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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进门就直爽爽说,来一盘烧肉!他说的时候重音落在烧字上,而且短促,肉字的发音先往下再来一个小拐弯,给人感觉他是一位阔绰的有家,极好这一口儿,也看得开不吝啬自己,不在乎这七块八块的,身上有的是闲散的钱儿。他一副大叔模样,脸上有着富态的肉,他大约是这家新店的常客,有着羡慕他人的口福,他说的烧肉是指烧肉面皮。这家店是刚从虢镇开来的分店,除了烧肉主打一款实惠美食——大肉泡馍,大约味道正宗,顾客总是盈门。你中午也去吃,你吃了两份大肉。

    烧肉面皮据说是凤翔原创,时代不远,颇有口碑。这家的烧肉味道自是甘甜留香,它的大肉泡也热辣丰富,往往吃得人汗流。创文的时候,局子里来了一帮人盯路段,有副局长有办公室主任有副调有毛毛兵,中午到了该吃饭的时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都看你。领导估计对副局长不大感冒,不动声色关了门坐着看电脑。大家都看你的时候,你便不好独自走掉,只好说,各位领导,走,去吃碗大肉泡。大家说,这合适吗?你说,我自己请大家,合适,合适。大家说,那就让你破费了。于是你就请客,一人一碗大肉泡再几盘烧肉面皮。大家吃得很热烈,还给出了可以的评价。大肉泡十二元一碗,还可网上九块九窝窝,烧肉面皮七块钱一盘,你没有窝窝,就掏现钱,一下花了你一百多。书记也陪着,书记最后对你说,今天可让你一下掏了。你说,掏了就掏了,都尴尬的站在哪儿,也不是个事么。看来这八项规定还是起到了作用,不然的话,这顿饭单位还不要去临近的酒店摆上一桌儿。

    午饭的时候,L科长请客,他说,吃点什么呢?你说这单位连个灶也不办,在外头吃不卫生不说,把周围都吃遍了,没地方去,每天为午饭发愁。理河办也是个县级大机构了,刚开始的时候有各部门几十个人办公,渐渐的抽调的人都回了原单位,剩下不到一半本土的人马,大家都想着也能享受一下带补贴的优质职工灶,结果几上几下议了几回,愣是没办成,大家就有不少怨气。你说,有家新开的烧肉面皮,那里的大肉泡不错,那就去吃大肉泡吧。你们蹩去烧肉面皮店,不一会,两大碗热气腾腾的大肉泡馍就端了上来。L用筷子翻着那碗大肉泡馍,就皱起了眉头,他便给你挑,你就吃了几乎两份大肉,感觉略腻了,赶紧得喝些茶水。你说,看来,一碗完美的大肉泡也不能一味的多出某味来,却要平衡搭配,才能和谐味佳,就如普遍的早餐——豆花泡馍,满碗的豆花或者满碗的馍,都不是大好吃的。L说,豆花泡馍我不喜欢吃,豆腐脑还可以。你说,着创文创的,昨天下班后去瑞丽,肚子很饿,心想路上有要么有豆腐脑摊摊,要么有面皮摊摊,最不济了步行桥头卖水果的也不少,来两根香蕉,总会除去饥饿感,抚慰肚腹的。于是自信的一路走去,却连连失望,直到上桥,毛也没碰上一个。于是又有了新的期许,在那瑞丽的路口,有老俩口用筒子炉烤出的鞋底饼也不错,黄灿灿香喷喷的还沾满芝麻,也着实诱人,结果还是令我大失所望。一路走来,街道干净整饬,没有了一切小贩。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已是创文的关键期了,每一条街道都是成了简洁模式了。L听后呵呵直笑,他把手中纤细的烟上的烟灰轻轻一弹,摇摇头,唉了一声。

    天你就饿了肚子去瑞丽,和胡西他们一说,有人表示质疑说不至于吧,有人坚决肯定说你也不看看时候。胡西给你建议,胡西说,要不你讨谁的鸡蛋吃吃?你说,讨要的事我是羞于去做的,再说,别人定量的补充我也不忍给掰去了一个豁口,那怕大家极其熟牣。胡西说,那你就吼叫一番吧。于是你就一通大呼小叫,把肌体的兴奋感逼迫而出,大家也彼此呼应,气氛一上来,锻炼便渐入佳境了,你的饥饿感也消失了,双臂还迅速的肿胀了起来。你说,小宇宙爆发了!那天锻炼的效果还真是好。健身房一到周一班后就人满为患,像拥挤的集贸市场一样,人声嘈杂。胡西说,人们怀着各种目的来到这里,有的看美女有的健身有的看美女加健身有的泡妞……刘洋的错误就是用一个标准要求别人,有人追求力量有人为健美有人瞎胡混,就如同人们怀着不同的目的来到这里一样……你对胡西的说法深表赞同,刘洋是带了一个女徒弟练的小伙,总背着一个双肩包,里头装了跳绳、健腹轮、腰带等各种辅助工具,他还总穿一件带有帽子的运动外套,把自己如粽子般包得严严实实的在那里跑跳,一副装逼的样子。真喜欢和假喜欢就是心花怒放与貌合神离,胡西说,卧推和深蹲训练的是核心力量。胡西说的时候,你总是认真的听着。空军也在洗澡,胡西看到了就对着他喊,你这个烂人!光洗澡不训练?!“烂人”呵呵一笑,说,我练了,你没看见啊。你也凑上去说,大丽人民军枪杀我边民,你作为人民空军,名称上就比他多一个字,当然啦这虽是个空字,你也得赶快去驾机还击呀。空军脸上始终挂着太监式的笑容,他的声音始终是从口腔里拌着口水说出来的。他说,那是逃兵,自有武警收拾。别慌张,这年头,谁不知道谁呀。你一笑,说,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啦。

    话说某日早晨,天寒地冻,板桥批霜,你脱掉手套,拿出手机站在步行桥上拍雾蒙蒙的渭河,耳际突然传来一声“你好,小王”的招呼声,接着便是一阵欢声笑语。你回头看时,原来是一群生了华发的老太们和一位瘦高的老先生在打招呼。那老头也不甘示弱,柔声回道:“你好,美女。”又是一阵欢声笑语。你心中微笑,暗道:老们,你们真调皮啊。上午的时候,一只肥嘟嘟的喜鹊站在高杆路灯上嘉嘉嘉的叫,你想,今天是不是有喜事哩。到了下午,地上就有些些许碎叶以及其他,傍晚的街道大抵都是如此,你想,大概是风刮来的。有专家讲一个好习惯的养成要两个月的时间,算起来,这个高标准洁净环境也才持续了半个月时间吧。是不是该用目标倒推的方法,把突击的补长久了,把软弱的整坚强了,让不该站街道的别站街道,让该强壮的强壮,让这期间结果的非常态成为城市平时的新常态,让我们的文明程度更上一个档次,然后,大家愉快的生活在这座城里,去享受更加优越的幸福感。晚上你回到家,你抬抬酸痛的胳膊对小子说,帮我拿一下馍片。文渊子说,行,一次五块两次二十。你说,你唬老子哩,就算一次五块两次也才十块呀!文渊子便呵呵地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