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又发生了什么意外？”樋口牵着礼绪奈向前走, 一边摸着下巴进行脑内分析，经过电子眼的地方全部被两人绕过去。
“既然这里的人都被解决了，为什么我们还要绕着电子眼走啊……”樋口手撑着教室的窗沿, 然后轻巧地越过去。
礼绪奈小心翼翼地蹲下，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教室里查看另一边走廊的动静, 漆黑一片。
“因为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人在, 而且芥川君下落不明，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吧。”礼绪奈确认走廊上没有电子眼后，学着樋口翻身跃出来。
结果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玻璃渣，踉跄几下后差点脸着地, 又手忙脚乱扶着膝盖站起来, 大气都不敢喘。
书不知道这是第几声感叹了：“即使给你再强大的外挂, 还无法改变这种废柴的本质啊……”
“我这叫谨慎！！！”
两人在这栋大楼转悠了一圈都没发现任何人，一路上的尸体倒是不少, 礼绪奈扶着樋口走不动了, 太累了。
黑曜乐园原先是一座学校，占地面积本身就不小。
更何况还要躲避这些电子眼。
两人好不容易搜寻完从大楼里面走出来，面对着另外两栋教学楼脸色都变了，礼绪奈指着手机问：“要不还是先叫支援吧……”
樋口无奈地摇了摇手机，满脸无奈：“我都说了这里面有信号干扰装置，都怪我不应该想着立刻冲进来, 要出去联络吗？”
“没关系, 再找找吧。”
礼绪奈发出一声哀叹, 尝试跟她的外挂沟通, “你能不能感知到芥川君在哪？”
书点头：“能啊。”
“……”
礼绪奈大概没想到书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一脸震惊：“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书望天：“你又没问我, 而且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万一你依靠我成习惯了怎么办？”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跟樋口在大楼里面转悠了两个小时！？”
礼绪奈憋红了脸，指尖都在抖，看得樋口一阵心惊以为她累到喘不上气了，赶紧拍着她的背脊顺势坐到拐角的台阶上。
书顿了下，咳嗽几声认真说：“你要学会异能力去感知，要知道你的异能特长虽然不是战斗，但却是很罕见的全能系。”
“又是感知？”
礼绪奈皱了下鼻子，她实在不太能理解这些玄学的东西，只能仰头望着即将黄昏的天空。
闭上眼睛静心感受到山林间的风徐徐而过，金发划过脸颊痒痒的，刹那间听到枝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还有鸟鸣和阵阵花朵的淡香。
溪流的声音很悦耳。
这股清新中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礼绪奈骤然睁开眼睛，怎么会有血腥味？
那些大楼里的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血迹，那么血腥味是从哪里飘过来的？
芥川一定还在这里。
礼绪奈伸出手接住一片缺了角的落叶。
她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树上，眼尖的看见顶端的枝芽被整齐切断，说明芥川曾经来过这里。
“往这边走试试。”
礼绪奈捏碎了手里的树叶，站起来拍了拍衣角，然后拉上樋口忙不迭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也不顾一楼电子眼的监控往操场跑去。
“啊喂喂喂！”樋口脚步踉跄地跟着礼绪奈，上气不接下气反问：“不、不是说这样很危险吗，而且操场上怎么可能会有……”
跑到操场上的礼绪奈站在中心停下脚步，气味和树叶消失了。
没道理啊……
礼绪奈狠狠皱眉，周围也没有太过靠近的建筑。
“真是奇怪，这里完全不像工厂啊，连基本的场地和机器都没有见到啊。”樋口挠着头，四处看了看。
场地？
礼绪奈没来得及联想什么，脚下忽然一震。
从地底传来的动静。
“你感受到了吗？”礼绪奈有些疑惑弯腰看向操场地面，移开脚步：“是地震了吗？”
“什么？”樋口怔了一下，拍拍礼绪奈的肩膀安慰：“不要太紧张啦！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地震呢！”
咚——
不对。
礼绪奈立即跪坐下来，将耳朵贴紧地面。
“怎么了？”樋口见状也学着礼绪奈趴下听着地面，说实话，两个人现在这样在操场中心看上去很怪异。
“什么都没有啊……”
樋口起身，嘴里嘟囔着：“难道他们的据点会在地下？”
“没错！”
礼绪奈眼睛一亮，她确实听到了来自地下的动静。
“真、真的吗！？”樋口一惊，不明白礼绪奈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猜想，还是说她真的听到了什么吗？
那么入口在哪呢？
礼绪奈仔细思考起来，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如果说地下建造的入口，应该是需要比较宽敞的空间方便运输建材之类的，教学楼应该不存在这样的地方。
礼绪奈环视一圈，将目光投射在不远处的圆棚式屋顶的建筑上。
体育馆！
两人同时想到这个地方，樋口的行动力比礼绪奈还快一步，拽起礼绪奈的手就朝体育馆急速狂奔，一边仰天高喊：“芥川前辈！我们来了！！”
礼绪奈哽咽了一下：“……”
书：“你们两个能顺利执行任务简直是奇迹。”
体育馆的门原本被紧紧封锁却被利刃毫不留情切开，两人小心翼翼跨过大门口，果然在体育馆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地坑，还有简易的铁质楼梯。
竟、竟然真的将学校改造成了这样……
礼绪奈倒是有些目瞪口呆。
“咚咚——”
细微的声音再次传来，礼绪奈凝眸，看样子下面确实有人。
“我们快下去吧！”
樋口悄悄抽出别在腰后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靠近楼梯口。
下面也是一片漆黑，礼绪奈盯着地面上的灯泡碎片不语，总觉得这也是芥川干的，简直是尽所能及的破坏者啊……
礼绪奈退后两步，余光瞧见一旁的尸体，于是蹲在边上搜出手电筒和工作证，确保没有遗落后才跟着樋口缓缓走下去。
书见状哽了一下，“你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熟练啊竟然还会搜工作证……”
这应该不算是过度谨慎了吧。
礼绪奈紧紧抓着扶手想了想，指着自己的脑袋：“可能是因为异能的关系吧，总觉得脑子清晰了很多。”
“而且电视剧里面不是经常这样演吗？”
书：“……”
“怎么了？”樋口回头看了她一眼。
礼绪奈立即放下手摇摇头，“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
向下的楼梯并不长，似乎并没有挖多深，而且建造的地下工厂很粗糙，钢筋混凝土全部暴露在外面，安全系数很低。
一看就是匆匆忙忙建造的。
这样的造假组织经常要挪动据点，不会花太多时间和费用在这上面。
咚咚咚！
愈发清晰的动静从地底深处传来，这次连都樋口听到了，她露出欣喜的目光：“果然在这里诶！奈奈刚刚就是从上面听到这里的动静吗？”
“嗯。”
礼绪奈点点头，对于持续不断的动静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芥川还在修理人吗？
两人的动作不自觉加快，地下甬道的路根本没有被处理过，路面崎岖不平十分坎坷，礼绪奈脚下有些不适的放缓了速度。
前方的亮光越来越刺目。
两人磕磕绊绊终于抵达甬道的尽头，礼绪奈眯起眼眸缓和了一下周围的光线，扶着围栏看下去，果然真正的工厂在这里。
底下运作着许多机器与黑色运输带，只不过大部分都被破坏了，机器也被终止了运行，角落还堆放着一箱箱木盒。
而礼绪奈的围栏对侧是类似控制室的地方，挂着许多银色屏幕，上面赫然是那些电子眼的监控画面。
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浓烈的化学味道。
礼绪奈跟樋口走在简易的空中走廊上，这里似乎也空无一人，随着动静越来越大，走廊上的路有一扇需要电子识别的门。
礼绪奈拿出工作证刷卡进去，开门的瞬间一股热浪顿时袭来。
“唔啊！好热！”
礼绪奈闭眼赶紧躲到门后，摸着自己的不断升温的脸颊和双臂，里面这不是工业焚烧炉吗！？
“啊！是芥川前辈！！！”
樋口艰难地睁开眼睛，双手攀着铁门朝里面看去，果然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在里面穿梭。
芥川真的在里面？
礼绪奈想着探出脑袋，扎起的马尾被瞬间袭来热浪吹散，发丝零散地落在肩头，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样的高温，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里面昏暗的光线呈现一股诡异的红色，而下面的芥川站在一排排焚烧炉前，精致苍白的侧脸染异样的红光，汗珠顺着他的下颚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脸色很难看。
身后的黑色披风化作一只只巨大的黑兽围绕着芥川身边，灰白的发尾也被汗水浸湿，紧贴着面部。
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隐隐露出阴冷之意，然后骤然发动攻击！
礼绪奈跟樋口连忙走到芥川斜上方的空中回廊上，礼绪奈不适的低吟一声蹲下来，不行，她还需要适应一下这样的温度。
身边传来樋口不可置信般的喃喃自语：“芥、芥川前辈在攻击什么啊……”
“什么？”
礼绪奈费力地看过去，只见围绕着芥川的黑兽朝空气扑过去。
撕咬着空气的黑兽砸到焚烧炉的墙壁上，发出咚咚几声巨响，紧接着芥川猛然回身，地面和墙壁上冒出许多黑色尖也接连刺袭向空气！
这……
礼绪奈怔住了，简直像是在跟空气缠斗，变得神志不清的一样。
“芥川前辈！！”
樋口大喊一声立即找到下去的楼梯，毫不犹豫朝楼梯跑去，礼绪奈费力地握住围栏站起来，下意识搜寻着地下周围的环境。
瞥到一处时，她浅褐色的眼眸骤然缩紧。
那是谁？
另一侧的监控室里，穿着黑色皮衣的紫发男人翘着腿坐在皮椅上，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轻轻抬起下颚，俊美非凡的侧脸看着令人忍不住窒息一秒。
唇角扬起的弧度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感，几缕发丝落在脸颊两侧，浑身透露出优雅矜贵的气质，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与空气做斗争的芥川。
仿佛玩弄人心的魔魅，发出低嘲的轻笑。
似乎发现了上方的动静，男人微微流转眼眸，美摄人心的瞳孔直直朝礼绪奈看去。
礼绪奈不自觉松开围栏退后两步。
那双眼睛，是异色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