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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受伤
    龙君受伤

    “气炸了?”

    李天驰点点头:“至少程兄写来的信中是这么说的。”

    谢修悯好整以暇地摊开手:“没办法,我也不想让他这么早知道的。”

    这几日程君才一行人紧赶慢赶回了京城,听说是程家生意上有些事情急着回去忙活,谢修悯就给他送了封信去,心想反正程皓现在走了那么远,总不能再回来和他“商量合作”吧?

    本着都是自家兄弟的情分,谢修悯将他准备和于携在京城合作的消息也放给了程君才,没想到程皓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可算是和他的对家联手了。”李天驰看着他将两个小徒弟叫来,交代了不少事情,然而等他离开,那两个少年也没明白师父突然说这么多是为什么。

    “没听明白?”李天驰知道这两个少年都是谢修悯千挑万选挑出来的身世清白,手脚麻利又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小孩儿,学东西也快,平时嘴也甜,左一个温公子,右一个白哥哥,便也连带着照顾他们,“我和谢老板过两天要出趟远门,这海川楼就得你们两个先管着了。”

    两人皆是又惊又喜,害怕自己没法做到师父那样,却又欢喜师父竟然这样信任他们,回过神来之后又开始担忧:“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天驰心想他们也只是去京城看看情况,约莫一两个月就能来回,两个小徒弟心中也就放心不少。

    李天驰心情甚好,准备去隔壁铺子给白九带点儿点心回去,正想问问谢修悯要不要一起去,就在前厅看见他站的笔直。

    “谢兄?”李天驰看得奇怪,他都站到谢修悯身后有一会儿了,他居然还没有什么动作,“你没事儿吧?”

    谢修悯闭了闭眼睛,这才转过头瞥了他一眼:“何事?”

    “你的眼睛……是进沙子了吗?”李天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说,他看见谢修悯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可当谢修悯转头看向他时,眼睛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深色。

    谢修悯摇摇头,李天驰只好按耐下心中的疑惑,两人一起去点心铺子打包了些吃食,这时已经是傍晚,海川楼的生意已经逐渐有了规律,不用他们两个在,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回去的路上李天驰一直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不同来,结果他还没得手就被不耐烦的谢修悯拍到了一边:“一直凑过来做什么?”

    “你今天很不对劲啊,先是看起来眼睛不舒服,现在心情又这么暴躁……发生什么事了?”

    谢修悯啧了一声,心想告诉你也不懂,现在只有程君才和温墨亭知道他的身份,看于轻衣离开前的态度,也许于轻衣也已经从程君才那里知道了。

    他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他的确如李天驰所说,今天的他非常不对。

    白日里李天驰叫他那时,他的眼睛突然有一瞬间看不见了,说是失明倒也不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雾——他对这个异常并不陌生。

    龙族每隔一百年就会出现这种情况,目生白翳还只是一个预告,接下来谢修悯怕是要进入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的“生长期”——说实话,他很心慌。

    从前到了这个时候他就随便找个山洞睡上一阵子,也许是几个月,也有可能是几天就会恢复正常,有时候醒来山洞会被自己毁得一塌糊涂,可那个时候并不会伤害到什么人。

    现在他的身边有朋友,有亲人,还有小夫郎和刚出生不久的两枚龙蛋,他若是一时不慎伤到了任何人,恐怕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而这一次百年正好和千年重叠,虽然记不清是第几个千年,谢修悯却记得每一次重叠之时都有些不寻常,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他已经记不清当时都发生过什么。

    那个时候没有记下这些事情的必要,可现在他偏偏需要从前的这段被遗忘的记忆。

    谢修悯沉下心神,放缓脸上表情:“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了,快些回去吧。”

    两人回到别院时,温墨亭正被白九拉着出来溜达,坐在院中石凳上捏着一片红叶百无聊赖,看见谢修悯回来顿时眼睛一亮,却又不好当着另外两人的面直接扑上去,只好用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

    谢修悯从小夫郎眼中读出了莫名的激动情绪,将点心放在他面前,低声问道:“怎么了?这么高兴。”

    温墨亭一手撑着他的肩膀,凑近他耳边小声道:“红色龙蛋破了条缝,会不会是要破壳了?”

    “哪有这么快?”谢修悯失笑,将油纸剥开,拿起一小块柳叶酥喂他吃了一口:“还要好一阵子呢,会慢慢破壳的。”

    “什么破壳?”李天驰忽然问道,下一刻就被谢修悯一巴掌呼到了另一边,虽然打得不疼,李天驰也被吓了一跳,但是他吓人在先,他的窘态倒是让白九笑得趴在了他腿上,李天驰无奈只好带着笑得肚子疼的白九回去休息揉肚子,临走前收到了谢修悯的一记眼刀子。

    ——不要多嘴

    “怎么了?”温墨亭注意到他和李天驰之间的眼神来往,问道,“今日海川楼有什么事儿吗?”

    “你什么时候能先问问我有什么事儿,而不是把海川楼放在第一位?”谢修悯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温墨亭伸手拿了一块点心放在他嘴边:“那你有什么事儿吗?”

    谢修悯很快地皱了一下眉,即便转瞬即逝,也被温墨亭看了个正着:“你有心事?”

    “没有。”谢修悯立刻否认,顺便将那点心含进嘴里,腮帮子吃得一鼓一鼓,含糊不清道,“回去看龙蛋吗?”

    温墨亭觉察出他在刻意转移话题,但谢修悯若是不想说,他也就不多问。

    从红色龙蛋裂开的小缝看进去,只能看见和蛋壳一样的红色,带着些水润。

    “应该是会被包裹在一团浮空的水球里,直到能够自己破壳为止吧。”谢修悯和温墨亭脑袋凑在一起,两人的发丝缠在一起,像是最旖旎的依赖。

    “那还要多长时间?”温墨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龙蛋,顺手将另一颗还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的白色龙蛋勾过来塞到怀里,这几天冷了下来,谢修悯也就不介意他随时随地和龙蛋贴在一起了——毕竟龙蛋会发热。

    谢修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不知道。”

    温墨亭轻声笑着倒在他身上,勾住某人因为躺下来变得凌乱的腰带:“要不要做坏事?”

    谢修悯闭上眼睛,掩去瞬息之间变成雾白色的眼眸,抱着人翻了个身,把主动权交给了小夫郎:“自己来?”

    弹指一挥,房间中最后一抹烛火也熄灭,只留下满室温情。

    ……

    谢小梅有些忐忑地坐在前厅,前几日她听说谢修悯要去一趟京城时,以为是不会带上自己的——双溪村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在她的认知中,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离开父母身边的。

    可她娘亲离家出走至今未归,甚至不知道是死是活,父亲也是个对自己没感情的,到头来竟然还要跟在弟弟身边。

    所以当白九敲响她的门,告诉她收拾一些衣物,准备几日后一起出发。

    她始终觉得有些不真实,自己一个海边小村出来的女子,竟然也要去京城了吗?

    “小梅姐,让你久等了。”温墨亭从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怀中还抱着山上刚收下来的一篮子野枣子,看见她已经等着了,赶紧走进来,“尝尝,可甜了。”

    黄昏的霞光在两人身上落了半片,暖洋洋的,谢小梅吃了两颗枣子也没能压下心中的紧张,还是忍不住问道:“修悯之前说的,要带着我一起去京城,是真的吗?”

    “白九说你都问过他好几遍了。”温墨亭笑道,“小梅姐,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哪怕当成散散心也好,自从你离开双溪村之后,就没怎么出去过,修悯都怕你憋坏了。”

    谢小梅摇摇头,现在的日子已经比从前好了不知道多少,每个月谢修悯都会给她一些钱,告诉她为自己买些喜欢的,可她都存了起来——过去的苦痛让她没法放心享受现在。

    “我没事的。”谢小梅道,从温墨亭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就和从最近见不到人的谢修悯口中听见是一样的,她放松下来之后也有些雀跃期待,“京城我还没去过呢,那里会是什么样子?”

    温墨亭眼前闪过浮光掠影般的红色高墙,他忙闭了闭眼睛,将这段记忆从眼前抹去:“……谁知道呢,我也没去过。”

    “温墨亭!你看见谢修悯了吗!”

    李天驰跌跌撞撞从外头跑进来,甚至没空和谢小梅打声招呼,扶着门大口喘气:“他回来了吗?”

    于携也跟在他身后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

    “没有,出什么事了?”温墨亭站了起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李天驰摆摆手:“别提了,你还记得姚颖吗?那家伙不知道发了什么病,来海川楼找谢修悯,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谢修悯像是被他拿刀划伤了……”

    “受伤了?”温墨亭心跳漏跳一拍,“他往哪里去了?受伤严不严重?”

    “他徒弟说是往家里来了。”李天驰好不容易喘过来一口气,狠狠吐气道:“先在家中找找吧。”

    谢小梅一听弟弟受伤了,赶紧跟着一起在别院中找人,几人一出门就听见后院金鱼池子附近有水声,当即都往那边跑去。

    李天驰跑在最前面,也最先看清楚池子那边是什么情况,忙一手抓住一个人,还不忘把跑在最后的于携也拉过来往背后一塞,嘴里骂了句脏话:“那是什么鬼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