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莉莉接完了叶青的电话后,把公司的工作安排好,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开发区的指挥部。
他们两人本就是好朋友,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叶青见葛莉莉走进房来之后,示意她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莉莉,我要你赶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告诉你!苗玲被人暗害,现在住进了医院!鸽子正在照顾她!”
“什么……?!”葛莉莉惊讶得不由站起身来。连忙问道:“怎么样?她不要紧吧?”
叶青回答说:“情况很不好!高位瘫痪是肯定的了,她左肩的锁骨也断成了三截!这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了!”说着,竟难过的掉下泪来。
葛莉莉恨恨地说道:“是谁这么黑心,下这么狠的手?她跟谁有这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叶青继续说道:“现在情况比较复杂,我估计是凶手要取苗玲的性命但却失了手。至于这么黑心,这么凶残。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苗玲手里握有足以致他们于死地的证据,二是苗玲与人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非杀她灭口不可。我判断第一种可能性很大。但这都是公安和纪委的事情,我只是瞎猜而已。”
葛莉莉不由奇怪地问道:“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吗?”
叶青回答说:“当然不是这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请你帮忙!”
葛莉莉望了一下叶青,说道:“在我的面前,你的话就跟那圣旨一样。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谢谢你!”叶青笑了笑,接着说:“苗玲遭此厄难,我心里非常地难过,我不帮她还有谁会去帮她呢。她在东林市举目无亲,精神上接连遭受打击,真是太可怜了。”
葛莉莉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弄懂你的意思,你直截了当地说,要我干什么?”
给葛莉莉一激,叶青说话变得干脆起来。他说道:“你知道我的工作很忙,现在又处于关健时候,所以,我要你替我找一个全职的护工去照顾苗玲。”
葛莉莉有些不满意的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有时候真的不象个男人。一点也不爽快!苗玲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凭什么说替你一个人去找护工。这事不用你操心了,交给我了!”
叶青接着说道:“你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请一个全职的好护工,是要花很大一笔钱的,这钱我来出。”
葛莉莉生气地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寒碜我,还是你现在成了财百万?真是岂有此理!”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又调转身,丢下了一句话:“你还是干好你自己的工作吧。不要在这儿充当圣人了!”
叶青也可能一时急糊涂了,把自己当成了苗玲的家属,而忽略了葛莉莉对苗玲的感情。在葛莉莉的心中,叶青和她以及白鸽都只是苗玲的朋友,原本就不该分彼此的。
段玉这段时间真可谓惶惶不可终日,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他现在就象是一辆失去控制的汽车,明明知道前面就是悬崖峭壁,但就是刹不住车。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向悬崖滑去!
对苗玲这个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她那令他销魂蚀骨的往事,她的美貌,她的万种风情,是他这辈子也难以忘怀的,苗玲为了叶青那个小王八蛋,竟然向他亮出了底牌,要致他于死地,逼得他不得不痛下杀手,以求自保。
但派去的那个人,却是个酒囊饭袋,真是他娘的蒋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没有将苗玲干掉,反而惊动了政法部门。幸亏自己留了后手,让程晓全把这小子请到了翡翠湖的湖底,让他在龙宫里做着发财梦!不然的话,这个局面还不知怎么去收拾。
原来昨天苗玲高位瘫痪,锁骨断成三截,住进了市人民医院特护病房,叶青露了面,继续在开发区上班的消息,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在东林市经营多年,其关系盘根错节,消息来源自然很广。这些消息,使他不由得惊恐万分。这说明自己杀人灭口的图谋已经暴露了,只要苗玲活着,就象一枚悬在自己头顶上的利剑,时刻都会落了下来。特别是刚才接到的电话,更使他差点就晕了过去。这就是那天在鸿云宾馆抓捕叶青的治安大队的江队长,已经被纪检部门双规。如顺着这条线,很快就会找到他这里来了。
想到这里,他感觉到自己仿佛就坐在一个冰窑当中,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气。仿佛警察手里拿着手铐,来到了自己的门外。现在只要一个细小轻微的响动,也会惊得他头皮发麻心惊肉跳的!
他拼命地喝着浓浓的红茶,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细细的把过去的事和人,仔细的过滤了一遍,他慢慢的发现,这些要命的问题都与一个人脱不了干系,他就是搏宏集团的老总程晓全!幸亏自己做事老稳,什么事都是由程晓全去抛头露面。只要把这根线给掐断了,你钟伟民纵有千般手段万般本事,也难以找到我的头上。至于苗玲威胁他的底牌,还是要先找程晓全,再会转到他这儿来的。
想到这里,一个更为歹毒的计划在他的心中形成了,他抓起手机,开始一个个拨打电话。
这段时间,程晓全的日子也很不好过,他就象是段玉用绳子拴住的狗,段玉用手指向那里,他就必须扑向那里,对目标来一番疯狂的撕咬。从儿子仓皇出逃,一直到现在,他每晚都在做着恶梦,恶梦醒来之后,伴随而来的是全身大汗淋漓。他在段玉的这滩烂泥越陷越深,已经难以自拔。自己造了这么多的孽,报应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自己处心积虑得来的一切,很快就会成为镜花水月。他不竟想起一句话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程晓全的双手现在已经沾满了鲜血,背负着人命。在东林地界上多呆一天,他离地狱就更近了一步。回想起那天杀死去行刺苗玲之人,他的心到现在还兀自颤抖不止。
这行刺苗玲之人,名叫伍炳仁,原是阿六的一个马仔,阿六因对叶青行凶,被捕入狱后,他没有了主子,便整日里在街头巷尾瞎混,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别看这伍炳仁生得五大三粗,头脑却和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筒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而且还是一个马大哈。段玉到翡翠湖程晓全的别墅,商量如何除去苗玲的时候,程晓全第一个便想到了他。程晓全通过人找到了伍炳仁,把苗玲的住址和长相告诉了他。要他伺机干掉苗玲,并当面许诺事成之后,给他酬金十万。条件是活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能造成太大动静。
伍炳仁一听有十万元酬金,心想他这一辈子也挣不到。于是满口答应下来。他思来想去,觉得要干掉苗玲,而且要一下毙命,用刀子是肯定不行的,唯一可行的便是木棒!凭自己的气力,不说可以将苗玲打得脑浆迸裂,也可以立即将她毙于棒下。为了不闹出太大动静,他还特意在棒子的一头,缠上了一层厚厚的破布,将地点选择在二层到三层的休息平台上,这样更便于作案后逃走。时间选在下班后,是他观察得知,苗玲总是最后一个上楼回家的。其他的住户都以回到家,在自己的房中,此时楼梯上是没人的。
谁知天不与人愿,伍炳仁非但没有一击而中,反而被苗玲抓住了衣服,并且大叫起来。这一下把他吓得魂飞天外。危急之中,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他一把便将苗玲甩向了二楼的休息平台。然后慌不择路的逃出楼去。
程晓全一听伍炳仁失手,便知大事不好。及时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段玉。段玉一听,当即便是一顿破口大骂,骂得非常难听不算,甚至还威胁说:“不把这个屁股擦干净,你就等着人来收拾你吧!到时你连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只有把这个笨到了家的伍炳仁给除了,方可保自己无事,于是他打电话给这个伍炳仁,安尉他说:“失手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你不用害怕,今晚到我的别墅来,我给你五万块钱,你先到外面去躲一阵子,没事的话。你要回来!”
金钱的引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伍炳仁果然上当。傍晚时分,伍炳仁钻进了程晓全的别墅。见程晓全已经炒好了几个菜在等他,心里还非常地感动。程晓全说:“我特意炒了几个拿手菜,咱喝几盅,就算我为你饯行吧。”
席间程晓全殷勤劝酒,不一会儿伍炳仁便觉天旋地转,不由自主的趴在桌上了,原来程晓全在酒中下了大量的安眠药。
程晓全又等了约半个小时,他走到外面的阳台上,见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然后回转到屋内,取出一根细麻绳,套在伍炳仁的脖子上,双手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伍炳仁活活勒死了。
当他松开手时,只见伍炳仁双眼睁得圆圆的,直楞楞地瞪着天花板,他吓得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也不敢动一下。
又等了很久,他才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麻袋,吃力地背起伍炳仁,摇摇晃晃地来到自家的平常游玩的小船,把小船划到离岸约二百米的地方。然后用麻袋把伍炳仁套了起来,麻袋里又塞进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扎紧袋口,再在外面吊上两块大石头。使劲把伍炳仁推进了翡翠湖里。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