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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老秦家的败家玩意儿
    胡安将米和油买回来时,虎子高高兴兴走来了。



    他手里也拎着东西,是他们掌柜准备的酒,和几条晒干的鱼。



    鱼是大草鱼。



    每条都有四五斤重。



    一共六条鱼,加上三坛子酒,把虎子累得够呛。



    他要和赵琮一起去送礼。



    胡安上前,帮他将鱼和酒放在马车上。



    李娇娘笑着道,“你们俩理应一起去。”



    送礼的时候,她和骆诚都没有跟去。



    李娇娘的想法是,半大少年,能独立完成的事情,就该独立去做。



    从小培养独立自主的性格,将来就有处理大事的勇气。



    从小就被父母保护,长大就是妈宝了。



    胡安赶着马车,和他们一起去。



    看着马车渐渐远离,骆诚拉着李娇娘的手,说道,“看,赵琮可不是薄情之人,人家救了他一场,他马上想到了感谢。我们不仅救了他,还养了他一场,他不会不记我们的。”



    刚才,李娇娘听说赵琮要去送礼,心中也着实欣慰不已。



    “嗯,但愿他不要忘记我们。”李娇娘幽幽说道。



    ……



    前一晚,赵琮和虎子平安回家,舒服地睡进了被窝。



    被赵琮拎到河边,寻找匕首的秦熺,可就苦惨了。



    夜色昏暗,他走向了相反的方向,走到救起赵琮和虎子那个村民家附近去了。



    赵琮和虎子是俩半大的孩子,说话行事客客气气的,周阿婆和杏子,还有那两个邻居汉子都喜欢他们,愿意帮助他们。



    但秦熺脾气不好,走进村里后,像土匪一样的踢门,还骂骂咧咧的。



    村里人听口音,发现是外地的,脾气还不好,以为是强盗来了。



    十几户人家的男人们全都起了床,操棍子的,抓扫把的,拿门栓的,一起上阵,将秦熺痛打一顿。



    秦熺气得跳脚大骂。



    而且骂得难听。



    什么女人偷了汉子生的儿子像隔壁老头,男人还喜呵呵以为是自己的,什么家家户户会绝子绝孙,什么生了女儿的下场就是被卖青楼。



    眼看要过年了,大家都喜欢听吉利喜庆话。



    大半夜的,被一个陌生人这样恶言相骂,谁不气?



    晦气!



    汉子们可不是包子脾气,气得再次提了棍子,将秦熺又痛打一顿,赶离了五里来远,才放开他回了村。



    这个地方,离着主城区更远了,是城中的一片荒林。



    平时的时候,是城里的大户们,会来此春游或秋猎。



    可这会儿是冬天,白天都没什么人来,更别说是晚上了。



    四周除了风声,树枝沙沙声,再没有其他任何声响。



    阴沉沉的。



    秦熺又冷又饿又累又怕,走几步,骂几句。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秦熺的手下随从们,才在荒林里找着了他。



    秦熺因为怕冷,在林子里走走跑跑地热身,忙到了天亮,袍子在荆棘枯枝上撕扯得成了一条条的。



    秦家管家看到他,表面哭着喊着大公子爷这是受了什么罪啊,心里骂着老秦家的祖坟是不是没有埋好,怎么收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居然敢算计普安郡王?



    结果可好,被人反算计了吧?



    现在狼狈得像个叫花子了!



    该!



    “你们怎么才来?老子快要死了!蠢货,猪头!”秦熺看到自己人来了,怒得一人踢去一脚,“还不快背老子进马车?”



    秦管家身上挨了一脚,忍着怒火,指挥着两个仆人,“快,背公子爷进马车。”



    。



    秦熺没有找到匕首,便吩咐手下人替他去河里找。



    那河水最深的地方,有一人多深,浅的地方也到了胸口的地方。



    加上天冷河里结了冰,寻找困难。



    秦家随从仆人们,一直忙到天黑,仍是一无所获。



    秦熺怒得又是一顿破口大骂。



    秦管家想到此行来的任务,是来催秦熺回临安城的,他便说道,“公子爷,依在下看来,那匕首要么没有掉进河里,是普安郡王随口说的,要么是他记错了地方。”



    “……”



    “那条河好几里长,水又深,匕首又小,如何寻找?他说匕首值六万贯,在下以为,他的目的,是要公子爷赔他六万贯的意思。”



    秦熺怒道,“我不赔!”



    上回跟赵琮赌钱赌输了,他已经输了六万贯,还要再赔六万贯,他爹会剥了他的皮!



    “公子爷,不赔不行啊,普安郡王亲自下的命令,事情没有处理好,他是不会罢休的。”管家催促说道。



    秦熺:“……”他气得踢了秦管家一脚,骂道,“你是我秦家的人,还是赵琮的人?怎么总是叫我赔他钱?他给你多少好处了?”



    秦管家皱了下眉头,忍着厌恶,说道,



    “可是公子爷,要是不赔的话,普安郡王会告到知府大人那里,必竟将船弄坏的事,他可是有证据的。



    公子爷惹的事,就会传到临安丞相的耳里,公子爷的麻烦更大啊。”



    秦熺怔住了。



    他怎么忘记了这回事?



    这是个大麻烦!



    赔钱,虽然会让他爹更恼火,但是丢了秦府的面子,似乎问题更大?



    秦熺烦得抓着头发。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咬牙切齿说道,“赔!”



    秦管家却又开始叹气,“公子爷,咱们手头上,没有这么多的现钱啊,您上回的欠款,还是小公子给的呢,再写信回去,叫他送来点?”



    “把他养这么大,他不替老子还钱,谁还?派个人送信去临安,赶紧着再送来六万贯。跟他说,速度慢了,他明年就得披麻戴孝了。”秦熺想到一个点子,袖子一甩,说道。



    秦管家扯了扯唇,心里骂着,什么玩意儿啊!



    以死威胁儿子要钱?



    呸,不是东西!



    得到指示,秦管家只好派出一个随从,拿着秦熺的亲笔信,快马加鞭赶回临安找秦埙要钱。



    秦埙也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少年老成,学问也好。



    长相也颇有秦桧的风雅。



    目前正在日夜补习功课,为参加明年春的锁厅式做准备。



    他如此用功,很得秦桧的喜欢,又是长孙子,家里的家产,大半在他的手里。



    相反的,秦熺并没有什么钱。



    秦家随从日常兼程赶到了临安,将秦熺的亲笔信给了秦埙,并说了秦熺目前的困难。



    秦埙眉头皱起,虽然不高兴,但还是给了钱。



    他将钱存入临安的钱庄,叫随从拿着钱庄的银票给秦熺,到越州城钱庄的分号取钱。



    秦熺得到随从拿回的银票后,将银票在怀里捂了好久,骂骂咧咧,依依不舍的去取了钱。



    不过,送钱的时候,他没有亲自去。



    而是坐在马车里,叫管家送去的。



    赵琮坐在医馆里,接过六万贯的银票,淡淡说了句,“如此,就当匕首的赔偿钱了。”



    管家心里骂着,六万贯买把匕首?也亏你敢说得出口。



    心里骂,脸上却不敢露出不满的表情。



    他笑着道,“我们公子爷说,还请郡王殿下写份字据,说明今后再无欠款。”



    赵琮心中冷笑,今后?



    暂时的而已。



    “好,我写便是。”



    写了收据,赵琮将那管家打发走了。



    李娇娘坐在一旁翻着帐本,至始至终,没有插话一句。



    赵琮变回原来的赵琮了,处理这种小事,根本不需她插手。



    秦家仆人走后,赵琮将银票放在李娇娘的面前,高兴道,“娘,拿着。”



    李娇娘挑眉,“全给我?”



    “嗯。”赵琮毫不犹豫地点头。



    李娇娘惊讶了,“可你不是没钱了吗?”



    赵琮浅浅笑道,“我吃住在这里,不需要用钱,回了临安后,更是不缺钱花。明天就是娘的生辰日了,这钱是给娘的生辰礼物。”



    六万贯的生辰贺礼?



    李娇娘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想到赵琮不久前买过的一件首饰,笑着道,“你不是准备了礼物吗?那套珍珠头面?怎么还送呢?”



    赵琮说道,“那个太便宜了,娘随便戴着玩玩,这个才是正式的贺礼。”



    五百贯的首饰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