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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中毒
    一瞧他那双眼睛,花千树的心头也不禁跳了一下,他很惊异:

    奇怪!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那么慑人,那么恐怖,碧绿碧绿的,好似一条贪婪的蛇目……对了,这是一双蛇眼!

    花千树心内诧异,脸上却点滴不露,但见他沉和一笑:“晨光熹微,晓风轻拂,朋友何等雅兴,何等兴致,到这里散步?”

    也只能说是散步,总不能说是潜伏吧?

    这人平板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他生硬地眨眨眼,语声僵直地道:“

    你──不错!能发现我!难怪如梦看上你!”

    花千树直觉有着极不舒服的感觉,因为那双眼,那平直而毫无音韵喜怒的语声,那张一点没有人味的面孔,使花千树觉得他不像是在和一个人类在讲话,宛如只是凭了这些言词在空气中的波动在交流,更像两条蛇在啾叫着表达关某些让人难懂的意义一般,确实捌扭的很,要不是花千树斩妖除魔的本领,他真的要以为他是那修行不到的蛇精所变了。但是当然他是人,一个令人厌恶的人。

    “阁下是如梦的朋友?”

    这银衣人向前走了一步,他那质料怪异的衣衫,在阳光里闪着刺眼的光,活动时又如波浪一片流动着光辉,他依然是那僵直没有音韵的声音说:“你还不配知道!如梦也不是你叫的!你要忘记──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知道你会做到的!”

    在这一瞬间花千树感受到那一双碧绿的蛇目里射出狠绝的光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明确地知道,眼前这个人想他死!

    “朋友,报个名号再打也不迟。”眼前人显然和如梦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神蟒契木!”

    阳光很炽,但是,神蟒契木所显露出的阴毒神色却如阳光一样浓烈,即使在如此强烈的阳光下,也令人发寒,看得越是清晰越觉得寒冷。

    灿灿的阳光下,神蟒契木手上的铜锤却闪着寒光,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的铜锤的每个面上都雕刻着惨死的人头,或是吐着长舌,或是眼睛掉出,亦或是披头散发口角流血,也有长着獠牙嗜血的兽头,想想契木更像那长着獠牙嗜血的怪兽!

    神蟒契木长啸一声,更像是一声蛇鸣,右手微微举起赤铜锤,手法倏展,“呜”的一声凄厉响中,那赤铜锤已蓦然抖动,幻成一片赤红的光辉,这片劲气四溢的光芒中,浮闪着千百个人头,都是由那铜制人头脱出在刹那间幻成了千百个真实的鬼首!

    花千树一把长箫在手,猛旋之下,人已来了一个半转,一箫架向了神蟒契木的铜锤。

    铜锤大而且重,与之相比,花千树的箫太过小巧了,神蟒契木甚至觉得他的兵器有些可笑,当锤箫相触的一刻他却是一怔,不能允许他再这样想了。玉本是极易碎的了,但是箫没碎,铜锤在被打回时却出现了一个缺口,这是什么神兵利器,神蟒更加小心了。

    劲风在旋回呼啸,光影在纵横穿插,二人出手俱是快捷无比,在人们眼眸沿不及追摄情形变化时,神蟒契木已狂吼一声,花千树长射空中七尺有奇,再反扑而下,刚好迎上神蟒的铜锤,一声轻脆的声音陡发,神蟒的铜锤险些脱出手去。

    神蟒虚晃一招,退出丈许,左手捻着一个小皮囊,碧绿的眸子,一瞬不瞬紧紧盯着花千树,猛然扑了过去。

    这一锤虽猛却没有半点的技巧,全是硬拼的蛮力,当然打不中花千树,近身的时候反是花千树的箫头却硬生生地把神蟒的胸前划开一大片,神蟒三角形的蛇目黯淡,没有表情的面也也扭曲了,显然是十分痛苦的,他胸前一大块衣衫破了,鲜红的血涌了出来,但他的身形摇晃之间,左手抖然扬向了花千树。就在那皮囊出手瞬间,皮囊口已松开,一大篷数不清的,宛如米粒那般大小的带翅红蚁,仿佛一篷红光般飞向了花千树,神蟒契木那碧绿的蛇目闪过一丝邪恶的精芒。

    这是花千树所没有想到的,真本事再多也防不胜防这些歪门邪道,花千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会养毒蚁,有那么一秒花千树愣住了,然后马上以金光护体,但是就那么一秒害了他,有一只红蚁咬到了他的手,虽然神光之下,所有的红蚁无一幸免,然而花千树还是中毒了。

    神蟒惊呆了,那蛇一样的眼睛里有了恐惧的光,花千树金光灿灿的身体,如神临世!

    神蟒契木拖着铜锤落荒而逃,而花千树身上的神光却越来越黯淡。

    他可以察觉出手上一片火热,有如烧红的烙铁在炙烤,疼痛无比,而且,这病苦更在逐渐透向肌肤,向骨里肉里延伸扩展。

    他叫过“步云”,倚着树坐了下来,“步云”似乎知道什么似的,很安静地陪在一边,他封住了右臂的穴道,效果并不好,又过了半盏茶的光景,花千树已觉得晕眩开始加强,视线也转为朦胧起来,身上的刺痛更剧,仿佛有无数的利刃,在慢慢地挖掘着自己的肌肉,间歇性的五腑翻涌,雪白的肌肤己经泛红,他的身体里烧着一把火,熊熊如焚。

    花千树的脑子很乱,一时间他想起了周勇、胖子、甚至还有那令人讨厌的赵婉晴、还有四虎和成空道人……

    至今他还不知道胖子和周勇的下落呢!他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可就在这一瞬息里他想起了那么多人,朦胧间他还看见了阳光,阳光下的绿……

    他感受到了生的可贵,但是他却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的头更晕了,甚至出现了幻像……

    他感受到了生的可贵,但是他却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的头更晕了,甚至出现了幻像,一只兽竟用两条腿走路,而且它正一摇一晃地向他走近,它的样子就像一个刚学走路的孩子,真可爱呀!长着类似老虎一样的花纹,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又大又圆,天真地眨着,花千树喜爱得伸出了手,他想把它抱在怀里。但是花千树的手臂是那样的沉,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得很吃力,“步云”仰天悲鸣,一双血红的眸子湛莹发光,很有威士,仿佛在警告小兽不要再走近了,那小兽居然真的就在花千树的面前停下了,它抬起头看着“步云”眼睛里好像有许多的疑问,一阵小孩子呀呀学语声乍起,这声音不大,却有着很大的穿透力,花千树只觉得震得他五内翻腾,也许是他中毒的关系吧,就是再小的声音在他那也弯得震心震肺,再看那小兽的表情却是极丰富的,即使你不懂,也能体会他是想说点什么,而“步云”又声声地嘶叫起来,长一声短一声,又极有韵律极富感情似的,而那小兽也点头摇头依依呀呀地叫着,它们好像在说什么。

    突然,“步云”在花千树身侧缓缓地跪了下去,那一对赤红的眸子有泪光盈然,而那小兽却转身拔足飞跃而去,小兽飞跃的速度很是惊人,仿若离弦的箭矢,花千树再看已不见踪影。

    很快,小兽又回来了,只是嘴上叼三片绿叶,三片小叶长在一个茎上,没了什么特别的,只是这三片叶子格外的绿,绿得要滴出绿色的汁液来,小兽把叶片放到花千树的身边,花千树晕晕的,近到眼前时,花千树才发现那绿叶竟还闪着绿色的光晕,一圈圈地荡漾着,就像一滴水滴入绿水中漾起的水圈一样,这绿叶竟还有一股奇异的清新之气,花千树闻着很舒服,好像头也不那么晕了,“步云”看见这叶子,好像很激动似的,明显地急促地喘着气,又打了两个喷嚏,用头拱着花千树,一只小蹄子把那绿叶一再地往花千树身边挪,那小兽竟更有意思,用一个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呜呜”两声,好像是“吃”的意思,花千树抓住了那绿叶,“步云”和那小兽竟都点了点头,当他把叶子放到嘴边时,还没待他吃嚼,那三片绿叶,竟化做,红、白绿三种颜色,似雾似气向花千树的喉咙里钻去。小兽和“步云”竟都有欣喜之色。

    那种火热的感觉在消退,刺骨的痛也在渐渐地减轻,小兽和步云直盯着他看,花千树能感到它们变温暖的目光,他被它们感动了,慢慢地他睡着,一个时辰之后,花千树醒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从前还要健康。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情景竟是:小兽坐在金鞍之上,神气活现,更有意思的是,它的两个前爪抓着缰绳,就和人骑马的姿势一样。

    小兽冲着醒来的花千树笑了,还挥舞两个前爪,真像人高兴的样子,“步云”也仰起前蹄,长嘶不断。但是当“步云”动起来以后,小兽可就不好了,险些被步云掀下身去,还是花千树飞身救住了它。

    小兽在花千树的怀里还冲着“步云”挥着拳头,显然对“步云”很不满意。步云也好像不好意思似的,摇摇头,又低下了头。

    “好了,好了,步云它也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