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有点猪啃南瓜，无从下口的感觉。不过，很快两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投注到了正面墙上挂着的一个牛头骨上。这牛头形体硕大，霸气十足，那空洞的眼眶虽然没有了眼珠，却似乎仍然可以射出令人敬畏的光芒。

    “有什么发现？”半晌，钟用问。

    “是真的。”杜明城说。

    “牛头？”

    “这不是普通的牛头，是真正的牦牛头，生活在青藏高原的神物。”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见过一个，在我父亲的战友那里，但比这个要小一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人就喜欢动物标本做成的艺术品。”

    “你错了，参观一个老板的办公室，就像参观一个少女的闺房，可以从中发现很多东西。”

    “例如……”

    “一个人的性格、爱好、能力，行事风格等等。”

    “那你说说这个黄友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人表面上看起来行事张扬，言行有点粗鄙，貌似没什么文化，却又爱附庸风雅，但实际上头脑灵活，很善于搞人际关系，能吃别人吃不了的苦，干别人干不了的事。”

    “不错，基本符合我之前的观感，但我有点怀疑，这些都是你从牛头上看出来的？”

    “当然不是，从公司的选址以及这里的陈设布置等等可以读出不同的信息。至于牛头，至少可以说明一点：此人能力非凡。”

    “哦？我很想听听你的解释。”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要知道我爸的战友干什么的就明白了：因为对越作战有功，后来做到了西藏军区的一个大校，以他的身份和军人气概，所弄的牛头自然是顶级货色，而黄友发居然能弄到一个更大的，恐怕不光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这是不是说明，杀他的凶手也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

    “不一定。或许黄友发根本没想到这个人会杀他，因此丝毫没有防备。”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这个人跟他的关系极为亲近。”

    “恐怕还不仅是亲近，两人之间应该还有某种神秘的交易。”

    “神秘的交易，你指什么？”

    “我没有确指什么。你知道像他们这种生意的人一般在背后都会干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这种事只有当事的人知道，对不对？”

    “我明白了，黄既然会选择在那样的时间、地点，去跟那个人见面，多半就是因为这种事。”

    “以你的社会经验，觉得我这个推理能成立？”

    钟用想了想，谨慎地点点头：“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