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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审问
    193章

    一路狂奔到了学校门口,远远望到的却不是军车,而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停着。公公钟秉川就是这种车。

    小杜和一位陌生的军人青年在等。

    小杜似乎很紧张,直搓着手在踱步转圈。

    看到这一幕,苏禾禾巨烈猛跳的心脏突然回落了。刚跑得太急,胸腔抽疼着,她稍缓下步子平复着呼吸。

    那边小杜和那位青年军人也看到了她,迎着她走了过来。

    面对面,小杜的紧张更甚,期艾着给苏禾禾介绍说,“这位是路秘书。”

    由此苏禾禾已经确定钟湛应该没什么大碍。但其中绝对有猫腻。不然小杜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心虚症状。

    同路秘书互相问了好,跟他确认了钟湛没有生命危险,没有缺胳膊少腿,苏禾禾暂时安心了。

    她跟着上后座坐好。路秘书开车,小杜坐在副驾位置。

    等车开出了燕大路口,苏禾禾才开始审问小杜,张口就是连环数问,“你心虚紧张个什么劲儿钟湛伤是怎么回事不该是你通知我去医院么做什么要这样吓我你和钟湛搞什么鬼”

    从小杜跑出来非跟着,搓手跺脚地越靠近燕大越紧张,路秘书就对钟旅的爱人充满了好奇。

    也才意识到自己刚那通电话语焉不详的,会吓到人的。

    现看到小杜被问住了,路秘书觉着他是受自己连累。忙替他解围道,“苏同志,今天错都在我。刚才几位首长一起到医院探望钟旅,看到钟旅身边就小杜一个人,首长们很心疼。

    钟旅家就在燕城,首长们当然要问怎么不通知家人。钟旅说不想家里父母受到惊吓,这个首长们能理解。

    可看苏同志也没来,首长们觉着不应该,吩咐小杜同志通知你,可钟旅非拦着不让。

    首长们拧不过他,又担心小杜照顾不好他,出了病房,就让我来接你。

    也是我想得不周全,觉着开首长车进校园不好,先在医院往学校里打了电话。

    挂完电话在走廊碰到小杜,我说来接你,他就跟着一起来了。吓到了苏同志,我这里跟你赔不是。”

    虽然这个路秘书是吓到了她,但有更过分的钟湛和小杜在前,苏禾禾且顾不上别的,只浅淡虚虚笑着,“路秘书这事儿不怪你,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想知道钟湛是哪天回来的,我也很想知道,他受伤了怎么就没人通知我。”

    随着苏禾禾话落,路秘书就看到旁边小杜明显地缩了下,这是真怕呀。

    结合小杜一路的紧张,还有钟旅是那样坚决拒绝通知家人的态度。难道钟旅和她夫妻不睦苏同志怨恨在心,所以经常苛待责骂小杜泄愤路秘书在脑补着家庭夫妻伦理大戏。

    由此,他反应也慢了一拍儿,没及时回答上苏禾禾所问。

    小杜是彻底绷不住了,想着伸头缩头都躲不过交代,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心一横就坦白了,“嫂子,我们昨天就回燕城了。

    之前任务完成,在边境分散队伍准备撤回。钟旅领人做最后扫尾,想把最后一小撮流窜势力给搜出来。

    等搜到人了,那些人知道跑不掉了,就利用截走的群众做诱想同归于尽。明知是陷阱钟旅照样带人冲上去了。

    所有人最后都胜利救回来了,就是钟旅和跟着冲锋的那几个被炮弹片击到都受了伤。弹片在苍南军区医院都取出来了。

    别人都留在那里养伤,就钟旅非说自己轻伤,取了弹片上了药就出院了。后来两天他忙着部署部队回燕城的事儿,精神挺抖擞的,我们这些人就当他真没事儿。

    结果昨天一到燕城,刚下飞机,他人就晕过去了,还起着高烧。去了医院才知道,钟旅身上伤口都发炎

    了,万幸发现得及时,不然真不好说了。

    在苍南时我帮钟旅上过药,那时看着还好的。医生说是因为苍南那边潮湿气太重,钟旅又没及时换药,伤口捂久了,就发炎了”

    对上苏禾禾沉冷下来的脸,小杜后面几句声如蚊蚋,头快埋到脖子里了。

    “别避重就轻,你该知道目前这些构不成我生气的理由。我就想知道你们昨天回来的,钟湛还是那个凄惨德性了,怎么就不能叫我去了他不说,你怎么就不能打个电话别跟我说医院没电话,路秘书刚不还打了吗”苏禾禾紧迫逼问着。

    小杜为难地看了眼路秘书,路秘书莫明其妙,他只是今天才参与这件事的。

    苏禾禾火力全开的气势太强了了,路秘书做为旁观者都有点遭不住了。他这会儿很怕被无辜横扫到。

    “怎么这事儿很为难是钟湛想离婚了,又有口难言,刚好借此让我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难而退”明知不可能的事儿,可心火熊熊的苏禾禾也口不择言起来。

    这可把小杜吓到了,慌忙猛摇头。

    想想只能对不起钟旅了,小杜选择站队嫂子。

    “嫂子,没影的事儿,可不敢这么说的。我跟你说了,嫂子你能不能到钟旅面前装不知道呀之前他就威胁我,说我要说出去,他就换警卫员。”小杜苦着脸又转向路秘书,“路秘书,你听到了也不能跟任何人说。你要不怕钟旅找你,那我没话说。”

    路秘书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曲折弯绕,好奇归好奇,可钟旅的闲话他也确实没胆子传。

    忙点头实话应着,“我也不敢说的。”

    小杜点点头,他信。他家钟旅在军总可是叱咤风云的骄子,他的闲话应该都会绕开的吧

    苏禾禾真不耐烦了,觉着小杜拉杂这堆,太啰嗦了。

    “你先说完,我再看保不保你。”苏禾禾持保留意见道。

    小杜也是被逼上梁山了,为从宽处理,卖起了自家上级,“嫂子,没别的事儿,就是钟旅不止身上有弹片刮伤,就额头靠头发里也有。

    在苍南时,医生就说要他把那块儿头发先给剃了,不然头发窜进去会引起感染。

    他没听,只胡乱贴了块纱布。昨天到医院,拆开看了,也都化浓了。医生要给他剃头,钟旅半昏着都醒过神咕哝着不肯。

    是医生问他要命还是要头发,钟旅才让剃的。等挂了上水儿,他烧也退了些,我跟他提要给你打电话。

    钟旅给我下命令不让。说他现在太丑了,没头发伤口还怪恶心的,怕你嫌他不好看不稀罕他了,想等头发茬子冒出来,伤口也收敛了,再见你。”

    路秘书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故障了,看到后视镜里苏禾禾一言难尽的表情,他才知道自己没听错。

    随之而来的鸡皮疙瘩阵阵涌起,他急急抖落着手脚却忘了在开车。车子蛇行后,又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才重新平稳向前。

    小杜和苏禾禾眼皮都没撩一下,一个怕被两头清算,一个无语中,且顾不上呢。

    苏禾禾真一脑门黑线,她没想到竟会是因为这样奇葩的原因。她深呼吸了好几次,都不知该说什么。

    开了头了,小杜也豁出去了。

    又在那里学,“嫂子还有呢,钟旅挂了一晚上水儿,今早精神头刚见好,就让我给他找镜子。

    我去找值班护士借了一个给他,拿了镜子钟旅就让我出去。

    我看他情绪不好,就在门口守着。看到他端着镜子在那里左照右照,然后就搁那儿唉声叹气,念叨什么以色侍人色什么驰的。还说这下苏禾禾该不愿意让我住金屋了的,我也听不懂。

    嫂子,你也别怪钟旅,我看他是真愁。再后来首长们来看他,剩下的事儿

    路秘书刚才都跟你说了。”

    看着傻孩子小杜同志把有的没的都说了,苏禾禾想制止都来不及。这下丢脸到姥姥家了。

    看着路秘书这次倒像没听懂一样,车也匀速平稳前进。

    苏禾禾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路秘书肯定也和小杜一样没听懂呢。

    也不想想,给首长做秘书的人,学识不说渊博吧,也绝对是水平线之上了啊。

    这会儿路秘书正默念着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后面是岂能长久吗那金屋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汉武帝藏阿娇的那个金屋吧

    妈呀,钟旅在他爱人面前竟然是这样子的

    路秘书再不敢往后视镜里看,他觉着自己听到了了不得的大隐秘,钟旅伤好后会不会来找他事后追账啊

    到了军总医院,路秘书推说有急事,等苏禾禾和小杜下车,开车一溜烟儿紧急跑路了。

    苏禾禾跟着小杜上楼,对护士们的打量私语一律视而不见。

    雄赳赳气昂昂地推来了病房门,对上光头钟枝枝的愣怔眼神,“钟旅,你能耐大了啊。住院不告诉我,丢脸还要捎上我,你说这账要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