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这少年时怎样混进电影院，能看到批判电影的故事讲给妻子听，她乐不可支，笑过后还是醒悟过来，用一种神秘莫测望着我微笑。我想知道吴叔叔劝说老丈人，现在到底是怎样结果？仍然无计可施。有点沮丧----。但后来又一想：如果有一个人能掏出整个的心来爱我，此生就没有虚度，人也就坦然了。

    我用看过的荷兰画家，范·戈格的一句话勉励自己：“我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需要妻子，没有爱我不能生存。”忆起青春时动荡年代：“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能选择事业，但我一定要选择自己的爱情。”就经常反过来用高深莫测的眼神和妻子对视，也让她一头雾水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都说：人类满足于平静生活是徒劳的。我以为我往后的生活可以在平静度过。

    中午，妻子还是带着她电大的女同学来我库房办公室吃饭，休闲。她同学中有一位老三届的知青，叫：古云春。她平时喜欢用老大姐的模式帮助年龄小她几岁的同学。给人感觉仿佛是电大同学中的领导者。我当过知青，了解知青的套路，曾经私底下用谈论面相的方法暗示过妻子：古夜春是半三角形面型，高颧骨，细长而尖的鼻子，脸部肌肉少，智商是可能高，但人有阴险的一面。希望妻子做到：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妻子嘲笑我是封建家庭长大的，满脑子封建迷信。

    古云春和妻子同在一个车间工作，都是工程师。技术工作各管一摊。没有利害冲突，也相安无事。表面是看，她挺关心妻子日常生活，嘘寒问暖，妻子什么话都和她说，请教市民生活习惯。

    妻子工作的车间是生产大容量的洗衣机，空调的复合介质电容器。平时对容量的误差要求不高。产量大，利润高。流水线是按产品的标准化生产。一次，有一科研单位到我厂要求生产一批非标准化复合介质大容量电容器，误差要求高，品种多，价格由工厂自己定。可以高出同类电容器的五倍。因为是非标电容器。已经流水线上程序定好的生产线根本没办法生产。所以才价格上有很大利润空间。

    厂领导就将这科研任务交给了古云春和妻子。俩人共同研制，各干各的，品种每人一半。她俩都明白：这是厂里通过研发非标的电容器，在她俩人提拔一个人任车间技术主任。俩人卯足了劲，查资料，做实验。忙得不亦乐乎。但还是容量误差问题始终解决不了。而科研单位恰恰对误差要求高。中午吃饭后在我库房办公室，几个电大生七嘴八舌的议论怎样解决电容器误差。我细细旁听，也在思索。几次争论后，我明白生产过程后误差为什么掌握不好。因为非标电容器是用手工绕线机生产的，没法标准化，每一次的手松紧都有不同误差。而这误差就是满足不了电容器的技术要求。我出自电工世家，父亲自小将教我电工原理，十岁时家门口电灯自来水都是我在义务帮助修理。父亲在家装电动机绕线圈功率原理我都知道。电动机功率和电容器容量都和绕的导电体圈数有关。一次她们争论不休我笑了。因为我想起来一个彻底解决的办法，古云春敏感的知道我有主意了，苦苦追问，我笑而不答。

    晚上我在家里要妻子将技术容量的要求，还有电容器品种给我一个单子，看完单子，我又按妻子的单子，开了一个已有工厂标准化电容器半成品的单子：明天你去五金库房领一台手工绕线机，要有刻度表的那种，再领一台电容器容量表。还要领刀片。库房都有。明天我在库房做给你看。

    妻子没看明白：“你要电容器半成品干什么？每个品种你都要大一点容量的，有什么用？”

    我卖关子的嘲笑的看着妻子：“傻瓜了吧，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妻子在复习功课考电大时就知道我头脑灵活，主意多，抱着我咬了一口：“快说，否则大刑伺候。”

    我拥抱了她一下，拿出下午就准备好的报废的电容器半成品。和一把刀片：“这是你车间生产的一幂尤容量的电容器半成品。因为是流水线生产，容量，误差几乎标准化，没有手工绕的紧松造成不同的误差，对吗？”

    妻子眼睛亮了：“你演示一下。”

    我拿起刀片在电容器半成品上划了一刀，剥下刀划的金属膜和介质：“这还有一幂尤容量了吗？用容量表连在金属膜上，记好绕线机的刻度，需要什么容量都可以办到。误差可控。再做一实验，环氧树脂外包装对容量的影响。用数学统筹法计算，就可以放宽还是缩小半成品容量。”

    妻子抱着我一阵狂亲：“你做保管员太屈才了。”

    我骄傲的看着她：“你丈夫本来就是人才。否则你会追我？”

    幸福的夜晚，欢乐的情愫，美好的爱情在爱的庙堂里，一个虔诚的信徒才能得到赐福。

    二天后妻子不但完成了自己的产品，还将古云春的产品都完成了。因为江南地区只有我厂是日本流水线，这样非标准化，而且要求高的电容器只有我厂能生产。需求的单位纷纷来我厂定购，价格由我厂定。妻子受到嘉奖。

    古云春再没有出现在库房办公室，而厂了出现一股舆论：“产品不是妻子研发的，是他丈夫搞的，他俩在婚前就打胎过几次，不然他俩根本不会结婚的。还有我俩恋爱过程中的一些经历。”

    妻子在车间工作时被人背后指指点点，也渐渐传到了她耳中。

    社会上要攻击一个人，最好，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男女关系，风流韵事。妻子这个从部队大院长达的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社会险恶。一时都垮了。哭着不想上班了。

    在家里，我问妻子：古云春怎么知道流产一事，而且工厂流出的关于我俩恋爱中发生的一些事是真实的。妻子说，是在上电大时，古云春一直以老大姐的姿态关心着她，所以有事愿意告诉古云春，听她的意见。

    “你真傻呀，社会上都明白：最大的伤害来自身边最熟悉的人。这样的常识你都不知道？”我唏嘘了。

    “我那知道社会是这样复杂，各个像你，老奸巨猾。”

    “我不是老奸巨猾，是来自我自小就学会保护自己的生活体验，而且我还提醒过你，要你防着古云春的，你说我是封建迷信。”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怎么办？”

    “这种流言蜚语对它还真没有办法，又不能去解释，人们下意识里喜欢打听，传播。如果当事人认真起来就会漫天飞扬。”

    “那我不上班了？”

    “正常上班，由我来处理。”因为我知道有一种办法有效，但我要付出代价。这是不能告诉妻子的。

    妻子正常上班，我让她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中午在食堂吃饭，我拦住了古云春，明确的告诉她，我已经知道工厂流出关于我俩风流韵事是她古云春说出的。古云春抵赖不了：“是你老婆告诉我的。”

    “你他妈的卑鄙，为了这次因为你没有搞出新产品，你这样伤害一个信赖你的人。”我大声说完，一个大耳光打在她脸上，将她打倒在地。在食堂吃饭的工友都吓住了。

    我又大声说：“今后谁要再敢乱嚼舌根，谁传我就打谁，我他妈的招谁惹谁了？”

    工厂里再也没有人敢流传了。但我被勒令写检查，等待处理。

    回到家中妻子说：“你这不是流氓手段吗？”

    “是的。有时流氓手段往往管用，这是你不了解的社会又一面。没有人再敢公开谈论你我了。最多私下说，这样一段时间就没有人关心了。而且还揭露了古云春人格的卑鄙。阳谋对阴谋。”

    “但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但为你，我愿意。”

    妻子抱着我，一言不发。

    我被停职检查，扣罚当月奖金，停职是象征性的，库房要每天发放生产用料。我以为到此结束了。

    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厂里发文：给我警告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