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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第 128 章 章裴沅祯与皇上
    腊月二十六开始, 朝廷封印,百官们放假了。

    裴沅祯也总算得了闲,不过闲下来的裴沅祯像换了个芯子似的, 黏人得很。

    沈栀栀去东街的铺子,他也跟着去。沈栀栀在一旁看账,他就站在柜台前帮着拨算盘。

    年关时节,各家生意都比较忙。尤其是沈栀栀经营的这家干货铺子,这半年来,盈利竟是比往日好几年的还多。

    裴沅祯道“你如此本事, 以后我若是不当首辅了,靠你养也使得。”

    沈栀栀嫌弃“大人怎的跟街上那些混油子一样, 光想着吃软饭”

    裴沅祯莞尔“ 也不全然,我这不是在帮你打下手吗别的不会,拨算盘还是顺溜的。”

    沈栀栀“你堂堂首辅大人, 说这话也不脸红。”

    两人这边旁若无人打情骂俏,排队买干货的夫人们倒是听得牙根都酸了, 却又不好表露神色。小声催促“沈掌柜,这些帮我匀一匀秤吧。”

    “唉, 好好好。”沈栀栀接过来,往秤上一放“肚菌一斤二两。”

    裴沅祯听后,头也不抬地拨算盘“一共两银子。”

    得,还未成亲,两人配合默契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排队的一众夫人们牙根更酸了。

    隔了两日, 沈栀栀突然想起来件事。

    大早上她推了推裴沅祯“醒醒,我有事跟你商量。”

    裴沅祯搂着她眼也不睁,懒懒道“你说。”

    “后日就是除夕了,你打算怎么过”

    “照常过。”

    “如何照常过”

    裴沅祯缓缓掀眼“你有何主意”

    “是这样, ”沈栀栀说“去年除夕咱们是在岱梁过的,今年既然来了京城,干脆办热闹些。”

    裴沅祯静静听她说。

    “我们请皇上一道过除夕如何”

    “好是好,只是”

    “只是什么”

    “请皇上来臣子的府上过除夕,还从未有过这等先例。”

    沈栀栀眸子转了转“不来你府上,咱们去裴家祖宅过除夕。裴家是皇上的舅家,外甥去舅家过除夕不会惹人非议吧”

    “到时候将裴家的长辈们都请来,大家热热闹闹过除夕,多好”

    裴沅祯沉默,不言。

    “你觉得我这个主意不好吗”沈栀栀说“我主要是想着皇上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宫里过年,实在不忍。”

    “不是不好。”裴沅祯面色些许古怪“皇上未必肯来。”

    “你还未曾请,怎知皇上不愿”

    默了片刻,裴沅祯道“罢了,就按你说的办,你高兴就好。”

    沈栀栀不乐意,嘟哝道“什么叫我高兴就好我这还不是为了缓和你跟皇上的关系我如此用心良苦倒是让你当作儿戏,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翻了个身,不想理他。

    这娇气模样,裴沅祯爱得不行。立即又把她抱过来“你变着法地骂我是狗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还使上性子了”

    “我哪有骂你”

    “不识好人心的前一句你却不说,不是在心里骂我吗敢骂本官是狗,你该当何罪”

    “我就骂怎么了”

    “也不怎么,本官略施小惩。”

    说着,他翻身压过去,噙住她的唇。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栀栀迎上他。

    裴沅祯喜欢她的热情,她不像其他女子扭捏矜持,她从来都是直接的,对他的爱意也是如此。

    两人唇舌纠缠,气息相融,在冬天的清晨温情脉脉。

    这般轻柔地亲了会,裴沅祯退开“越发舍不得你了。”

    沈栀栀知道他说的是何事,望着他的眼睛“你只管去,不要牵挂不要分心,我会好好等你回来。”

    “嗯。”裴沅祯低下头,继续凑过去亲她。

    裴沅祯的卧室有地龙,两人在室内衣衫单薄,这么摩擦了会,各自身子火热。

    这些日,沈栀栀在裴府皆是跟裴沅祯同塌而眠,两人互相舍不得对方,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

    但这令他们甜蜜又苦恼,睡在一起总忍不住做点旁的。沈栀栀到还好,在裴沅祯的抚弄下,她总是很快就得到满足,而裴沅祯却日渐难伺候起来。

    就比如现在,他的东西埋在那里,令她难以忽视。

    沈栀栀忧愁地望着他“能自己消下去吗”

    裴沅祯摩挲她唇瓣,含糊不清地问“你帮我好不好”

    “可我连着几日帮你,手连吃饭都使不上劲了。”

    裴沅祯轻笑“最后一次,嗯”

    “你上回也这么说。”

    “”

    “就不能自己消吗不然,你自己动手”

    裴沅祯脸黑,面无表情“不能。”

    “那怎么办”沈栀栀眨巴了下眼睛,模样无辜又促狭。

    裴沅祯暗暗咬牙,并不打算放过她“我有其他法子,你肯不肯配合”

    “什么”

    一刻钟后,沈栀栀站在柜子旁,手扶住桥台。她衣裙下,光洁的双腿发颤。

    “你还要多久”

    “受不住了”裴沅祯从身后抱住她,一部分衣裙被他叠在她腰间“再等等。”

    “已经快半个时辰了,我饿呢。”她还没吃早膳,又累又饿。

    “很快。”裴沅祯凑过去,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扳过她的脸与她温柔缠绵。

    他低声道“你站直些,我很快就好。”

    沈栀栀脸红啐他,却乖乖地照做。许是在外边的缘故,她除了腿酸并没有其他感觉,倒是身后的人,竟是难以抑制地喟叹。粗重的呼吸一道一道地洒在她耳廓处,听得她脸红心跳。

    终于,又过了一刻钟,他总算停下来。

    沈栀栀见柜上洒了一摊乳白之物,羞得不敢看。

    也不知裴沅祯是如何进宫请人的,皇上居然同意去裴家过除夕。

    是以,除夕这日,沈栀栀起了个大早忙前忙后。

    没办法,裴家无操持年节的妇人,只能她这么个未过门的来筹办。

    裴家大房已经无人,而裴望的妻子在裴望死后得知真相时,已经带着女儿心灰意冷地回了娘家。裴彦更不消说,何氏是他亲手杀的,如今膝下无儿无女,孤零零一个。

    说起来,裴家偌大家族竟是最后死的死散的散,裴家祖宅空空荡荡。

    好在除夕这日,来赴宴的除了裴彦、裴沅祯外,还来了几个裴家旁支的后辈。

    这些人是长辈们安排来的,因皇上和裴沅祯在,特地送来露露脸。

    用膳的时候,众人围坐一桌。皇上坐在上首,裴沅祯坐在左下,而裴彦坐在右边,裴家几个年轻后生坐在下首位置。

    男女分席而食,隔着屏风,沈栀栀和裴家几个小辈女眷单独坐了一桌。

    小辈们对她很是好奇,边吃边小声问她许多事。

    沈栀栀是个爱说话的,更喜欢与天真无邪的小孩们打交道,她们问得有趣,她说得也生动。南汌有什么外头有哪些吃食,去岱梁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皆娓娓道来。

    女眷这边气氛热络,倒是男眷那边显得冷冷清清。

    席上,裴沅祯没说话,皇上也不爱说话,小辈们更是不敢贸然出声。只有裴彦坐在一旁喝闷酒。

    自从裴望与何氏过世后,他像变了个人。

    以前意气风发的裴公已不再,眼前的是又瘦又憔悴的裴彦。他不问世事,整日跟戏楼里一帮唱戏的人混在一处,大有得过且过了残余生的意思。

    许是心里没了欲望,便也没了敬畏。桌上的人,无论是裴沅祯还是皇上,他皆当成小辈教训。

    两杯酒下肚后,他觑了眼两人,突然笑起来。

    “这么板正做什么又不是相亲。来来来”他主动举杯“你们都陪我喝一杯,我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

    有了他开头,小辈们纷纷附和“是啊是啊,过年就得喝酒才畅快。”

    裴沅祯不紧不慢举杯,目光瞥向一旁的皇帝。

    皇帝从坐下来就一副“我很不高兴”的模样,似乎看谁都不顺眼却又浑身别扭。

    在众人的期盼下,他勉为其难地抬起高贵的手“朕只饮一杯。”

    裴彦点头“随你。”

    但接下来,也不知是酒好喝还是怎么,一桌人开始一杯接一杯。

    喝到最后,裴彦已经趴下了,裴家的几个后生晚辈也个个醉醺醺。

    裴沅祯索性让人将他们送去厢房歇息,然后,桌上便只剩下裴沅祯和皇帝两人。

    皇帝像是暗中跟他较劲般,裴沅祯没醉,他也撑着不肯醉。

    裴沅祯勾唇“你倒是挺能喝。”

    皇上道“当然,朕在宫中时常小酌。”

    “我怎么不知道”

    皇帝一噎。

    裴沅祯对他管得极严,喝酒这些事是他私底下偷偷干的,此刻不小心说漏了嘴,面色有点难看。

    然而裴沅祯却道“不过皇上长大了,喝点酒无伤大雅。我知你心中有分寸,不会喝酒误事。”

    皇上心下一动,问“你怎么笃定朕有分寸。”

    裴沅祯道“这些年皇上一个人在宫中我虽鲜少相陪,但皇上学了哪些功课、做了哪些事我皆清楚。”

    “你承认了”皇帝气“你一个臣子,竟敢监视天子举动。”

    裴沅祯没理会这话“我每每听闻皇上的言行动静,便能猜出你其中用意。皇上天资聪慧、至圣至明,定会比先帝做得好,未来可堪明君。”

    皇帝头一回被他这么夸,神色别扭得很。前一刻还怒着,这会儿心底愉悦却不好表露,是以只得继续维持面上“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裴沅祯继续道“怀淑皇后对皇上寄予厚望,整个裴家也对皇上寄予厚望。”

    “怀淑”是皇帝追封其母后的谥号。

    “那你呢”皇帝突然出声,话问出口时他自己都愣了下。

    许是觉得问得幼稚,又许是想遮掩深处某些不为人知的心思,他脸上更加“不高兴”起来。

    暗暗恼怒自己失言。

    少年即便掩饰得好,却毕竟是个顺风顺水长大的孩子。他八岁当皇帝,没有糟心的宫廷倾轧,没经历过风雨侵蚀。是以他性子单纯,心里想什么,眸子里便表达什么。

    裴沅祯默了默,说“我亦如此。”

    皇帝诧异“什么”

    “我也一样,对你寄予厚望。”

    他说“你”,而不是“皇上”,语气含着几分亲近。骤然戳中了皇帝某根心弦,弦倏地一松,整个人变得欢快起来。

    他承认,他打心底敬重裴沅祯,也打心底崇拜裴沅祯这样的人。

    他永远记得七年前宫廷大乱,母后自缢在眼前的场景。那时候禁卫军将母后的坤宁殿围住,欲将他们软禁。

    他当时恐惧又慌乱,眼前是母后的尸体,身后却无一人可依。

    绝望中,见裴沅祯大步进来,很快将那些凶神恶煞的禁军拿下,然后走过来牵他的手。

    他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别怕,臣是殿下的舅舅。”

    或许从那时候起,他心底便依赖这个人,这个他才见一面的舅舅。

    但遗憾的是,那一刻的温暖极其短暂。

    后来裴沅祯迅速稳定皇宫,又迅速将他推上皇位。再之后,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里无穷无尽地学习帝王之术,鲜少能见到他。

    偶尔见到,也是他过来商讨政务的时候。但他清楚,所谓商讨其实是考校罢了,朝堂所有事务他都已决策好,又岂会真听他的意见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的问题,生怕说得不对他就沉脸。当然,即便他答对了,他也依旧是冷冰冰的。

    仿佛那日说“别怕,臣是殿下舅舅”的那个人,只是他的幻觉。

    久而久之,他便也不喜欢他了。等长大知事后,他更是觉得裴沅祯讨厌碍眼。

    竟不想,今日在他口中听到这么句“我对你也寄予厚望。”

    皇帝不习惯,脸上“我不高兴”的表情怎么也维持不下去了,神情越来越别扭。

    最后索性怒道“你说这话教朕如何相信你在宫里安插探子,在朕的臣子府邸也安插探子,朝堂上下都是你的探子,你若是对朕寄予厚望,就该对朕信任。”

    “皇上不也在臣府上安插探子了”

    一句话堵得皇帝哑口无言“朕朕那是”

    “是什么”裴沅祯慢慢悠悠地说“我在朝臣府邸安插探子,那是朝堂手段。但我在宫里安插探子皇上以为,宫里就只有我的探子整座皇宫四处漏风,各方的探子多不胜数。别的不说,裴沅瑾安插在皇上身边的那两个内侍难道皇上不知”

    提到这个,皇帝脸色变了变。

    “这些年裴沅瑾私下与皇上走得极近,他在皇上耳边怂恿了什么,皇上不说我也知道。但他用意为何,皇上恐怕比我还清楚。我若是不安插探子,宫里早就乱套了。”

    “朕与裴舅不是,朕与裴沅瑾并非一路人。”

    “我当然明白皇上纯善,心里有大是大非、大善大恶,从皇上这些年在我府上安插探子却没任何动作,便可看出。”

    皇帝咽了咽喉咙,不自在地问“你不怨朕”

    “为何怨皇上”

    裴沅祯今日喝得有些多,眉眼醺醺然,出口的话带着久违的温柔和安抚。

    他说“皇上能这么做,我很欣慰。说明皇上开始有锋芒了,这是好事。”

    大曌皇朝不需要愚蠢的皇帝,有心机有手段才能治理好江山。

    皇帝听了,心下震动。

    犹记得母后死前在他耳边说的话我儿,你要依靠裴家,务必信任裴沅祯。

    他心下渐生愧疚。迟疑了会,主动举杯“舅舅,新年伊始,愿你岁岁康泰”

    裴沅祯莞尔,同举杯道“臣也祝愿皇上,山河锦绣,四海升平”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