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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不能留
    “归辛树!”

    “你的人留在寨边,不出手,只盯那一条‘高丽渗透通道’!”

    “我怀疑,他们想在沙缄东岸搞一次兵力渗透试验!”

    “他们要走货,不是走人!”

    “但走的,是兵装!”

    “你查清楚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是进来打一仗,还是来转手卖一笔!”

    “这条线只要开了,秦国西南边境将来就得面临连线偷袭!”

    “这不是前线打仗!”

    “这是布局!”

    “他们要试我们是不是真能守得住所有漏洞!”

    “现在给我守!”

    同时命令调出东风军第八辎重营副营长钟嵩,命其带五百人渗入“赤鹭渡”西岸,伪装为普通商贩小商队,在不引起敌方注意的情况下,潜入港口,逐步收集情报。

    钟嵩精通商路布局,曾任秦国西南军需调度,知晓各类货品调配结构。

    他带人分批入市,一批卖布,一批卖米,一批卖木材,第四批最隐蔽,卖铁。

    短短五日,钟嵩查清该港口并非单纯物资中转,而是暗设兵装仓储。

    所有出港货物均由一个名为“广渡会”的商行统一调拨,而“广渡会”的背后主事人,是西域三家族合股管理。

    此三家族一个出自涤渊王廷内亲,一个为秘血旧臣后裔,另一个,赫然是高丽的伽宁部叛逃贵胄。

    钟嵩立刻暗报中军。

    张青松当夜向秦浩汇报。

    “他们要在这条线上建立兵器转运线,把所有伽宁部兵残、东瀛溃卒、边境叛逃之人全部送进来,然后换一身衣服、一个身份,变成‘边地守商’!”

    “再过三个月,这批人就会摇身一变,成了‘边境守卫民兵’!”

    “到那时候,我们再动他们一人,就叫‘杀无辜’!”

    “他们是在提前埋伏!”

    “打不了仗,他们就藏人!”

    “藏够了,再换一张脸—又是另外一场事了!”

    秦浩沉默良久。

    他把整条图从旷湾寨到赤鹭渡的线路画了一遍,最后一点落在赤鹭渡西南五十里的一处破山口上。

    “他们想用这条线替代我们斩掉的海上退路!”

    “海里走不了了,他们就从陆上转水上,然后再陆上!”

    “来回这么折一次,他们只要能把人装进粮车里,那我们就要用三倍的时间才能查得清楚!”

    “他们是在赌!”

    “赌我们只打正面!”

    “赌我们不会再扫尾!”

    “赌我们不敢再挨个清点!”

    “那现在告诉他们!”

    “我们敢!”

    “张青松!”

    “你调东风军第三查营,分段封锁商线,昼夜三段换班,遇人查册,遇货抽查,遇老商重验,遇新商追源!”

    “我不要他们过得舒服!”

    “我要他们每一车货拉进来,都要抖三遍!”

    “每一个人走进边境都要被问三次名字!”

    “他们要真是民,那不怕问!”

    “他们要是兵!”

    “那一张口,我就让他们再也开不了口!”

    同时命钟嵩接近“广渡会”中层人员,借物资调配为由,套出仓储实情。

    第三夜,钟嵩以“燕铁”的名义进入其调拨所,发现该港内囤积兵器中,除正常战兵配制外,还有一批特殊铁甲,形制与东瀛东线轻骑近似,制式粗陋却做工精准,显然非民用制品。

    此甲为“跃刃甲”,适合山地作战,多配轻骑斩矛之用,极擅夜袭与偷渡。

    每件甲上均留有相同记号:伽宁旧符。

    钟嵩连夜破甲封样送回。

    秦浩看完,只说:

    “他们已经装好马!”

    “只等人骑上去!”

    “再晚一个月,我们西南边境就要多出几千‘边民骑队’!”

    “我们若不动,他们就以边地‘驻民护边’之名逐步屯兵!”

    “这一仗,不是军阵对军阵!”

    “是名对名,身份对身份,纸对纸!”

    “他们要从背后挖个坑,把我们未来的口子先撑开!”

    “我们再不堵,就等着五年十年之后,被他们自己喊着‘我们是旧民,我们有继承权’的那帮人背后捅刀!”

    “这一口,不能留!”

    他下令:

    “从今日起,赤鹭渡为限!”

    “西南边境,凡有归属不明者,查!”

    “凡着装异常者,查!”

    “凡不说话者,拘!”

    “凡自称商人却不识商路者,直接斩!”

    “他们是来偷身份的!”

    “那我们先把他们名字剁了!”

    “他们不是兵,但他们进来,是奔着仗来的!”

    “那我现在就让他们—死在仗还没开之前!”

    赤鹭渡西岸的货场被封,是在第五夜凌晨。

    那天夜里风很大,岸上帆布哗啦作响,海面风浪里混杂着船锚敲击水面的钝响,东风军第八辎重营借夜色变阵,五百人分三段,从仓尾、盐场、渡口东桥三侧包抄,未发一声号令,直接封港。

    钟嵩带着三十人提前渗入港中,在“广渡会”副帐内当夜点验物资,用的是敌人自己签署的通货账单,但换了封条—他照着敌人笔迹伪造了一份“港转夜调申请”,写得毫无破绽。

    他们以此为引,直接查到港口最内侧那片木箱围起来的“弃货区”。

    这批货表面写着“腐材退送”,实则是东瀛、伽宁、秘血三地联合打造的跃刃骑甲与轻步混装兵装器具,总量四千三百件,兵靴、斩矛、盾匣、臂刃、骨钩一应俱全。

    现场还有马鞍、策缰、绳具、大量干粮药盐,全为战时短途袭击制式。

    更关键的是,其中五十六匹披甲战马,当夜就在港边的水棚内栓着,四名照料马的兽奴全是伽宁口音,其中两人腰间配短刃、膝盖有轻甲痕迹,明显受过骑战训练。

    这一切证据毫无疑问。

    这些人,不是商贩,不是护货民兵,不是归附伽宁的“边地散军”。

    他们是正规兵。

    是混入西域的旧部余卒,换了身份、换了行头、换了签证、换了户籍、躲在这港口准备渗透入秦土的兵。

    他们没有打算上阵。

    他们打算穿上“秦国边民”的马甲,然后慢慢地,把边线一点一点挖空。

    钟嵩当夜传信,归辛树、张青松接报,同时向秦浩汇总。

    秦浩翻看那封记事文书时,面无表情。

    白云飞站在一旁等令,归辛树也沉声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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