去。



    以后被嵇允扶上皇位、很可能是萧景丞私生子的那个小孩,也都还没出生。



    唉,别说小孩了,她在萧景丞身边,连女人都没见过……这就能推断,他至少还能活一年了吧。



    也就是说,过段时间,大军到达舒京后,她爹娘的命运是萧景丞说了算的。



    可是,从长远上说,主线剧情迟早会被还原。嵇允才是最后的赢家。



    而且,嵇允还掌握着她最大的秘密。



    这么分析下来,好像还是回到嵇允的身边比较妥当。



    可是,她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何失踪了几个月?



    被歹人打晕绑走了?梦游跑到了荒郊野岭然后『迷』路了?因为偷听到了萧景丞的部下要杀她,所以吓跑了?



    第三个理由最能甩锅。说不定,还能唤起嵇允的愧疚心。只是,她要是害怕到连夜收拾包袱跑掉,怎么可能在事后心安理得地留在萧景丞这尊活阎王的身边,还和他处得那么好?



    俞鹿“要么我干脆装作失忆吧。”



    “你骗得过谁?”系统“而且,不好意思,宿主。主线剧情要求,在抵达舒京之前,你都要留在萧景丞的身边。”



    俞鹿“……不带这样的吧?”



    系统“就是这样的哦。只要你不离开萧景丞,不管你想怎么和嵇允处,都是你的事。”



    俞鹿“……可我觉得嵇允会很生气,这不就和’哄他’的目的背道而驰了么?”



    好不容易化解了心结,又要开始挖坑了。



    系统“宿主,剧情魔改后,将它还原到原来的轨迹上,是比哄人更重要更迫切的任务。”



    就在这时,俞鹿的额头,忽然被人弹了一下。



    她眼皮一颤,捂住额头,低呼一声,有些委屈地抬头瞪了过去。原来弹她的人是萧景丞。



    萧景丞收回了手,扬眉“大白天的走什么神。没听见嵇先生问你话吗?”



    俞鹿『揉』着红了的那一块皮肤,敢怒不敢言地噘了噘嘴。“是,小人错了。”



    嵇允端坐在对面,静静地望着二人旁若无人的自然互动,和萧景丞凝视她时,那种轻松而调侃的神『色』。面上风淡云轻的,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悄无声息地捏紧了。



    一个上午很快就在议事中过去了。俞鹿观察这两人相处,就发现萧景丞很是信任嵇允。对于后者提出的建议,十有八九都会直接采纳。



    要是在双方硬实力旗鼓相当的情况下,萧景丞的脑子肯定玩不过嵇允。



    议事结束时,也到用膳的时候了。俞鹿还以为嵇允会和萧景丞这个议事狂魔一起吃饭。结果,萧景丞眯眼看了下时辰,却说“都中午了。你身体还未大好,先回去休息吧。你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等一下我会叫人送些吃的过去,顺便让军医给你看看。”



    俞鹿愣了愣,偷觑了一眼嵇允。才发现他确实微带病容。从前的脸『色』,可以称作是白皙胜雪。而现在,则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



    他怎么了,这是生病了吗?



    嵇允低声谢过了萧景丞,站起身来,却仿佛有些不适,身体微微晃了晃。



    萧景丞一怔,连忙伸手,不过还没触碰到他,嵇允就自己稳住脚步了。萧景丞就隔着空气,堪堪地扶住他,皱眉“怎么了?真的不舒服了?”



    “只是有些头晕罢了。”嵇允说“都督,不如让你的小厮,陆陆,送我回去吧。”



    在明亮的日光中,嵇允的容颜沉静,语气清淡温和,与平时无异。视线甚至没看俞鹿,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但是,俞鹿听到他说“陆陆”,却有了一种脚板底发寒的感觉。



    她还没想好如何解释,还是先逃避过去再说吧!



    这不是什么大事,萧景丞正要一口应承下来,衣袖忽然被一只小手,怯生生地拉住了。



    萧景丞一顿,那口气没出来,看向了身边的人。



    俞鹿睁大了圆溜溜的黑眸,说“都督,都督,你看嵇先生长得那么高,我哪有力气扶他嘛。万一中途没扶稳摔倒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换个人吧。”



    这番话说得,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不过,俞鹿着急起来时,就顾不上装男人了。也没留意到,自己此刻的姿态和语气,有几分姑娘在求人时的娇气。



    本来是不该应承一个小厮的要求的。



    可萧景丞的目光,在那双充满天真和依赖的眼睛上停了一下,臂膀再被对方轻轻地、仿佛撒娇一样摇了两下,心口就猛地一跳,又闪过了那种陌生的悸动,喉咙里,慢慢地含糊着说“唔,你说得也有道理。”



    说着,他就唤了一个部下进来“你送嵇先生回房。”



    嵇允垂下了眼,用了最大的定力,才没有做出任何失态的事。



    可那阴沉的双眸,已经昭示了他的心情。



    年初时突然失踪了、让他思念担忧乃至失魂落魄了许久的人,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如夫妻一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熟悉她的一切更甚于她本身。又如何看不出来,她如今的躲避和疏远。以及,对另一个男人的亲近。



    不过,心急无用。既然她在这里了,就不可能躲过他一辈子。



    等嵇允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以后,俞鹿就暗暗松了口气——暂时逃过了一劫。



    书房安静了下来。萧景丞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还紧抓着自己的两只小手,在心跳平复之余,又有了那种别扭的感觉。



    他从前在家中,并没有年龄相仿的姐妹。而年纪比他小很多,还在牙牙学语的『奶』呼呼的堂妹,倒是有几个。他见过她们对着大人撒娇的模样。



    所以,陆陆刚才,大概就是在……撒娇吧?



    换了是军中别的男人,敢对他做这种黏黏糊糊的、仿佛娘娘腔的动作,萧景丞早就勃然大怒,一巴掌打过去了。



    不,别说是做,只要想一想那个画面,比如将陆陆的头换成林纶,萧景丞都瘆得慌,鸡皮疙瘩得全冒出来。



    但为什么,换成了是陆陆对他做这些事,他竟然不觉得恶心,还有一些飘飘然和陶醉?



    不,更应该问的是,这小子为什么总能流『露』出这么自然不做作的娇态?



    萧景丞的脑海中,再度闪过了“断袖”二字。



    瞬间,他就仿佛被虫子咬了一下,猛地将袖子从俞鹿手中抽了出来。



    俞鹿转回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都督?”



    “没事,你坐着,我出去透透风。”萧景丞抛下这句话,就逃也似的,大步走出去了。



    到了下午,又有新的部下前来议事,俞鹿也如愿在这里待到了天黑。



    不过,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到了掌灯时分,她就得回自己房间去了。



    好在,嵇允既然生了病,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早就休息了。



    在路上,经过一处漆黑的花丛时,冷不丁地,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俞鹿大骇,抬头看见了来者,结巴着惊呼了一句“嵇……嵇先生?”



    说着,已经被硬生生地拖进了花丛里。



    嵇允的表情,很可怕。



    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的力气,也大得惊人。



    “有话好好说!哎,你……”俞鹿没有站稳,跌跌撞撞撞到了他的胸膛上,吓得推搡了他几下,手肘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身体的某处。



    嵇允忽然不动了。俞鹿连忙挣开了他,往外跑了几步,回头,就惊讶地看到,他脸『色』煞白,似乎很是痛苦,捂住了左下腹,有冷汗落下。



    俞鹿愣住了,犹豫着问“你怎么了?”



    嵇允深呼吸了一下,哑声道“之前,此处受了伤。过来扶一扶我。”



    他的样子,不像是装模作样。也就是说,他脸『色』难看,不是生病,是受伤了啊。



    俞鹿也不是故意想弄疼他的,再说既然他受伤了,那杀伤力肯定大减。



    她走了回去,扶起了他,到了花丛深处的石椅上坐了下来“你受伤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啊?”



    嵇允低头看着她,声音有些沙“我不来找你……你就打算一直装作不认识我了。不是吗?”



    “……”俞鹿心虚地绞了绞手指“我没有装不认识你啊。刚才那不是……怕你揭穿我是谁吗?”



    嵇允盯着她“之前在马家坡,你究竟一声不吭去了何处?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这可怎么解释啊。俞鹿顾左右而言他“哎呀,你别问了,反正我就是有点闷,所以跑了。这跟你解释不通的。总之,我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想跟着都督去找你,顺便去舒京找我爹娘而已。”



    嵇允眼眸一暗。



    因为觉得闷,厌烦了,所以离开了他。



    听起来荒谬,却似乎也真的是这个任『性』的郡主做得出来的事。



    不过,她在萧景丞的面前,似乎一直是少年的身份。



    换言之,他们两人之间,相处那么久,应该是没有做过超越界限的事的。



    所以,她的真正『性』别,才能不『露』馅地隐瞒至今。



    嵇允闭了闭眼。



    他岌岌可危的理智,竟因为这一个发现,就安分地蛰伏回了原位。



    至于她这几个月内发生的事,可以之后再细问。



    关键是,要将她带回自己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他的心,才不会彷徨不安。



    “……罢了。”嵇允吁了口气,握住她的手“等溧城安顿下来以后,我就会动身回原乡。到时候,我会和都督说清楚,将你带走。你有什么说不清的隐情,我们路上慢慢说。”



    “我才不要呢。”俞鹿却不乐意的站了起来,从他手中抽出了手,还背在了身后“我要跟着都督。”



    嵇允怔怔地看着自己猝不及防地再一次空了的手心,脸『色』渐渐地变得难看了起来。



    “你可知道,萧景丞对俞家之人,恨之入骨。若你被他发现了身份,又没有我在身边,你知道自己可能会有什么下场吗?”



    可还别说,俞鹿也是觉得跟着嵇允混比较安全的。



    萧景丞的人是不错,但是,她的身份、他的家仇,横亘在了彼此中间,迟早会出大事。当初在佛安寺救他的事儿,他是昏着的,她也没留下证据,就算想“挟恩图报”,也没法子。



    不过,主线剧情如此要求,俞鹿也不能反抗,只好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形容萧景丞的优点,增强说服力“可我觉得都督很好呀,长得好看,人厉害,对我也好。我还挺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



    嵇允握紧拳头,越是听,就越觉得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妒火,在烧着他的理智。他捂着腹部的伤口,忍痛站了起来,压抑着满心的不甘和妒火,冷冷开口“你知道我会护着你,而他可能会杀了你。你也宁愿跟着他?我究竟哪里比不过他?你跟他不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