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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这件事,算我有愧于你
    崔韫垂下眼皮,燥意顿生。

    平素瞧着最是通透的女娘,已别扭了五日。

    “欸”

    “沈娘子,您不去用膳了”

    “小心些,可别摔了去。”

    房妈妈压下困惑,见沈婳一个踉跄,连忙出声。她看看波澜不惊的崔韫,又去看消失在拐角处的沈婳。

    “侯爷,这”

    “妈妈先去回话,我会带她去阿娘院子。”

    房妈妈顿时喜笑颜开,屈膝福了福身子,这才离去。

    西苑回东院还是有些距离的。沈婳按着心口,急促喘气。好半响,她立在墙角也没等到倚翠推着轮椅回来。

    总算,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沈婳转头,看了一眼又悻悻的回正。女娘抿唇,脑袋一压一压的,慢吞吞的朝东院而去。

    将拒绝交谈的姿态袒露的一览无余。

    可见是跑不动了。

    女娘丧丧的,耷拉着脑袋,就连背影都布满了孤寂。

    崔韫眼里刮过深色。他似透着沈婳在看什么,可又似将难以割舍的记忆以荒谬的形式,试图转移到沈婳身上。

    男子身影凉如水,随着他的走动树影摇曳生姿。

    “沈娘子可知,我养过一只猫儿。”

    沈婳眨眼“听即馨讲过。”

    “它与你很是相似。”

    沈婳平静的同崔韫对视“哪有将人同猫儿比的。”

    “表哥对我好,莫不是为了一只猫的缘故”

    沈婳想,那她可真成功

    崔韫不曾放过女娘脸上的一切表情,可沈婳的一言一行丝毫没有漏洞。

    他阖眼,待睁开时又是一片清明。

    “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男人嗓音充斥着疏离和冷清,并不平易近人。

    若他因此质问沈婳,女娘的脾气没准恼羞成怒彻底高昂上涨。可偏偏他不咸不淡的扔下这么一句话。

    沈婳一愣。

    崔韫凝视“那夜,我拦过你。”

    “可惜,没拦住。”

    这倒是真真切切的实话。

    这一提,那一幕幕场景,仿若又在脑中浮现。也的确如崔韫所言,是自个儿借着酒劲一意孤行。

    “那你也不能看了还说,我”

    话语在唇齿边缘绕了一圈,沈婳羞耻的咬着下唇道“那是是芽绿色。”

    崔韫抬了抬眼皮,语气很淡,毫无半点起伏,正如其人“纠正你的过失,我自认无错。”

    同沈婳这种女娘是没法说道理的,只能顺着她那奇奇怪怪的思绪。

    果然,沈婳一哽。

    好似,的确,如此。

    这个理由很牵强,可沈婳理解。毕竟,她也是这种人。她还记得当年敲碎周芝芝二哥的门牙后。

    沈巍带着她亲自上门致歉。

    我家中这女娘行事过激了,实在对不住。

    周家自不敢得罪沈家。然,周芝芝的二哥气的脸铁青。说话艰难漏风。

    一句对不住就完事了凭什么啊,你们沈家了不起

    沈婳捧着小脸。却是嚣张的咯咯直笑。

    周父听的眼皮直跳,他一把按住儿子的嘴,很是谦卑道。

    “稚子之间的玩闹,磕了碰了在所难免,如何能怪沈娘子头上,还劳沈老爷您亲自跑一趟。”

    “此时也是因我儿而起,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让沈娘子听了去,周家日后定好好管束。”

    沈婳点头。

    “没错,谁让他嘴臭。”

    “我就说了这不能怪我。是他的他牙跟瓷器似的说碎就碎。”

    “漾漾怎么可能有错呢如此也算是给他一个警醒,保不齐吃了教训,牙日后还能长结实些。”

    不说别的,她总不能为了自身之过让崔韫自戳双目。

    沈婳抿唇不语。

    “沈婳。”他唤她的名儿。

    “你往后要在侯府继续住着,当真决定至此后对我退避三舍”

    崔韫喟叹一声,也算耐心。

    “或者你说个数,还准备躲我几日。”

    沈婳继续抿唇。

    她想,崔韫其实挺无辜的。被迫看了不该看的,还要给她台阶下。

    她拧巴道“那夜的事,就算翻篇了,你不许再提。”

    崔韫没再火上浇油,好似他对付沈婳的臭脾气,总能游刃有余。

    “可。”

    沈婳也一贯是讲道理的女娘。再见崔韫颔首后,她高高扬起头颅。

    “表哥适才的问,再问一次。”

    崔韫难得配合她,顺着她炸起来的毛“对我退避三舍”

    “再前面一句。”

    崔韫“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

    “有。”

    “我想了想,表哥同我的情谊,无需为了那些小事耿耿于怀。做人合该豁达些,我没必要揪着一事斤斤计较。显得小家子气了些。”

    女娘矜持道“这件事,算我有愧于你。”

    沈家女娘,的确好哄。

    崔韫眸中闪过惊愕。

    他久违的轻笑一声,嗓音也有了点点波澜,有一股是萦绕在舌尖的懒散。

    “行啊,我接受。”

    沈婳严肃点头“这些时日久久不得出门,可把我憋坏了。”

    崔韫看着她。

    沈婳一哽“我的错,我认。”

    到了崔宣氏院子。乔姒同崔绒也在。寒暄一番刚入座还没等动筷子,就听崔宣氏道。

    “三日后蹴鞠宴,宫里送了两份请帖。”

    一份给崔韫,还有一份自然是给崔绒的。

    崔绒身份尊贵,便是踢不了蹴鞠,这个年纪最是好动去了也能寻个热闹,皇后自愿意给崔家卖个好。

    果不其然,崔绒翘起唇瓣“我去我去”

    “二叔陪我”

    崔绒得意忘形“只有两份请帖就不带沈姐姐了。”

    沈婳懒懒“你就这般欢喜”

    “嗯”

    “也是,借着宴会,能光明正大逃一次学,换谁不乐意。”

    崔绒瞪眼

    崔韫冷然“准你去,用下次休沐的日子补上。”

    “那我不去了。”

    崔绒奶声奶气“其实也挺没意思的,上回蹴鞠宴一群女娘拉着我问东问西,问的都是二叔。”

    她愤愤“我二叔是他们能肖想的吗”

    乔姒斥“吃你的饭。”

    就在这时,崔韫忽而侧头去看沈婳。

    “可想去”

    “啊”

    “不是说憋坏了”

    沈婳慢吞吞“可我没请帖。”

    崔韫还是往肃的神态,寡淡而端方自持“你若想去,自然能去。”

    崔宣氏闻言,一番思忖后更着颔了颔首。沈婳日后为崔家妇,也的确免不得各种应酬。

    她和乔姒受寡,到底有些事不能出面。

    崔绒见状小声嘀咕“叫她做什么难不成祸害公主么”

    等等祸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