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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怎么又是你
    安陵容歪头看着甄嬛。

    “熹贵妃的福气何尝输于陵容?惠贵人也是处处为你谋划呢。”

    听到安陵容提到沈眉庄,甄嬛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她的眉姐姐跟她生分了。

    槿汐看到甄嬛苍白的脸色,低声说:“娘娘,几个孩子见不到你,该想你了,咱们回去吧。”

    甄嬛点点头,她今日来也不过是想知道安陵容的态度,若是能打听出江心语的下落当然更好。

    可如今安陵容早已与她离心,能不与皇后合作对付自己,已经足够了。

    至于以后,未来的路还很长,大家各凭本事吧。

    “雪天路滑,熹贵妃娘娘一路好走,我就不送了。”

    甄嬛看了眼头又凑在一起的两人,以及怡性轩廊檐下只待她一离开就要过来的富察佩筠,心里的苍凉越来越浓重。

    曾经她还是常在、贵人时,身边也有很多姐妹。

    如今她是后宫权势最盛的熹贵妃,却总有茕茕孑立的感觉。

    外面的天很冷,永寿宫此时一定温暖如春,可她却不想面对很快就要成为允礼侍妾的浣碧。

    她想去碎玉轩,却也知道即使去了碎玉轩,她与沈眉庄也不可能像安陵容与丹珠那般亲昵……

    京城季府,季惟生顶着两个黑眼圈,把府里的下人们一阵好骂。

    他担心庞开元在祭祀大典前报复他,在钦天监,他每日都小心翼翼,精神高度紧张,也只有回到家才有片刻放松。

    可哪知连续两天夜里,府里不是进了野猫在他房间里乱窜,就是突然响彻天际的唢呐声,吹的如泣如诉,哀怨缠绵。

    下人们蠢成猪,别说人,猫都没抓住。

    季惟生的小妾见他精神不振的样子,就劝他再睡会。

    可哪知,季惟生刚刚有点朦胧的睡意,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爬来爬去。

    他伸手一碰,就觉得手下滑溜溜的。

    季惟生猛地坐起身,身边的小妾已经高声喊了出来:“有蛇……”

    大冬天怎么会有蛇?

    季惟生知道不可能那么巧,一定是有人在故意整他。

    可惜他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幕后人究竟是庞开元还是纯贵妃的娘家。

    否则,他一定去御前告那人一状!

    这次醒来之后,季惟生再也睡不着了。

    眼看着天色还早,季惟生洗了个澡,闭目养神。

    今日是祭祀大典,他一定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季府距离皇宫较远,季惟生每日卯时初就要出发。

    他如往常那般喝了一碗老鸭汤,等身体热乎了些,就坐上了马车补觉。

    马车出了季府不远,马匹突然就像发了狂一样,嘶叫着,前蹄高高扬起,然后加速往前冲去。

    车夫老赵努力拉紧缰绳,还是没法控制马匹发狂。

    季惟生吓得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此时天色还很昏暗,路上也没什么行人,倒也不怕马车撞上行人惹来麻烦。

    可寒冷的冬季,又刚下过雪,路面都结了冰,很快马车就翻了。

    季惟生被撞的头昏眼花。

    疯马摔倒在地,挣扎爬起来,又要拖着倒掉的车厢往前跑。

    车夫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把那匹疯马的缰绳割断。

    疯马跑走后,车厢才彻底稳定下来。

    季惟生从车里爬出来,他身上的衣服都刮破了。

    幸亏他最近都是把官服随身带着,这才保证官服完好。

    可现在马没了,距离皇宫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若是走回家再寻辆马车也不行,时间根本来不及。

    “老爷,你的手?”

    季惟生的手刮破了一块皮,还流了不少血,钻心的疼。

    但是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来往的街道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难道让他走到皇宫吗?

    季惟生在心里痛骂,又暗暗发誓,今日过后,他一定要想办法在皇宫附近买个宅子。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一辆马车正往这边而来。

    “老赵,快去拦车!”

    马夫听了季惟生的安排,站在路中央,高喊:“停下,停下。”

    那辆马车赶车的,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你们是谁?为何拦我的车辆?”

    “这位小哥,我家老爷是钦天监季大人。我们的马匹突然发了狂,能不能请……”

    “不能,快让开!”

    “小哥儿,求你帮帮忙,我家老爷真的有急事……”

    “我也有急事,走开!”

    那年轻人说着,一甩马鞭,驾车离开。

    季惟生本来还担心这辆马车出现的这么巧,会不会有问题,可哪知这人居然就这么跑了?

    他急的团团转:“老赵,快想办法啊。”

    老赵能有什么办法?

    “老爷,咱们先往前面走走,等天再亮一些,就会有马车了。”

    季惟生算着时间,今日因为是祭祀大典,倒是可以去的晚一些。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在结冰的路面上,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就这样只走了一会儿,季惟生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他这几日本来也没休息好,早上又只喝了一碗汤,天气又冷的厉害,实在是走不动了。

    冬日的天,亮的晚,街道上几乎连行人都看不到,更别说马车了。

    “少爷,你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你非得起那么早去喝羊肉汤?我买了给你送去不行吗?”

    “你懂个屁!你家少爷就好张大脚家的那口羊肉汤,也必须是现烧出来的才好喝。”

    张大脚羊肉汤就在皇宫附近,冬日时生意极好。

    季惟生原本也是那里的常客,只是近日他过的如同惊弓之鸟,只吃家里送来的饭菜,也没再去过那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惟生和老赵循声望去,果然看见刚才驾车的年轻人正一脸不乐意地对着车厢说话。

    车厢内自称少爷的,听来也是个很年轻的声音。

    季惟生使了眼色,老赵赶紧又拦了上去。

    “怎么又是你?有病吧你!”

    年轻人满脸怒火,车厢内传来声音:“大兴,怎么回事?”

    老赵赶紧站在车厢旁,把情况解释了一遍。

    车厢内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算了,反正顺路,一起吧。”

    “不过我到张大脚羊肉汤店就停下,剩下的路你们自己想办法。。”

    老赵看了眼季惟生,季惟生点点头。

    “多谢公子,足够了。”

    季惟生松了一口气,赶紧上了车。

    车内的是个蓝色锦衣的少年,十八九岁的样子。

    季惟生对着他抱拳感谢,蓝衣少年也微微点了下头。

    蓝衣少年盯着季惟生受伤的手,拿了一条手绢出来:“可需要包扎一下?”

    季惟生哪里敢用陌生人的东西,连连摇头称不用。

    好在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等到了监署,只需要清洗干净,简单包扎一下,官服袖子长,能盖住伤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