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子那里,“中”并不等于“中间”的概念,而是指按照一定的标准、规范行事,寻求对立面的交接点以求得双方的平衡,给某种行为划定界限和明确行动目标,从而使事物保持旧质的平衡。如,孔子认识到贫富之间的对立,“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里仁》),他用“义”来调整这对矛盾。他不赞成不“义”而富。富者要有仁爱之心,多做善事。贫者,要奋斗,乐道。孔子把“礼”看得很高,把礼视为“中”,一切行为符合礼也就是执中。避免“过”与“不及”,是孔子追求边际平衡的另一种方式。“过”与“不及”是“中”的两极表现,破坏了原有事物的平衡。两者都应该避免之。
他还提出了不可则止的行动哲学。它既有处理事情要注意分寸的意思,也有不行就拉倒的意思。他说:“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先进》)事君以道,君有道则忠,无道,则洁身自好,引退。“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卫灵公》)“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述而》)“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泰伯》)对朋友也一样,“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颜渊》)这些观点有其合理性,对一般人来说是一种生存之道,但,它的革命性不足,缺乏对反动势力的斗争、造反精神。
●在孔子的思想中,“道”和“名”有很重要的地位。
儒家的“道”是指一定的世界观、人生观、政治主张和思想体系。孔子曾多次论“道”。如,“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季氏》)这儿的“道”指秩序、规范。“朝闻道,夕死可矣。”(《里仁》)表现了孔子对真理的执着追求。“吾道一以贯之。”(《里仁》)表明孔子对认准的事情和真理坚持不懈,决不轻易改变。“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这儿的“道”指理想、事业、期望等。“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公冶长》)这儿的“道”指天下太平。孔子论道德言论还有“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卷而怀之。”等等。孔子的“道”都有法则、规律的意思,具有客观性,人们只有通过学习和思考才能得到“道”。他要求人们学道、适道、守道,做有道德的君子。
面对春秋末期社会的急剧动荡、“礼崩乐坏”、“天下无道”,孔子提出了“正名”的思想。他说:“为政必先正名”。(《鲁论》)“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子路》)怎样正名呢?先正形名,使名实相符。孔子的时代是一个社会大变革的时代,很多事物在形式与内容上脱节,如,礼只剩下礼器,乐只剩下乐器,孔子就很不满,发牢骚说:“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阳货》)他最大的不满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必须使它们名实相符,“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子象个君子的样子,有君子的权威;臣子象个臣子的样子,尽臣子的职责,不得僭越,有非分之想;父亲要象个父亲的样子,儿子要象个儿子的样子,父慈子孝。其次是定名分。“季氏八佾舞于庭”,“三家以《雍》彻”,“季氏旅于泰山”等都是严重违反名分的事情,是僭越行为,孔子深恶痛绝,他要使乱了的名分恢复过来,拨乱反正。使社会中人们的身份、地位、等级都固定下来。有了合理的名实关系,恰当的名分地位,便有了合理的制度,人们的行为才能有所准绳,社会生活才能正常运转。孔子的“正名”思想有一定的合理因素,说明了制度建设的重要性,但,总体上是保守的、落后的,与时代精神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