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们被我的问话逗笑了：这都不知道怎么做服装生意？挑包就是没有摊位，用一辆三轮车堆满要卖的服装，在闹市口，在菜场，汽车站叫卖，现在是中央门长途汽车站最好卖，一天也有五六百元的赚头。但中央门挑包现在要实力，生人去往往都被打出来，有一帮心狠手辣的活闹鬼在霸占中央门。你千万不要打中央门的主意，这些人上下通吃。

    小眯子开口说：“唉，挑包还真适合毛弟干，我们去常熟拿货，顺带给他代一件，他想卖就卖，不想卖就回家带儿子。时间上不妨碍他照看儿子，关键是他现在不知道社会变了，人心恶了，又长得面善，没有杀气，镇不住抢生意的人。”

    伙伴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让我糊涂了，做生意还要脸上有杀气？不是与人为善吗？很多东西真正不了解，社会的变化让我看不懂了。

    卢大头制止了议论说：“都不要说了，还是让他多看看，让我弟弟带他一段时间熟悉行情。他感觉能适应了，我们就帮他做挑包。”

    卢大头的弟弟小黑，是一个打架玩命的主，一次打架用棍子将被打的人膀子和腿都打断，判了二年劳教，在大连山劳教所服刑。

    “小黑现在卖水产了，在那里卖？他现在结婚了吧？”提到小黑，就想起当年中学时，他带着一帮小弟兄缠着让我教他们跑步，他时刻想出风头的事。

    “现在人家混得可好了，在太平桥一带是个人物。找了个漂亮老婆，不要她上班，在家门口摆了四五个水箱放活鱼供人挑选，街道拿他没办法，他雇人卖鱼，卖虾，老婆收钱。小黑只管一大早去拿货，货到家就没他的事了，吃喝玩乐，小日子过得滋润的很。你见他后，不要再叫他小黑了，现在人家叫：卢子。他从大连山出来后，又在社会上混了一阵，先是和你要好的三子在一起混，后来自立门户，玩的几个人你都认识，都是当年和你学跑步的。”

    卢大头介绍完小黑后，盯着我看了一会又说：“从53号出来的人，现在都混得不错，就是你这个当年最被看好的人混得惨。还记得大我们一岁的二姨子了吗，他现在是二轻局负责商务的实权人物。夫子庙做服装生意的人都想巴结他，想进军大商场拿柜台卖服装，服装进了商场就可以卖出大价钱，一套从常熟一百元进的全毛西服在商场要卖一千多，还不还价。就是这小子油盐不进，一心想往上爬，收买不了他。你俩小时候就要好，哪天我们几个家门口的邻居和他会会？”

    “二胰子啊，是有十多年没见了，在学校他就有官瘾，我插队前他来送过我，我感觉他好像有同性恋的倾向。”我想起了这个邻居，就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小眯子说：“有可能，现在我们知道二胰子就是同性恋的叫法。夫子庙有人想在这方面下功夫拿下他呢。”小眯子的话让我们一阵大笑。过后小眯子又说：“现在小毛在丰富路卖打包衣，每天也有千儿八百的收入，比我们差不了多少，就是有风险。你去小毛那里也看看？”“打包衣？”我重复道。“哎呀，就是进口的旧服装，整包的进货。称打包衣。利润老大的。”

    卢大头说：“毛弟不能动打包衣的主意，家里有小孩，打包衣不知道有多脏呢，整理打包衣时，味道都呛人，让小孩染上疾病不得了。去看看小毛是可以的，要几件像样的进口服装，回家送洗染店重新洗一遍。穿身上那是个派头。上次小毛摊位被人抢了，叫我家卢子出面，带人去帮小毛摆平，小毛送卢子一套八成新的皮尔卡丹的西服。正品在商场上要卖一万多。我知道后也去要，小毛说就这一套了，气得我拿了几件真丝的女服装回家给老婆了。他妈的，还是过去老弟兄呢，太小气。”

    闲谈中，吃了些茶点，我看时间不早了，要去接儿子了，就和卢大头约好去卢子家先从卖龙虾做起，让卢子帮我。

    小眯子向茶社老板要了几大瓶饮料后扔给我说：“给你儿子的，下次带来让我们瞧瞧。”我也不客气拿了就走。

    回家和儿子吃过后，让他玩了一会，就准备安排他睡觉，让他躺在床上时就说：“爸爸准备去做生意了，你一个人在家怕吗？”儿子望着我说：“我想想看奥。”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睁开说：“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会怕的。”看到他老人头的模样我乐了，脱了衣服钻进他的被子里搂着他说：“你现在是一个小男子汉了。在家你可以看电视动画片，可以和家门口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一起玩，也可以让他们到我家来玩。爸爸还会买很多的玩具和画画书让你们看。你一个人在家不好多久的，因为爸爸知道点点点一个人在家会很快回来的。”

    儿子小手抚摸着我的脸说：“真的吗？”我肯定的点了头：“真的。”儿子不情愿的说：“哪好吧。”看着这刚刚四岁的儿子，偌大的家里他将孤独一个人等我回来，让我内心有一种感情在颤抖，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希望。

    早晨醒来我问儿子说：“你自己能穿衣服吗？”儿子自豪的说：“爸爸：上次你要我自己穿衣服，我练习了几天了，我穿给你看。”说完他自己穿上衣服，裤子，下床自己穿鞋子，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我衣服都没穿，下床抱起儿子亲了一口说：“真聪明，是个男子汉了”其实心如刀绞，亲儿子是掩饰内心剧痛。

    放下儿子赶紧穿好衣服给儿子热牛奶，煮鸡蛋。就说：“今天开始自己洗脸找饼干或者蛋糕好吗？”儿子说：好。

    一切按我的设想按部就班的进行，等儿子吃过后又说：“现在还要考验你是不是小男子汉，今天爸爸不送你去幼儿园，你自己一个人去。”“我就是一个小男子汉。”儿子说完，一个人开门下楼走了。我悄悄跟在后面看着他。幼儿园就在我家楼下，走不到一分钟就到了。看到儿子一个人进了幼儿园，我欣慰的笑了，儿子一回头看见我就跑到我面前说：“我就知道你会跟我后面的。”我低下头，深情的亲了儿子说：“我的点点就是小男子汉。今后我不在后面你也会自己上幼儿园吗？”儿子一股坚定的模样说：“我会的，爸爸今后我不要你送了。”我向他挥了挥手说：“进去吧，爸爸要去上班了。”儿子听话的进教室后我赶去工厂，一个上午采用不允许的机器打连环的方法，下了一个月用量的模板。就离开工厂去夫子庙找卢大头，让他带我去卢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