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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也想取悦你。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了悟耳边炸开。



    他的身体越来越紧绷,身体热度也越来越高。



    对上她的视线时,他喘了口气,用已经有些冒汗的掌心挡住她的视线。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好抱她。



    用力地,借着她的体温,来缓解自己血液里的沸腾。



    “洛主。”



    他轻轻喊她的名字。



    声音沙哑。



    见她没应,他又压着声音再喊了一声“洛主。”



    衡玉头枕在他的肩膀上,鼻尖都是那清浅的雪松香。



    她的手落到他脊背,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现在身体有多紧绷。



    “你看,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了悟的声音沉闷下来。



    他说“洛主,你怎么能这般坏。”



    衡玉笑得在他怀里一直颤抖,笑得手腕间那串铃铛不停摇晃。



    叮铃叮铃——



    铃声脆得惊人。



    铃铛声嘈杂过了头,了悟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不再让她乱动。



    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便分开些许。



    借着院子里黯淡的光线,她看清他眼眶湿漉漉的,眼尾一片殷红。



    清清冷冷,却又勾人得很。



    真漂亮。



    了悟原本是攥着她的手腕。



    见她要乱动,他干脆将她的手腕递到唇边。



    轻吻。



    轻咬。



    轻吮吸。



    衡玉被他磨得实在受不了“你是不是吻错地方了?”



    了悟松开她的手腕,用已经渗出薄汗的额头去蹭她的额头。



    蹭着蹭着,眼眶越发湿润。



    衡玉瞧着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只觉得被什么东西挠得心尖发痒“是不是很难受。”



    了悟沉默片刻,低低“嗯”了声,克制的吻在她唇角辗转。



    衡玉想凑过去吻他,但怕他更难受,便将手指放在他的颈侧脉搏上轻轻抚摸,她感受到他颈间有薄薄的汗。



    两人在寒冷的庭院里站立许久。



    院子角落那丛竹子被寒风刮得簌簌作响,似乎也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寒冷。



    但了悟的体温一直不曾降下来。



    衡玉眨了眨眼,问他“要我帮你,还是打算再去重新沐浴一遍。”



    了悟吻了吻她的眉心“不要再继续坏下去了,贫僧去沐浴。”



    衡玉被他这句话弄得大笑起来。



    笑得前仰后合,闭合的衣襟都散乱不少,整个人呈现出难以言喻的艳色。



    “可你喜欢啊。”



    他就是喜欢,并且享受着她偶尔恶劣的模样。



    往沐浴的侧室走去的了悟听到这句话,险些一个踉跄。



    今天是除夕夜,穿衣自然该喜庆些。



    衡玉挑了件红色的长裙穿上。合欢熏香已经熏好,她拂袖之间,香味便铺面而来。



    用木梳沾取桂子香的梳头油,慢慢将自己的头发梳顺,衡玉才朝厨房走去。



    了悟一沐浴完就赶了过来,眉间都还挂着细小的水雾。



    他正在摆弄碟碗,桌上的素菜都是他做的。



    衡玉轻手轻脚走到了悟身后,还没开口吓他,了悟先一步转过身来,将手里的一碗饭递给她,平静道“坐下吃吧。”



    衡玉伸手接过碗筷时,还不忘摸了摸他的睫毛,把挂在他睫毛和眉间的小水滴都拂去。



    了悟轻叹了下,任由她胡闹。



    椅子只有两张,两人各自在对面落座,小白被直接扔在桌面上。



    吃完这有些单调的年夜饭,了悟要先去佛殿更换香烛。



    衡玉说“等你忙完,直接去小湖找我和小白。”



    “怎么了?”了悟随口一问,问完才想起来她下午时也去过湖边,“好,贫僧尽快完成这边的事情去找你。”



    “不用急。”衡玉朝他挥手,转身离开佛殿。



    了悟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收回视线,转身走进佛殿里忙碌。



    更换完新一批香烛后,了悟抬眼望着佛像,双手合十行礼。那尊慈眉善目的佛祖佛像静立于殿上,它原本平平静静,突然,佛像眼里划过一道亮光——就在下一刻,了悟感应到,自己那凝滞不前的情劫进度,又往前推进了一小节。



    了悟仰头,静静注视着佛像“佛祖,所谓的情劫到底意味着什么……您到底,想借此考验弟子什么?”



    在幻境里,这样的亲密也曾有过。



    可那时候他的情劫进度并未发生改变。



    现在和之前,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地点。



    情劫进度得到推进,也就是说佛祖并未责备他在佛门清幽之地犯了清规戒律,反倒……像是在嘉奖他?



    了悟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只是那道念头闪得太快,以至于他一时之间没有能够抓住。



    想着衡玉还在等着他,了悟没有在佛殿里多待。



    他再次双手合十,虔诚行完一个大礼,才从地上起身,快步离开佛殿,赶去小湖找衡玉。



    距离湖边还有段距离时,了悟发现,这素来昏昏沉沉、暗到令人觉得心头压抑的封印地居然多出亮光来。



    他下意识加快步伐,距离湖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时——



    他看到,一盏接着一盏的花灯,在湖面上坠成一片。



    天上没有星光。



    于是地上的星火取而代之,映照天地。



    而他眉间心上的姑娘,就站在这浓浓星火边缘,撩灼着他的心肺,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除夕快乐。”



    衡玉朝他莞尔一笑。



    花灯燃起时的星火尽数落在她的眸里,她的眼睛干干净净。



    了悟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直到雪松的味道与合欢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他才轻声说“洛主,除夕快乐。”



    这样的温柔,纵使是淬了毒,纵使要让他受尽相思之苦……



    他也无法拒绝。



    他撩开衣袍,在湖边蹲下,指尖在冰凉的湖水里拨弄几下,捧起那盏距离他最近的花灯放在眼前把玩。



    “这应该是贫僧在封印地见过的,最亮的一个夜晚。”了悟仰头看着衡玉。



    衡玉在他身边盘膝坐下“那你就好好记着它。”



    了悟温声说“贫僧会的。”



    这段回忆,足够支撑起一段漫长而孤寂的岁月了。



    了悟从储物戒指里郑重取出一个黑色的锁“这是贫僧送给你的除夕礼物。”



    锁大概有衡玉的拳头大小。



    造型看上去平平无奇,只是在锁的身上有很多诡异而繁琐的纹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是黑色的缘故,衡玉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它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这是什么锁?”



    了悟淡淡道“把它融入你的丹田里,若是遇到危急时刻,它可以为你抵挡片刻。”



    之前他送的黑色佛珠碎了,自然要为她再找一件护身的东西。



    虽然这样东西有些特殊……



    但总归对她是只有益处而无害处的。



    衡玉仔细打量着锁,又抬眼看他“这到底是什么?为何我会从它身上感受出不详来?”



    了悟解释道“这锁原是子母锁,子锁的主人遭到邪魔之气的侵蚀堕为邪魔,要出手将母锁的主人杀害。关键时刻子锁噬主,这件宝物便变得不详起来。不过它在无定宗被净化了数千年,如今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为了能将它兑换出来,贫僧几乎把自己的宗门贡献度都用光了。”



    “子母锁?这不会是同心锁吧?”衡玉问。



    了悟轻笑了下“不是。”



    衡玉还想再细问。



    她知道了悟敢把这件东西交给她,这件东西绝不会对她有伤害。但……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在她开口之前,了悟先一步说“给你的是母锁。子锁在贫僧这里。放心吧,它对你我都没有害处。”



    衡玉沉沉看他几眼,最终还是没有再问下去。



    轻吸了口气,她问道“我要如何把它纳入丹田?”



    “将神魂烙印在其上就可以了。”



    了悟侧过身,耐心教她该如何收服这块锁。



    等她彻底将锁纳入丹田里,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梢“这样就好,你日后在沧澜大陆行走,没有保命底牌实在危险。”



    衡玉被他逗笑“结丹后期在沧澜大陆虽说没到横着走的地步,但也是中上层实力了。”不过她也能体会他的心情,于是只是随口反驳一句,就不再言语。



    两人坐在一起,欣赏着这满湖的花灯。



    时间滑到下半夜,花灯里的蜡烛也燃到最后,了悟说“明日贫僧再来收走这些花灯,你我回去休息吧。”



    衡玉被他从地上拉起来,早已经昏昏欲睡的小白也被了悟捞进他的怀里。



    两人慢慢远离这片火光,走回到被黑暗笼罩的佛殿。



    目送着衡玉抱小白走进她的厢房,了悟转身,想要走回自己的厢房。



    但他刚转过身,对面房间再次响起开门声。



    然后,把小白丢到床榻上的衡玉走了出来,快步来到他身边“我们回房吧。”



    “……洛主?”了悟微愣。



    “我有事问你。”衡玉神情相当严肃。



    “怎么了?”他的耳垂刚刚泛起红晕,又压了下去——此刻,她脸上的认真并非作态。



    “先进去吧。”衡玉轻声道,伸手推门走进他的厢房,从动作到神态都相当自然,一副这是她的地盘的模样。



    了悟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她一块儿走进里面。



    “记得反手带上门。”衡玉还好心提醒道。



    了悟神色间多了几分不赞同,但还是乖乖合上门,注视着她,等着她开口说话。



    衡玉走到桌面,摩挲着烛台,想要将蜡烛点燃。



    她不太熟悉这里的布局,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蜡烛。了悟默默走到她身边,用火折子点燃蜡烛。蜡烛的光一亮起,室内便变得明亮起来。



    衡玉坐到椅子上“了悟,能对我开诚布公吗?”



    他有些茫然“开诚布公什么?”



    衡玉微笑“给你个提示,脱掉衣服。”



    这个提示,并非指的是让他脱掉衣服。



    而是,如果他脱掉衣服,她会看到些什么。



    了悟平静道“洛主,不必如此。”



    衡玉沉默了下,说“这就是促成我过来封印地找你的原因。我想看看。了缘说得再严重,都没有我亲眼目睹更惊心。”



    “原来是因为此事。”了悟点头,像是心中的困惑终于得到一个解释般,“可为何要感到惊心,清规戒律是贫僧心甘情愿触犯的,戒律自然也该由贫僧自己受着。”



    他神情温和,如同卷过山间的清风般,并未在意十年前的那件事。



    衡玉注视着他。



    她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可她没办法不在意。



    ——这人素来如此,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却从不言明。



    若她稍微粗心些,稍微不在意些,就绝对无法察觉到这点点滴滴的深情。



    “我师父说,在感情里表现得太克制太君子的人,总容易吃闷亏。”衡玉缓缓道,“因为你的付出都摆在暗地里,不是谁都愿意花时间抽丝剥茧的。”



    就比如,各种话本、各种小说里,温润如玉的男二总是赚来读者的怜惜,却无法换来女主的喜欢。



    衡玉托腮,看着了悟。她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心肠问道“当时会觉得疼吗?在所有长老、师弟们的注视下受刑,你会觉得难堪吗?”



    身为佛门之光,承载着佛门的骄傲,被无定宗的师弟们敬仰着、追逐着。



    但去戒律院受罚时,戒律院首座没有遮掩,而是在一次公开的讲座上让他公开受刑,那时候,到底是身体与神魂上的痛楚更深,还是骄傲被打磨得更痛。



    了悟沉默片刻,平静说“都过去了。”



    “洛主,都过去了。”



    他走到衡玉身边,弯下腰抱住她。



    在前往秘境之前,他就曾经受过棍棒加身、神鞭烙骨、金光克神这三大刑罚。



    时隔不到两年时间又受,则伤痛会放大十倍,鞭伤还会一直留在后背无法消散。因此衡玉才说他脱掉衣服后她会察觉到一切。



    所以还是会觉得难受的对吧。



    衡玉紧紧抱住他。



    似乎是终于起了倾诉的欲望,了悟温声道“那时候受了刑,贫僧其实觉得还好。只是留在宗门里,其他师弟瞧见贫僧时,神色间总有些不自在。就连与贫僧关系最好的了念和了鹤他们,过来给贫僧上伤药时也在欲言又止。”



    “再留在宗门,这件事怕是难以过去,所以贫僧自请来到这封印地驻守。原本只是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就开始在各地传道。但听说了缘先贫僧一步开始传道,而且做得不比贫僧差后,贫僧也就倦怠了。”



    传道一事,哪位佛子去做都可以。



    可镇守封印地这种苦寒事,却不是每个佛修都乐意过来的。



    他拥有先天佛骨。



    最大的责任就是净化邪魔。



    留在这封印地相当合适。



    衡玉用额头蹭了蹭他。



    了悟被她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笑起来,温声哄道“不要难过,贫僧真的不在意。”



    “我知道你不在意啊。”因为埋在他怀里,她的声音有些闷,“但这不妨碍我难受。”



    了悟为她顺着发梢,说“抱你回你的房间睡觉?”



    “我都在你房间了,你还想让我去哪里。”



    了悟轻叹了下,他似乎有几分无奈“你已经完成内门任务,该好好去追求你的逍遥道,莫要再与贫僧多做牵扯。”



    说完这番话后,他就觉得疲倦。



    他甚至在想,这声音真是自己说出口的吗,他当真……对自己越来越残忍了。



    衡玉笑“你几个时辰前还在吻我,现在就说让我莫要再与你多做牵扯?”



    了悟也觉得自己这番话站不住脚跟,他轻咳了两声,重新组织语言“可是,春时穿枝拂叶游湖畔,单是想想,贫僧就觉得很美好。这封印地一年四季都是一样的景致,几乎寸草不生,唯一能够在这里生长的竹子总是显得病怏怏的。你看,我们完全就不是一路人,之前只是被内门任务和情劫牵绊在一起罢了。”



    “你若只是单纯感动于贫僧的付出,便与贫僧继续纠缠在一起,日后总会后悔的。”



    “我是那种会因为感动便委屈自己的人吗。”



    衡玉推开他,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她声音轻缓而坚定道“这段时日,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你还记得吗,以前听《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个黄梅戏,你曾问我,若梁山伯偏要勉强呢?那时候我笑话你,说难以两全,要如何勉强。”



    “但现在,轮到我问,若我偏要勉强呢?我们完全不是一路人,若我偏要勉强呢。”



    了悟被她看得喉间干涩。



    他注视着她,过了许久,才说“这样就够了。”



    “什么够了?”



    “……远远守着你,日夜在佛前为你祈祷,就够了。”



    “以前得到的太多,初时贫僧很难满足。”



    “……贫僧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彻底适应没有你的生活。”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开口说话时断断续续。



    衡玉眨了眨眼,眼里有水色一闪而过。



    这人以前可是被称作辩才无双、舌灿莲花,现在想要出声解释些什么,都这般艰难起来。



    说到这里,了悟终于生出挫败,他苦笑起来“况且洛主不要忘了,贫僧的情劫,要求贫僧必须勘破红尘。”



    衡玉扯起唇角“当时在秘境里,你不是告诉情女前辈,你要找寻另一条路度过情劫吗?而且据我所知,戒律院首座会怒而让你在大众面前受罚,也是因为得知你不愿用勘破红尘的方式度过情劫。”



    了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都知道了吗?



    “来找你之前,其实我想了很久。”衡玉眨眼,缓缓道,“最后我就想着,既然你不想忘了我,那我就再陪你走下去吧。”



    “封印地苦寒,我也有自己的道要求取,我不喜欢长时间待在这里,不如日后我想你了就来这里陪你待上一两个月,你想我了就去找我,陪我逛逛这沧澜大陆,或者陪我在合欢宗里住上那么一两个月,再回来这里求你的佛,问你的道。”



    “你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如何?”



    这样的相处方式如何?



    这样的相处方式,已让他魂不守舍。



    只是,只是——



    他张了张嘴,寻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洛主,你还可以抽身离开,去寻一位更适合你的道侣。他可以给你很多东西。”



    “不会有别人。”衡玉微笑,“能有谁呢?了缘?迟?还是其他年轻一辈中的惊才绝艳之辈?不会有别人,一直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那就算了,反正我是绝不可能将就的。”



    “你没感受出来吗,了悟,你也是我的情与欲。”



    了悟沉默了下。



    他突然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到床榻边上,蹲下身沉默着帮她脱掉鞋袜和衣服。



    他蹲着看她,眼里渐渐亮起光晕来“贫僧去接盆热水给你洗漱?”



    作者有话要说游?恋爱大师?云,能成为合欢宗大长老的男人绝不简单



    剧情还在走着,别急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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