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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张婴听到邀请下意识看向扶苏,恰好看见对方微蹙起的眉头。

    扶苏看向徐将行,缓声道“何事要请这小子”

    徐将行拱手道“长公子,奴岂知晓主家的心事。”

    扶苏微微颌首,他从旁侧拿起一份竹简,缓缓给张婴铺开,先对低头道“先将这些错字连同释义一起誊抄一遍。”

    张婴

    徐将行也是一愣,脸色一看,但很快恢复过来拱手道“长公子,在这咸阳宫中谁也避不开陛下,主子偏居一隅多年,闲来也就是一起看看热闹。”

    扶苏一愣,稍作思考后道“既如此,待他誊抄完这几个字,我与他一起过去。”

    徐将行连忙道“是,长公子。”

    张婴眨了眨眼,南宫殿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感觉扶苏对那人尊重还有些忌惮

    这时,徐将行从身后的内侍手中端来了一份盖着盖子的陶瓷,还有两个锦囊。

    徐将行笑眯眯地看向张婴,低声说“主子听闻小郎君很喜欢西域番邦的物件,见多识广,还经常有些巧妙的心思。也是凑巧,主子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几样东西。想着就给小郎君你捎来了。”

    “哦”张婴看向扶苏。

    等扶苏点了点头,张婴才重新看向徐将行,笑眯眯地伸出手。

    徐将行忙将东西递了过去,张婴刚刚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味。

    串串香锅味

    张婴震惊地翻开盖子,一股浓郁扑香的味道席卷而来。

    他

    张婴打开了另外两个锦囊,好家伙,居然是两袋种子。

    他疯狂戳光球天呐,这该不会是西瓜、辣椒种子吧是我的奖励吗还有这个,十份火锅底料一起装过来了我的天呐统子,你现在是支棱起来啦啊咸阳宫大佬居然是给我送奖励快递的nc

    光球浑身炸球我的神呐主系统居然这么牛逼啦,我马上回去问问。

    张婴

    差不多只过了十多秒,光球又冒了头,道宿主。我都听震惊了因为nc们不敢进咸阳,徘徊在外面不敢送到你手上。主系统愁了好久。

    在一个半时辰前,秦始皇不是跟你说了一出离间计吗主系统居然有样学样借花献佛,嘿,居然还真给你把奖励送来了。

    张婴发出灵魂质问那若是被南宫殿的人私吞了怎么办

    系统那就再找其他人。

    张婴

    这系统,怎么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惨。

    等等,不会初级蒸汽机图纸也在南宫殿吧。

    那这一趟还真得打起精神来。

    咸阳宫南。

    明明是咸阳宫内风景最精美的一处林园,偏偏宫娥、内侍皆绕道走,只便宜了几只鹰犬走兽在林园嬉戏游荡。

    “大母,大母”

    夸张的呼喊声,惊起在湖泊休息的众多鸟雀。

    湖泊中心处的凉亭,垂下来的白纱被人轻轻地卷起,一位样貌清丽的宫女走出来,扶起跑得气喘吁吁的公子如桥。

    公子如桥不耐烦地推开对方,直接冲进去“大母。”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端坐在凉亭的是一位素衣白发女性,脸上那点鱼尾纹也没能摧残她过人的美貌,她端起茶炉,分了一碗在旁,“静心。”

    “大母,我静嘶,好烫也”

    公子如桥被烫得差点将茶碗扔出去,他斯哈半天,最后才涨红着脸,将茶汤咽下去。

    “何至于此。”

    赵太后看都没看一眼,这点道行的苦肉计,她都懒得拆穿,“说罢,又做错何事也”

    “我没做错啊大母我只是委屈。”

    如桥一脸可怜巴巴都说了一遍。

    诸如,“父皇看重张婴,亲自抱起来举高高。”、“张婴都给父皇整理胡须,还偷偷跟去巡游,父皇都没说他”“他明明只是想去少府帮忙,父皇却不搭理自己”

    赵姬微微抬头,凝神听了一会,道“他惯来如此。”

    如桥喋喋不休的小嘴巴一抿,震惊地看着赵姬“大母,您,您不觉得父皇太”

    “韩非曾看不上他,尉缭曾辱骂他,郑国是细作,李信大败二十万军,但你父皇可曾薄待他们分毫”

    赵姬很平静地看向如桥,“如甘罗这般得皇帝重用的少年英才,朝堂内数不胜数。你父皇自幼便看重能人,神童,他会如此对张婴,有何奇怪。”

    如桥有些不服气地说道“那我还是他儿呢。为何张婴唤他仲父撒娇,我父皇高兴,我唤一声阿父父,却被捶了好几拳,我”

    “咳,咳咳”

    赵姬闻言被呛到,她看着还一脸委屈的如桥,用喝茶汤遮掩微微抽搐的唇角,“那稚子几岁,你又几岁。竟计较这些。你若有对方半分智慧,你父皇自会如此对你。”

    如桥公子被赵太后的降维打击给狠狠噎住。

    好一会,他才重新抬起头,喃喃低语“我大母,其实我就是在猜,您说会是我阿弟”

    “胡言乱语”

    赵姬将茶汤往桌上一嗑,目光锐利,“你以为你阿父是谁一统六国,天下至尊。他还需顾忌何人若真是他儿子,认下便是。”

    “不光是我,就是都会不甘心,嫉妒。”

    公子如桥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然后拉着赵姬,“大母,听说这回山东好几个大贵族都来咸阳,不就是搞几头羊的事么,我也可以啊我也想做出一番值得父皇骄傲的大事啊大母,帮我牵线可以吗”

    赵姬瞥了他一眼,道“不行”

    她似是漫不经心道“你从何处知道山东贵族前来咸阳的”

    如桥道“大母,都看见了啊父皇还在偏殿召见他们了呢。”

    “是谁告诉你的”

    公子如桥拍胸脯说“我自己看见的。”

    “呵,又是谁告诉你,让来找我的。”

    “我自”

    赵姬看都没看他,只低喝道“谁不需对我撒谎。”

    公子如桥刚准备继续点头,被赵姬忽然抬头的冷冽视线吓住,他想到赵姬最后一句话,迟疑了好一会后才道“就,就我与胡亥一起看见,互相交流了一下情报,然后”

    “嗯,果然如此。”

    赵姬点点头,然后看向公子如桥,“交流怕不是对方哄着你几句,你就过来找我了。古有言,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2。不要旁人说点甚么,你就偏听偏信,多思多虑。”

    “兄长总不会”

    如桥低声道,“大母,我,我知道你要召见婴小郎君,你想将山东世家大族的机会给他对不对”

    赵姬闻言脸色阴沉,忍不住起身,单手叉腰呵斥道“你是在质疑我你若是想学高现在就给我滚。我再不管你。”

    “不,不是。”如桥顿了顿,忍不住道,“我在想我很不好么。连大母也不信任我,我也想做出一番事业给父皇看看。我”

    如桥也没有说了。

    他是知道一些赵姬为何远离朝堂,自我放逐的原因,再往后面说就有些戳太后心眼了,如桥还是舍不得。

    如桥沉默,赵姬也沉默。

    片刻后,赵姬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去找王女官。”

    如桥一愣。

    “愣着作甚你想要机会,我可以给你机会。”

    赵姬偏开头,不再年轻的五官露出深深的疲惫,“但若是这次还不行,你以后必须乖乖听我的话,听明白没有”

    “嗯嗯。”如桥高兴得不行道,“感恩大母。”又说了几句俏皮话便“哒哒”跑远了。

    赵姬驻足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她看向心腹,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后悔养这稚子了。太操心了。”

    心腹连忙过来道“奴就爱听操心两字,活着就有奔头,这多好,想必陛下当初也是这般想,才会做主将如桥抱给太后,又亲自起名。”

    “他会这么想哈我以前也是如你这般想才苟且活下来。”

    赵姬摇了摇头,“可你仔细想想,如桥的名字,如桥如桥,桥可作蟜,如蟜。成蟜。”

    最后两字落地,心腹啪地跪在了地上。

    成蟜,嬴政的弟弟。

    是夏太后安排的母族女子,旧韩国的贵女所生。

    少年时,曾代表秦国出使韩国,韩国因此割出百里之地进献给秦国,因此在十五岁时被册封为长安君。

    成蟜曾与嬴政亲密无间,嬴政非常的器重成蟜,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然而在秦始皇登基的第八年,被派去攻打赵国时,公然反叛,被杀,最后死在陈留。1

    如果说如桥的名字真是这个意思,那陛下确实没安什么好心。

    赵太后又是一笑,道“跪什么呢。如桥都这么大了,过去这么些年,你当我还会计较现在我也只想着,管好这稚子,别和高一个下场。”

    心腹连忙道“如桥公子自幼长在太后身旁,公子高焉能比得上。”

    “唉。我看也没好到哪里去。”

    赵太后摆摆手,头疼地捏了捏眉心,“除了政儿,跟着我身边的就没一个聪慧的。以前两个住在偏殿还好,如今这个竟是被胡姬之子给哄骗了去,要不是我盯着,都不知给对方哄骗了多少好东西。

    张婴我细细观察了两年,这小子别的不说,起码比胡亥有担当。

    原本这一回,我是想着用山东贵族的合作示意,召见张婴,给他施恩,好让他帮忙断了如桥和胡亥的联系,谁能想他又提出自己想合作,唉,他并非神童,这么小能做成什么。”

    心腹深有同感,忍不住道“那太后为何答应对方”

    赵太后沉默了,过了一会后才道“曾经也有人求到我面前,正儿八经地想认真做事,我没给他这个机会,他郁郁不得志,骤然获得权利,才渐渐猖狂了起来,以至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所以这一回,我想给如桥一次机会。”

    心腹一愣,太后何时遇到过想正经上进的男子还郁郁不得志,骤然猖狂起来

    等等,说的该不会是那个x大无脑的嫪毐吧

    那只是他临死前在您面前演演啊,你还真信他不贪图富贵,有进取心,只是走错了路

    心腹满心想吐槽,却又不敢说。

    赵太后又看向心腹,道“既然好处已经给如桥了,再和我说说张婴那小子,我多了解下,看有什么适合他的没有。”

    “是。关于这婴小郎君啊,奴今日又听闻到一件趣事。”

    心腹连忙凑了过去,“也是凑了巧,有人去秦楼那附近的街巷购买物件,然后他看见了”

    等心腹说完,寂静的宫殿,忽然出现大笑声。

    “哈哈哈”

    咸阳南宫内,赵太后笑得肩膀抖动不止,“他,他,他们三个真在秦楼相遇了”

    “真的如此他还听见了呢。”

    心腹许久未见赵姬露出这般欢悦的神情,立刻凑趣道,“太后要不要猜猜陛下和长公子如何”

    “哦是如何”

    “长公子和陛下僵在原地,半天都不做声。”心腹笑眯眯地补充道。

    “哈哈哈”

    赵太后笑得不行,“政儿最好面子,惯会装模作样,居然都僵在原地不说话,可见是真的没辙了。”

    心腹讨好的笑了笑,任何涉及嬴政性格的话题他都不敢插嘴。

    不是害怕被嬴政的心腹听了去,而是赵太后不喜欢。

    “说来也是奇了怪,政儿对阿婴真有些不同。”

    赵太后缓缓起身,脸上闪烁着不解的光芒,“我那冷心儿子竟是真如此宠信一个臣之子他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心腹不敢说嬴政,只道“或是因为小郎君特别的聪慧,所以”

    “聪慧大秦是六国人才汇聚之地,什么样的神童他没有见过。”

    赵太后摇了摇头,走向隔壁厢房,那儿摆着一架有些年份的织布架,她坐了下来,“神童、人才,他从来都是拿来就用,何曾培养过你可见他如此有耐心的教导过一个稚子之前那番话,我只是拿来糊弄如桥不要继续深究。”

    心腹想了想,刚准备说有扶苏公子。

    但这话烫嘴,连忙给咽了回去。

    他见赵太后熟练地拿起梭子开始织布,心腹想了想,陪笑道“或许是小郎君独树一帜,毕竟他折腾出来的东西特别多啊。又是番薯啊,羊毛线啊”

    “呵。”赵太后摇了摇头,“番薯确实不错,羊毛线也是不错但山东那些世家贵族可坐不住了。”

    说到这,赵太后忽然摸了摸下巴“对,坐不住也好。若真惹出些麻烦,我们也有机会施恩于对方。”

    心腹嘴角一抽,但还是立刻道“太后神机妙算。对方肯定逃不过你的手掌心。”

    “得了吧。我也就仗着稚子年幼,仗着自己几十年的经验。但凡他再长几岁,我就彻底没辙了。”

    赵太后自嘲一笑,说话的声音淡了些,“也正好可以看看,这小子会不会和胡亥一样,是个藏得深,只记仇不记恩的人。”

    门口忽然传来徐将行的声音。

    “长公子、婴小郎君在外求见。”

    赵太后一怔,忽然笑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冷了下来,道“你说稀奇不稀奇扶苏居然亲自陪着过来我这地,他一年也来不得几次,就这么看重那小郎君”

    心腹也不敢说扶苏的事,毕竟牵扯到扶苏,就容易牵扯到赵太后心中的隐痛。

    他连忙起身,道“太后,我再去备些茶点。”

    “备什么你当扶苏为何来当我这龙潭虎穴呢。都没个好心情了。”

    赵太后坐在纺纱机前,忽然一抬手道,“你去让桑娘将今年的夏蚕带过来。”

    心腹忙道“是”

    “如桥,如桥”

    公子如桥扭头,看见胡亥的身影,连忙一路小跑冲过去,笑道“阿兄兄”

    胡亥平淡地点点头,已经被恶心习惯了。

    他扯着如桥往旁边走,左右看了一眼,没看见有内侍宫女,主要是没看见徐将行跟着,低声道“如何,那位大母怎么说”

    “嗯嗯。”如桥笑容满面地看着胡亥,“大母答应了。”

    “真的”胡亥眼睛一亮,“她真的答应了她还有和你说点其他的没有比如给予一些帮助”

    “说啦”如桥心情很好地点头,他看着脸上也露出笑容的胡亥,道“放心吧阿兄兄,我婉拒了。”

    胡亥笑容一僵,下意识道“为,为何”

    “阿兄兄,你不是和我说要自食其力,让父皇看到我们的能力吗若有大母帮衬,我们不就只是像傀儡一样站在前面么,体现不出我们的能力呀。”

    如桥一脸正经地道,“反正就是和山东贵族谈养羊的生意嘛,我们在外都有地,完全可以做嘛。所以在大母答应之后,我婉拒了。高不高兴阿兄兄”

    胡亥

    高兴个屁呀高兴

    你是不是傻啊

    别人给你做好事,将好处和名声都送给你,这样的傀儡有什么不好我愿意当这样的傀儡呀。

    但胡亥不能这么说,他强制冷静下来,道“对,说得对不过古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以后可别将过来帮忙的一杆子打死。”

    “啊,这样啊。”如桥微微蹙眉,“可张婴就是一个人做我们两人已经不公平了。”

    胡亥

    虽然他不屑张婴,但如桥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张婴都泰山封禅了连接下来要做的羊毛羊线产业都是他一手弄出来的

    你居然还想光明正大地和张婴比

    这不用点手段怎么可能比得过对方啊

    “唉张婴不是重点”胡亥叹了口气,看如桥的眼神就好像看过去的自己,他拿出赵高曾说过的话教育胡亥,“他不过是一臣之子,你何必与他相比,没得失了身份”

    如桥脸皱了起来,道“阿兄兄你是放弃赢张婴的想法了”

    “我当然会赢。”胡亥有些不耐烦,“光身份我就赢了。”

    “身份”如桥沉下脸,有些失落,“身份就那么重要么。”

    “咳咳反正,在我们尚未及冠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些帮手的。”

    胡亥知道自己戳中对方心窝了,但胡亥更嫉妒,如桥好歹有个太后撑腰,有什么好矫情的,他才是一无所有的,“走吧,我们先去找山东那些大贵族。”

    “嗯。”如桥打起精神,点头道,“阿兄兄我们快点,刚刚我还看见扶苏与婴小郎君一起来南宫殿了。”

    “什么扶苏也跟着一起来”

    胡亥这下有些急了,“走,不能被抢了。赶紧赶紧。”

    徐将行在前面引路。

    走到半路上,恰好看见前面的回廊出现两道宛如一阵风一般刮过去的身影。

    张婴仔细看了看,好像是如桥和胡亥。

    徐将行显然也看见了,他招来宫女和内侍,吩咐他们赶紧追过去,以防如桥公子有什么需求的时候,找不到人。

    吩咐完,徐将行继续带路。

    张婴与扶苏七绕八绕之后抵达了一处偏殿,这里摆放着许多木架,铺满桑叶的竹盘上有许多蚕宝宝在吐丝。

    看到一位素衣白发女性,正端坐在中间的织布机织布。

    扶苏领着张婴上前行礼。

    女子也没有回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扶苏束手一旁站着,没有生气,而是继续与女子问安,也说了几句其他。

    女子也回话,但总是“嗯”“哦”颇为敷衍。对方偶尔会抬眸瞥一眼张婴,漫不经心又带着点审视。

    张婴当时就一个感觉,这女子好傲啊

    但看扶苏守礼的态度,就知道不管这人是谁,辈分肯定很高。

    扶苏与女子尬聊完,他看向了张婴,道“不知找阿婴是为”

    赵姬冷淡道“我找人,何时还需要得到你的允许不成”

    “不敢”扶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只是出于一片”

    “哈,话说得再好听也是担心。怎么我召见一个稚子居然值得长公子如此担忧”

    赵姬的脸色沉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扶苏,“你若不愿,便带着你的小珍宝速速回去,我这招待不起。”

    “不,大母。”

    扶苏明显有些头疼,“我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意思是几个意思我只派徐将行召见阿婴,你跟过来是为何跟过来后还敢质问”

    赵姬冷笑一声,语气不善,“简直目无尊长,也不知政儿怎么教的”

    “不敢”

    扶苏一愣,没想到对方会借题发挥,不过他确实因为关心则乱而做得不够妥帖,“是孙儿错了。”

    张婴在听到对方称“政儿”的时候还有些疑惑。

    在听到扶苏自称“孙儿”的时候,张婴是真的有些懵了。

    如果他记忆没有混淆的话,这个时间点华阳太后、夏太后和赵姬,三个人应该都已经凉凉了呀。

    所以眼前为难扶苏的女子是谁

    张婴正思索着,忽然发现四周安静下来,再抬头,才看见扶苏轻声示意他唤“大母”问安。

    张婴越发确认对方身份不凡。他看了一眼对方保养较好的脸庞,发髻、服饰,指甲还涂抹着一个月前才在长安乡兴起的豆蔻红甲油。

    他眼珠子一转。

    张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扶苏,又看了看那女子,长长地叹息一声道“这,大母喊不出口啊。”

    扶苏心里一紧,这小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小郎君可是认生。”

    徐将行见状上前一步,嗓音不咸不淡,眉目却冷冽起来,“可要老奴相助。”

    “不是认生。但让我唤一位阿姊为大母,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张婴一边说,一边疑惑地看着扶苏,“仲父若知道我不顾辈分地乱喊,只怕也会生气吧。”

    徐将行

    扶苏

    赵姬瞬间将目光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