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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第 95 章 大孝子给你呼呼呼~
    威远将军府哦不, 这儿已经不叫威远将军府了。元宵节那一日,宫里送来了新的牌匾,从今往后, 此处便是辅国大将军府。

    辅国大将军府内宅的忘筌院。

    “姑娘, 田姑姑过来了。”梳着双垂髻的小丫头豆蔻从外头掀开了的帘子。

    正在屋中做着女红的刘如英听到后,便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还不快快请田姑姑进来吃茶。”

    得了刘如英的允许,田姑姑便笑盈盈地从外头进来了, 小丫鬟下去煮茶,刘如英招呼田姑姑不必客气, 快快请坐。

    “今日来见表姑娘,表姑娘气色甚好。”田姑姑嘴角带笑地寒暄。

    “是吗”刘如英有些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也许是想透了某些事情, 又放下了一块心病吧。

    “表姑娘, 今日小少爷约见了姚家的公子”田姑姑顿了一顿,继续道, “小少爷让老奴给您带句话,大将军离府在即, 您要早做决断。”

    何事与“大将军离府在即”有关刘如英先是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这是要和她打哑谜么

    姑母说,凡事多多联想,刘如英按照姑母所说的,细细地琢磨了一下田姑姑的话后, 忽然就明白了田姑姑在说什么关键不只是“大将军离府在即”, 还和前头那一句“今日小少爷约见了姚家的公子”有关。

    “大将军离府在即”要说的,便是大将军会将高铁牛一块儿带走吧如此说来,小少爷要问的,便是她对姚公子和高铁牛的想法。

    看来是那一日她的失态, 让小少爷担忧她对和姚公子的婚事,会改变态度。

    不过她并不打算要改变什么,因为超越了时空,向当初那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伸手,就是她今生最大的改变了。

    况且人生诸事,正如她前世奉劝姚公子不要管她时说的那般“人生长恨,水长东,人总有无可奈何之事”,所以,纵使她已明白前世或许有诸多阴差阳错,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她不会再令自己重蹈覆辙了,更不会去误人误己。

    思考过后,刘如英张口就想说让田姑姑回去请小少爷放心,她还是想要嫁给姚公子的,但是刚吐出一个字,刘如英就瞬间红了脸,这么说不行的吧

    田姑姑说话多么的含蓄啊她怎能如此直接直接得竟显得粗鲁。

    刘如英用力地思考了一下自己应该如何隐晦、含蓄地表达,一会儿之后,她才起身,拿起了方才自己正在引针穿线的香囊,问道“田姑姑,我甚是喜爱这香囊,你觉得如何”

    田姑姑看了一眼刘如英手中即将完工的香囊,下一刻便了然于心“老奴明白姑娘的意思了,那便不打扰姑娘了,老奴告退。”

    刘如英手中的香囊,是浅浅的绿色主调,绣着秀美挺直的青翠欲滴的竹子,竹自石缝中生出,坚韧不拔之意扑面而来。

    最重要的是,姚家公子目前是正七品上国子四门博士,按大雍朝的礼仪制度,七品应着绿色官袍。

    表姑娘绣的这香囊,与姚公子甚配啊

    刘如英努力笑得真诚而不夸张,举止得体地将田姑姑送出了自己的小院子。

    往回走的时候,她一抬眼,就看到了这一座属于她的小院子前的石碑。

    石碑上是风骨绝佳的字迹,镌刻着“忘筌院”三个字。

    这是姚鹏举为她的小院取的名字。

    他说“庄子有言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所谓得鱼忘笙,意为领会了深妙的义理后,用以表达它、承载它的工具便可以忘记,故而忘笙可谓之已入至理境界。”

    “国舅爷与我说过,姑娘渴望成长,需要一个师者引领你向前,我愿为尔师,助你终至忘笙之境,领略世间风光、无穷至理。”

    刘如英摩挲着石碑上的字,轻轻地笑了。她怎会轻易变卦不言姚鹏举教她良多,只谈此事因她而起,姚鹏举也需要她的帮助,她便不能毁诺。

    她确实不够聪明,但是“一诺千金”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无论如何,人要有自己的底线,说到,就要做到

    至于她和高铁牛那是两条缺水的鱼啊,刘如英感慨着,离了水的鱼纵使相濡以沫,又如何能长久活命如今她已经找到了愿意接纳自己、包容自己的汪洋大海了,愿高铁牛也能得一佳缘吧

    晚间,刘如英到了刘麦芒的院子,隐晦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她请教刘麦芒,自己是否应该派人去提醒提醒高铁牛小心某些阴诡之人。

    “你既然已做决断,便不可再节外生枝了。”刘麦芒耐心地给她阐明道理,“我观金童子近些日子的行动,颇有要收拾行囊与大将军同去之意,既如此,便将一切都交给他吧。”

    “你既已将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他便会将一切都做好的。”

    “可、可是小少爷怎么能去北庭都护府呢”刘如英有些慌,生怕湛兮又会像她前世那样,不小心陷入敌手,届时恐怕要受尽苦头。

    “这便不是你该理的啦,”刘麦芒说着,含笑捏了捏刘如英的脸“你现在要做的啊,就是赶紧上街逛一逛。”

    “怎么突然要我去逛街了”

    刘麦芒轻笑一声“听我说完,京都嫁衣与北庭都护府那边不尽然相同,你且去看看都有什么款式的嫁衣,你是喜欢的。届时我入宫求了贵妃娘娘的恩典,尚衣局的女官来了,问你喜欢什么样式的,你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刘如英的脸红得要滴血,声音细细的“姑母,您您又打趣我。”

    陪着刘麦芒用过晚膳后,刘如英就回了自己的小院。

    刘如英并不知道,刘麦芒根本没有洗洗睡,反而是招来了容嬷嬷“这两日你留意一下金童子那边的动静,什么时候见他有空了,你便替我叫他过来一趟。”

    容嬷嬷有些惊讶,先是应了一声,而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夫人,这小少爷想去北庭都护府老奴倒是能理解,但是,圣人和娘娘会同意么而且,恐怕大将军也不会答应的吧,您怎么就做起了他已经去了的准备来了呢”

    “虽说有些不可思议,”刘麦芒笑盈盈地摇了摇头,“但你看看我们这位太上老君身边的小金童,他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想做,却又没能做成的”

    说着湛兮的丰功伟绩,刘麦芒的笑意就在加深,眼底甚至还有明显的骄傲之色。孩子聪慧、有出息、有主见,总能得偿所愿,她自然应该为此而感到骄傲。

    看着刘麦芒那“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模样,容嬷嬷心中忽然一涩,忍不住道“可那北庭都护府,非金银富贵窝,小少爷去了那边,又哪里能习惯呢况且,小少爷虽年岁小,但到底是男儿,只怕到了那地界,骄纵的金贵公子,也是恨不得能立即提枪跨马,于轰轰烈烈的战场上建功立业的”

    此话一出,刘麦芒的面容骤然一白,双眼怔怔出神,就在容嬷嬷要开口劝的时候,刘麦芒却忽然想开了似的笑了。

    “可那是他们曹氏子弟的归处啊”刘麦芒说,“他们生来就享受着战场带给他们的荣光,也许注定了他们都将会回归于战场。难道他要去,我却要叫大将军与贵妃娘娘一块儿,束了他的手脚,不许他去么那他又与笼中鸟有何异呢”

    “比起看鸟儿被养在金丝笼中华美娇贵的模样,我更期待它骄傲地展翅高飞的模样,我期待看见它搏击天空的傲气,只要那是它所渴望的,它所想要的”刘麦芒定了定神,决然道,“哪怕它或许会如上元佳节的烟火那般,闪耀到可以照亮黑夜,却又如此短暂。”

    这哪里是在说一只鸟儿啊,这分明就是在说已经逝去多年的大少爷

    容嬷嬷眼中已经有了泪水,她还要说什么,就听得外间的小丫鬟急忙进来,语速极快地说“夫人、夫人老虎又来打狮子狗啦,而且它这一次,还带了一只黑猫,两只猫一人给了狮子狗一拳,狮子狗躲进狗窝里不肯出来啦。”

    “唉猫狗是冤家啊。”刘麦芒头疼地叹气。

    “不过没有很用力地打,它们现在已经跑啦,狮子狗想进来”

    “让它进来吧,”刘麦芒说道,“我这小心肝宝贝怕是挨了老虎的猫拳,又要来我这讨安慰来了。”

    因为过两日就要离开京城,回北庭都护府去了,曹子爽这几日总是觉得很悲伤。

    对于他的一双儿女们,他是格外不舍的,所以这几日,他其实非常想要和湛兮一块儿玩一玩,他想要多陪一陪湛兮,带他骑一骑小马、钓一钓鱼什么的。

    但是他今日想要约湛兮钓鱼,湛兮就约了谁谁谁在自己的书房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明日想要约湛兮一块儿去马场骑骑马,可是湛兮又约了另外的谁谁谁,躲在自己的小院里嘀嘀咕咕,一整天都没出现,曹子爽这心里实在是苦恼极了。

    心中郁郁的曹大将军,只能无能狂怒地自个儿在将军府的演武场内舞动着自己的大刀,消耗精力。

    今日的曹子爽才刚开始演完一套刀法,就放下了刀,他实在是心里不得劲。哪怕是舞刀弄枪,也没有办法平复他心中的烦躁。

    曹子爽纳闷地杵着大刀在演武场中心站着,他心理正寻思着要不要去军营里和那些将士们一过几招,又或者去把折可克叫过来

    就在曹子爽想要行动的时候,湛兮出现了

    “阿耶阿耶你今日练完了吗”

    听到湛兮的声音,曹子爽心中一喜,刚毅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个堪比骄阳一般灿烂的笑容,他刚要兴奋地回应湛兮,只是刚打算回头,曹子爽就忍不住想到了这几日湛兮根本就不理自己的事情。

    曹子爽一下子就垮了脸“哼什么阿耶,我不是你的好阿耶,你是石头里爆出来的你,不是你阿耶和你阿娘生的孩子你阿耶都要回北庭都护府去了,这一去指不定一年又一年的,又见不着面了,你一点都没有舍不得你阿耶,金童子,实在太过分了”

    吾儿叛逆,伤透吾心jg

    曹子爽原本是埋头在自个儿碎碎念念的,却没有想到湛兮方才远远地喊了他之后,没等他回答,居然就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来,然后直接“嘿”一下地就跳上了演武台。

    湛兮已经走近了曹子爽,而且湛兮的耳力极佳没错,他爹受气包一样的叽叽咕咕全部给湛兮听见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湛兮一下没能忍住,当场笑出声来,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曹子爽也反应过来了,什么鬼他刚刚叽里呱啦那一大堆,居然都给金童子听了个正着吗

    他的老脸啊该往哪里搁那一刻,曹子爽甚至有了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他复杂的心情,和千年后的人们“社死后的那种麻了”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曹子爽羞恼极了,正要埋头匆匆跑路,听见湛兮还在嘲笑他,忍不住恼羞成怒,一瞪虎目,怒道“你笑什么笑你阿耶说错你了吗”

    “没、没没没,”湛兮要笑不能笑地在那儿颤抖,努力安抚他老爹,“好嘛好嘛,阿耶你别生气了,我不是石头里爆出来的,我是阿耶你和阿娘生下来的孩子呀这天底下哪有孩子能从石头里爆出来嘛,我可是太上老君送给你们俩的小金童”

    湛兮笑眯眯的说完,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抱住了曹子爽那格外粗壮的胳膊。

    曹子爽被他那么娇娇缠缠地一抱,心就瞬间软成了一片。

    心软成棉花糖的曹子爽,脸黑如锅底,他撇了撇嘴,一脸的“老子不吃你这一套”,冷哼一声,说道“小讨债鬼就你会撒娇卖痴”

    骂得那般不客气,但是他压根没有甩开湛兮抱着他的手。

    湛兮不用抬头看他,都知道这老家伙心里头指不定得有多么受用呢。

    湛兮小孩不计大人过地原谅了曹子爽的死鸭子嘴硬,然后笑嘻嘻地说道“阿耶你误会我啦,你不听我解释,那我可要伤心了。我怎么可能舍得阿耶你回北庭都护府去嘛”

    “你要离开我,正如一株参天巨木要离开一只雏鸟,孩儿要如何才能没有不舍呢我心里不舍极了呀,”湛兮说着,假惺惺地哽咽了一下,“因为舍不得阿耶你,我晚上睡不着,白天吃不下,日益消瘦,衣带渐宽”

    曹子爽本来还非常感动,被湛兮说得虎目含泪,但是湛兮越说越离谱,曹子爽不得不清醒了过来。

    他狐疑地伸手,捏了捏湛兮的脸,那是满手软乎乎的嫩肉,曹子爽惊奇极了“你瘦了你哪里瘦了老子怎么看不出来你瞧瞧你这脸蛋,你再吃下去,你就和宫里头那只於菟差不多了”

    “还有,你说你吃不下饭呵呵,老子怎么那么不信呢我听说那姚状元茶艺极好,他每次来,你都能喝下好几盏茶汤你俩喝茶,还配糕点的”

    曹子爽越说越上头“老子那一日还想尝一尝你们吃的什么点心,那姚鹏举的茶艺又到底咋样,结果好家伙,那田姑姑怎么说的,哦,说是你一点都没剩你院子里谁不知道,你一日三餐、外加什么下午茶和宵夜、还有日常零嘴,那是顿顿都是那什么,那词怎么说来着,哦对光盘行动”

    被扒了底裤的湛兮忍不住牙疼“啧,说好的上阵父子兵,你怎么拆我台呢”

    “你可得了吧金童子,阿耶我看你每日那叫一个吃得好,睡得香,你这小没心肝的,你要气死你阿耶我了”曹子爽气呼呼地叉腰。

    “诶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阿耶,”湛兮急中生智,“我前边几天是真的食不下咽,这几天能吃好睡好,都是因为我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曹子爽听到他如此说,下意识地挑了挑眉,他没能忍住,露出了些许期待的模样,望着湛兮,问“所以呢你做了个什么决定”

    湛兮嘿嘿一笑,石破天惊地大声说“阿耶,我太舍不得你了,所以我决定了,我要跟你一同去北庭都护府”

    曹子爽一愣,仿佛被雷劈在了脑壳上一样。

    “那怎么行”这就是曹子爽脱口而出的话。

    曹子爽现在纠结得要死,湛兮一副吊儿郎当吃好喝好完全没有舍不得他离开的模样,他不高兴,湛兮说太舍不得他了,决定要跟着他走,他却又觉得麻爪子。

    “怎么就不行啦”湛兮反问,问完,他直接松开了曹子爽的胳膊,叉着腰,一副“小爷我看你怎么说”的娇蛮样子。

    曹子爽眼中的情绪格外的复杂,他叹了一口气,望着湛兮的眼睛里都是怜爱。

    他伸手摸了摸湛兮的小脸蛋,那一块方才被他捏红了一些,现在摸着有点烫烫的,烫得他的心都化成了糖水。

    可是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曹子爽说。

    “胡说八道,曹家的男儿世世代代都在那儿。”

    是啊,曹子爽眼中有苦涩在酝酿,曹家的男儿世世代代都在那儿

    曹家的男儿世世代代都死在那儿

    曹子爽知道,有很多很多的人看他的孩儿不顺眼,觉得他这个养得金尊玉贵的小宝贝没有一点儿曹家男儿的模样,甭说上战场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恐怕连一只鸡都杀不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有时候,曹子爽就在想,生在曹家,就比如要同他一般么同他那早逝的大侄儿那样

    如果非要叫他为妻子最后留给他的宝贝疙瘩成日担惊受怕,夜夜噩梦自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话,那还不如就让他活在京都的富贵窝里呢

    没能大放光彩,没有名震天下,那又怎么样

    为人父母的,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哪怕他不那么优秀。

    更何况,曹家的男儿已经足够优秀了,优秀到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后继地马革裹尸,还不能允许这一代唯一的子嗣活得平顺一些么

    湛兮是必然要说服曹子爽的,只有率先说服了曹子爽,让曹子爽与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他再花点时间去找外公撒娇

    没错,搞不定他的姐姐和姐夫,那就搞定他们的父亲和老师

    这就是未来人的“越级”智慧,嘿嘿嘿

    然而千百般忧愁的念头打曹子爽的心中过,他却指向努力地寻找措辞,劝湛兮打消这个念头“北庭都护府,路陋难行,天寒地冻,物资匮乏,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去了连顿好吃的都吃不上。”

    “哪儿就那么夸张啦,民以食为天,很多店铺都是开遍整个大庸的,怎么会吃不上饭呢”

    湛兮是打定了主意要油盐不进地磨到曹子爽不得不答应“况且人家都说有情饮水饱,我思念阿耶,我和阿耶你待在一起的话,便是我心底里最满足的事情了。”

    “至于那些吃吃喝喝的物欲享受,能有的话自然更好,但不在阿耶你的身边,就算能吃香的喝辣的,我心里也不得劲呀”

    湛兮说着说着,惊讶地发现曹子爽没出声了,他回头一看,看到了一个眼眶红红的大汉正悲伤又感动地、小心翼翼地抹着眼泪。

    因为湛兮止住了声音,曹子爽也发现有什么不对,低头一看,看见湛兮正惊奇地望着他的脸。

    那一刹那,曹子爽再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社死”,他立刻背过了身去。

    湛兮却不依不饶地扑到了他背上,还大声叫破他让他又羞又恼的秘密“阿耶阿耶你干嘛哭啦”

    “老子才没哭,你胡咧咧一些什么鬼东西”曹子爽大声反驳。

    “那你眼睛红了哦”湛兮,从他背上滑了下来,然后非要挤进曹子爽的怀里去扒拉他捂着脸的手。

    曹子爽死死地捂着脸,不肯撒手,死鸭子嘴硬地理直气壮地狡辩道“老子那是被风沙迷了眼”

    “噢哟原来是给风沙迷了眼,”湛兮要笑不笑的声音非常的不怀好意,“要不要我帮你吹一吹来呀阿耶,我给你吹”

    “大孝子给你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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