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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几天后。

    明明已经到了午休的时间,可战国仍然没有要离开办公室的意思,他正目露思索的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房间内的钟表不再发出秒针转动的咔哒声,大开的窗户外也不再传来鸟鸣。

    一切都寂然无声起来。

    sient

    金发的男人背靠在办公室外的墙壁上,他垂眸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早已发现不对的战国淡定的又翻了一页文件。在那张纸彻底翻过的下一秒,有绝望无孔不入的挤进了他的办公室,它们拧成荆棘的模样,直着刺向了战国的眼镜,又被瞬间浮起的光芒阻隔在了镜片之外。

    黑暗褪去后,赫佩尔翘着脚坐在战国面前的办公桌上,她一脚踩在了他的膝盖,或者说,佛光上,“嘻嘻嘻,战国。”

    在旁人看不到的世界夹层里,夜游神大笑着扇了那尊佛一翅膀,那双转变成金色的双眸也开始明明灭灭起来。

    赫佩尔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扑克,她当着战国的面炫起了技,十分专业的洗起了牌,“来玩抽鬼牌吧。”

    她将洗好的牌十分随意的拍在办公桌上,抿出了一条回转的长蛇,“输的人要在真心话和大冒险里选一个。”

    战国木着脸看向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王八蛋,“你给我下去。”

    赫佩尔才不理他,她敲了敲纸牌的背面,“按我的规矩来,抽到鬼牌的人算输,快点。”

    熟知赫佩尔性子的战国明白,如果不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走,赫佩尔可以一直跟他僵持到底。

    战国瞄了眼被赫佩尔压在身下的文件,深吸了一口气。他一边默念着不生气,一边头顶青筋的伸手,随便抽取了一张。

    战国

    战国默默的看着手里的鬼牌,牌面上颜色鲜艳的小丑像是在嘲讽他一样咧嘴大笑着。

    战国扔下手里的牌,他将那些倒扣在桌面上的扑克都翻了个面,于是整整一桌子的小丑都在对着战国大笑。

    赫佩尔竟是用54张鬼牌组成了一副扑克,也就是说无论抽哪张都只会拿到joker,端看谁先动手,谁先行,谁就会输。

    被整蛊的战国反而心平气和起来,他将那一堆碍眼的小丑收拢到一边,然后向后一靠,倚在了椅背上,“你刚才做了什么”

    赫佩尔并没有挪动位置,她依旧踩在战国的膝关节上,不让他站起来,“哪个刚才”

    战国敛眉回忆片刻,“在拿出扑克的前一秒。”

    赫佩尔眨眨眼,她有些意外的放下了翘起的那只脚。猫头鹰直接站在了战国的腿上,她叉着腰,啧啧称奇的俯身观察起他来,“你是能感觉到吗实不相瞒,我刚才扇了你一巴掌。”

    她边说边又控制着浮光给了那尊佛一翅膀,“就像这样。”

    与当初的茫然不同,赫佩尔已经很清楚自己看见的东西是什么了,她看见的是觉醒后的“恶魔”,但只有同为幻兽种的恶魔果实,才会被她看见。

    战国

    青筋再次回到战国的头上,“你给我下来”

    赫佩尔耸耸肩,她不再踩着他的膝盖。跳下来后,赫佩尔自己熟门熟路的去翻起了仙贝,“所以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是不可能真心话的,谁知道这只鸟会问些什么。战国黑着脸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认账的,毕竟是赫佩尔出千在前,可他仍然“接受了惩罚”。

    “大冒险。”

    这只鸟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跑来找他却只是为了一个恶作剧。

    不,等等,好像真的有可能。

    战国头疼的按了下自己跳个不停的太阳穴,他瞥了眼挂着时钟的位置。在这堵墙的背面是正在使用能力的罗西南迪,先不论这臭小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但既然已经到了动用sient的地步,就意味着这一定不是什么“恶作剧”。

    “嘻嘻嘻。”赫佩尔拆开一袋仙贝,“大、冒、险、啊。”

    “不急,先欠着,等我再去一次。”猫头鹰喀嚓喀嚓的咬起了仙贝,她也没提自己要再去一次哪里。金眸不再明灭,她半眯着眼睛,戏谑的看向了战国,“我被加冕的时候,稍微听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但还不够,所以我要再听一次。”

    战国皱起的眉毛都快要打结了,“你要干什么”

    新王加冕,是要在世政总部接受文书与权杖的,还会前往盘古城向虚空王座宣誓。赫佩尔口中的“再去一次”,指向性太过明显,战国瞬间便明白了她是在指明年的世界会议。

    “无论你要做什么,都给我记住,现在是冬天。”战国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他不容置疑的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有同样霸道的气势从他温儒的外表下溢出,“别太过火了,赫佩尔。”

    “嘻嘻嘻。”赫佩尔一口咬碎了手中的仙贝,“别担心,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做。”

    还不够,还不够,太慢了,还不是时候。

    猫头鹰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又极快的恢复了正常,“这场暴风雪还真是漫长,我也在等呢。”

    战国审视的看着赫佩尔,两个有着王的资质的人互相评估起了对方。

    “现在更改选择还来得及,战国,你真的敢选大冒险么”

    “哼。”战国逐渐收回自己尖锐的态度,他哼笑着斥责她,“这根本就不是选择,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我置身事外。”

    战国将赫佩尔手中的仙贝盒子抢了回来,“别给我吃没了”

    这就是不改的意思了。

    赫佩尔舔了下自己粘着残渣的嘴角,她用堪比哄骗的语调轻声承诺着,“别怕,别害怕,不会没有的。”

    虽然知道她现在只是在犯病,而不是真的在“哄”他,但战国还是觉得浑身难受,于是他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还有没有事没有赶紧走,别耽误我去吃饭”

    “哦,还真有一件事。”赫佩尔笑着歪头,“给库赞放个假呗trickortreat,不给糖就捣乱哦。”

    战国冷笑一声,“行了,赶紧滚蛋,去找你的糖吧”

    自从抹去了通缉犯的身份,赫佩尔又可以大摇大摆的行走在马林福德。

    这位君主依旧以军属自称,并永远无视那些外人免进的牌子,用比回家还自在的态度悠然自得的在各个地方随意的进进出出。

    当她顺着声音找过去的时候,库赞正在与泽法进行每周的例行对练。在霸气这一道上,泽法与卡普是永远的老师,他们也很乐意与后辈时常切磋交流。

    库赞没有用果实能力,他们就是单纯的在用霸气与体术过招,两个人都赤膊上阵,在高速移动中闪成了残影。

    不过赫佩尔的动态视力同样可怕,她轻易的跟上了他们的动作,甚至不紧不慢的欣赏起了那两个人在对抗中展露无疑的爆发性力量那是关节带动肌肉,是拳风扫过咽喉,是最原始的力与美在极尽绽放。

    于是赫佩尔双手捂脸,她用堪称是荡漾的语气笑眯眯的评价道,“啊不愧是我家大将身材就是好呢”

    趁着午休时间前来讨教招式的赤犬隐晦的眯了下眼睛,他面无表情的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突然就很想再向远离赫佩尔的地方平移几步。

    与保持沉默的萨卡斯基不同,火烧山很直白的抖了抖身子,他甚至故意搓了下自己的胳膊,“小祖宗,您收着点吧”

    他也没问赫佩尔怎么突然出现在了海军本部,毕竟对于已经成为国王的她来说,现在出现在哪里都已经不再奇怪。

    赫佩尔维持着那个双手捂脸的动作,她扭头打量了火烧山一眼,“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灰扑扑啊,想把你擦亮还真是不容易。”

    只能说那实在是一个太过艰难的愿望,赫佩尔已经足足有17年没再见过火烧山的颜色,她都快要忘记火烧山究竟是黑色头发还是棕色头发了。

    “啊”火烧山没太听懂,他还以为赫佩尔是在说他身上有烟灰,于是火烧山把嘴里的雪茄掐掉了。

    赫佩尔用余光瞥了眼萨卡斯基,她意味深长的嘿嘿笑了两声。

    这位在海军中有着极高人气的,以绝对正义标榜自身的海军大将,对赫佩尔一直采取视而不见的策略。

    似乎很是无礼又漠视。

    但其实那已经是萨卡斯基能给赫佩尔的,在他的价值观里最为尊重的一种方式了。

    毕竟若是以绝对来评判赫佩尔的所作所为,那她无疑是有罪的。这对往常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萨卡斯基来说,能容忍赫佩尔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简直就是奇迹。

    她甚至不是一颗沙子,她是一座山。

    赤犬已经尽他所能的去无视这座山了,他可以“绕着走”,“倒着走”,“横着走”,总之他权当自己看不见。

    萨卡斯基相信这并不是对自己正义的背叛。他是肩负绝对正义的海军,不是高坐明堂的法官,他要做的是铲除所有的恶,而不是去评估在法面前的有罪。

    那赫佩尔是恶吗对于这一点,萨卡斯基依旧保持沉默。

    而沉默,就是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