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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刘铭带着警员埋伏在小楼的附近,守株待兔。

    孟久久一进楼,就注意到了周围的异常。看着目标已经暴露的便衣,孟久久不由得为刘铭的智商担忧,若是在这楼里住久了的住户,怎么会连陌生的面孔都察觉不出来?她都发现了,何况是小心警惕的杀手呢?

    不过他们既然在等,想必杀手正躲在房间里,孟久久装作若无其事的上楼,来到杀手住的楼层,扫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狐狸眼半眯着。

    等到正午时,有些懒洋洋的刘铭,终于意识到守株待兔这个方法不行,便挥了挥手道:“我们上去。”

    十几个警察慢慢的靠近杀手的房间,楼道上竟出奇的安静一片。

    光线昏暗的楼道,只有脚步声轻轻的走动。

    “打开门。”刘铭对着身后的警员道。

    警员点头,几个人一起将门踢开,冲了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散乱的床上的被子,显示着杀手刚刚逃走了。

    “他跑了。”警员道。

    刘铭瞪了警员一眼,挠了挠头道:“他会跑哪里去呢?”

    “刘少,会不会跑到天台上去了?楼下我们的人一直都在守着。”警员回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英雄所见略同。”刘铭点头,随即带着人冲上了天台。

    刘铭一行人赶到楼上天台,视线都十分警惕的扫视着周围。“有人!”所有枪都指向衣服后的人影。

    正在天台上晒衣服的孟久久,眼里有些懊恼,不禁走出来道:“有什么事吗?”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从天台这里跑走了?”刘铭问道。

    孟久久整理着衣服,语气里无可奈何。“我没有看见天台上有男人,倒是看见楼下,有一个穿着棕色衣服的男人跑走了。”

    刘铭一听赶紧探头,的确,楼下有个男人迅速的奔跑着,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可恶,他怎么跑掉的?”刘铭猛捶着天台的边缘。

    还不是被你的愚蠢放跑的?孟久久有些后悔给刘铭,这样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富家公子打电话了。

    “你不追吗?”孟久久问道。

    刘铭叹了一声,回道:“追不上了。”

    孟久久冷笑,追都不追,就说追不上?

    “回去吧!”刘铭吩咐道。

    看着警员离开的背影,孟久久扶了扶额头,看来只能提醒他们,这个杀手有个相好,在百乐门了。

    百乐门门口

    杀手穿着黄包车夫的衣服,一直等着如画小姐出来,可是却没有等到,不由得担心,便随便披了件衣服走进百乐门中。

    轻车熟路的偷偷溜进了如画的梳洗间。

    如画看着镜子里突然出来的人,显然受惊,转身道:“你怎么来了?”

    “我...”杀手欲言又止,看着如画精致的小脸,问道:“我上次给你的大洋,你用完了?”

    如画点头,瞧着他眼神十分紧张,想必是遇见什么难事了。

    “你放心,等我凑够了钱,就带你走,我们去一个偏僻的小镇,好好的过日子。”杀手紧紧拥抱着如画。

    如画目光复杂,她的恩客有很多,但是像他这般穷困潦倒,却还说养自己的人,还是头一次见。这男人对她很好,时常来送自己小礼物,可是要是因此,就让自己跟着他,未免妄想。

    何况,今日盛七小姐亲自找到她,说这男人是个杀人犯,那她更不可能跟他走了。

    盛七小姐说,只要自己能够套出他的话,便能让自己当百乐门的花旦,从此再也不是别人选她,而是她选别人。

    如画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抹着胭脂,看着镜子的容颜,柔声道:“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杀手坐在她的身边,表情坚定。“如画,跟我走吧!我很快便有一大笔钱,我们离开上海,好不好?”

    如画继续抹着胭脂,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紧张。“你不说遇见了什么难事?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我杀了人,警察正在找我,如画,跟我走吧!”杀手的语气十分焦急。

    “杀了人?”如画故作惊讶,随即问道:“我听闻杨氏开发案死了人,难不成是你?”

    眼前的人沉默,如画又道:“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那工人与你无冤无仇,你杀他作甚?”

    “是别人安排的,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离开上海。”

    如画暗叹这人的天真,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繁华世界里,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相信人?

    “如画,不要说这么多了,跟我走。”杀手拉着如画的手,如画却一动不动。

    只听如画冷淡的问道:“那指使你的人是杨氏总经理江景阳吗?外界说他是想堵住工人的嘴。”

    杀手望着如画妖冶的眼睛,摇头道:“不是他,总之我不能说。”

    “我不能跟你走了。”如画拿着眉笔,仔细的描绘着眉峰。“你杀了人,难道还想让我跟你亡命天涯不成?你和我不可能了,你自己走吧!”

    “如画...”杀手低下了头,随即又睁着期待的眼睛,紧紧拉住如画道:“我有钱,一大笔钱。”

    “已经晚了。”如画居高临下的望着男人的眼眸,浇灭他心中的最后一团火焰。

    只听房间里的衣柜发出声响,随即屏风后也走出两人。

    “你以为你帮他们杀了人,你真的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财,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同样会灭你的口呢?”江景阳迈着步子,优雅的来到杀手面前,话里却是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杀手转身,不可置信的望着如画,她们设了个局给自己?

    如画站起身,走到江景阳身后道:“我早已经对你说过,我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何必自作多情?”

    在衣柜里窝着的刘铭,大摇大摆的走上来,对着杀手道:“你已经插翅难逃,还不如跟我好好的会警察局,交待你的罪行。”

    杀手冷眼瞧着房间里的所有人,突然感到世界对他深深的恶意,既然世界不容他,那他就背叛整个世界。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背后是被谁指使的吗?你过来,我告诉你。”杀手临死前,想做最后的挣扎。

    “景阳,别过去。”刘铭劝道。

    江景阳桃花眼注视着杀手,也知道他身上有凶器,不过论起身手,他还是没有什么惧怕的地方。于是江景阳迈开步子,朝杀手走去。

    杀手站在原地,感受到江景阳临危不惧的气场,这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便将目标转移到江景阳身旁的刘铭身上。

    众人都没有反应的瞬间,杀手扑到了刘铭身上,迅速用袖子里的匕首抵上刘铭的脖子。

    “你敢动他,试试看。”江景阳视线危险的盯住杀手的匕首。

    刘铭大喊着:“江景阳,你奶奶的,为了救你,小爷我的命都要不保了。”

    “都给我让开。”杀手此刻已经抛开一切,无所畏惧起来。

    杀手挟持着刘铭,一步步移开房间,身后的人步步紧跟。

    走出房间,走下廊道时,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女人端着放满红酒杯的盘子,惊慌失措的朝杀手身上扑过来,口里还叫着:“快让开,脚滑了。”

    红酒杯摔在地上,瞬间破裂了碎片。

    而被女人一扑,杀手险些趔趄摔倒,江景阳见势,一把扯过刘铭,杀手心知不妙,便提起匕首朝江景阳肩头刺去。

    “小心。”江景阳还没有做出反应,原先端着盘子的女人却先一步反应,冲在他身前,替他挨了这一刀。

    “孟久久!”江景阳来不及问这女人怎么出现在这里,便上前几步,将杀手擒住,交给赶上来的警员。

    杀手突然发出大笑,笑的有些丧心病狂,直喊着:“如画,如画!”

    此刻,如画还在镜子前坐着,面上看着平静,只是握着胭脂的手,不停的颤抖。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既然自己不喜欢他,就不必为他搭上前途。她与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她穷怕了,所以她想要在百乐门翻身,不再看他人的眼色过日子。

    “如画小姐,盛七小姐说了,从今日起你就是百乐门捧的角儿了。”经理走上来,宣布道。

    如画释然一笑,故作矜持的笑道:“我一定不辜负盛七小姐和百乐门的栽培。”

    门外,江景阳走向倒下的孟久久,一脸不解。“你为何要救我?”

    孟久久直感到头晕,背上的伤口疼痛加大,视线里的高高在上的江景阳,渐渐模糊。孟久久嗓子沙哑,说不出话来。他问她为什么救他,孟久久憔悴一笑,江景阳,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从黑色轿车里走下的你,犹如带着刺眼的光芒,站在云巅之上。而像她这般跟蝼蚁一样活着的人,浑身沾满泥土,只等云巅上的人,伸出手,给她点温暖。她们这样的女人,就是期待着能拥有金子一般的爱情。

    孟久久颓然地歪着头,意识慢慢模糊。不过,孟久久倒是能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然后鼻尖都是好闻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孟久久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里面,而病床旁坐着陈阿娇。

    陈阿娇削着苹果,瞧见孟久久醒了,连忙将苹果放下,扶起孟久久。“你的伤口很深,医生不建议你行动。”

    “不碍事的,陈阿姨。”孟久久苍白的小脸,我见犹怜。

    陈阿娇握着孟久久的小手,笑道:“久久啊,谢谢你救了我们景阳,以前真是对不住你,将你赶走了。”

    “阿姨,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孟久久现在想想,倒后悔自己怎么能够做出帮他死,这样的傻事呢?当时没有考虑太多,看见他有危险,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

    病房门打开,江景阳一袭黑色笔挺西装,走了进来。

    站在孟久久的面前,江景阳居高临下。

    孟久久小脸虽然憔悴,但是狐狸眼里一直闪着,坚毅和明亮的光芒。江景阳至今也不明白这只像小狐狸一样的女人,为何会救他。

    “谢谢。”不管怎样,孟久久为自己刺伤的事情,让自己很意外。

    孟久久眼神闪烁,随即抬起头,眼睛完成弧线,笑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救你吗?因为钱啊,我想着我救了你,你就能够有一大笔报酬。”

    江景阳紧紧锁住孟久久坚强的小脸,仿佛想要看穿这个女人的心。

    突然,江景阳问道:“你为什么要向刘铭揭露杀手的地址?”

    孟久久一愣,这人这么快知道是自己报的信了?

    “当然还是因为钱啊!所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要好好的报答我。”孟久久露出痞痞的笑容,却在江景阳眼里,像一朵顽强生长的雏菊。

    这样的女人,力量微小,可是发挥的作用很大。

    “想要钱?”江景阳挑眉。

    孟久久点头如捣蒜。

    江景阳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光流转,只听江景阳一字一句道:“没门。”

    两人就像斗气冤家一般,陈阿娇摇头道:“久久没有住的地方,所以我们不如收留她吧。我一直想要个女儿,正巧久久挺合我眼缘,不如我收你做干女儿?以后你嫁出去时,也好有个娘家不是?”

    闻言孟久久心里犹如流过温暖的溪流,陈阿姨温柔的脸庞,真的似几分她的娘亲。

    江景阳没有答话,私下里也是认同。

    “明天,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好好在家里养伤。”陈阿娇笑道。

    陈阿娇又想起事来,抬头道:“景阳,这一次盛七小姐帮了你忙,你可得说声谢谢啊!”

    “妈,我知道了。”江景阳看了眼手表,抬步准备离开,忽然又停住步子,转头盯着孟久久道:“你给我安分点,不要东跑西跑,不然到时候伤口裂开,我可不给医药费。”说完便毫不留恋的走出病房。

    孟久久不由得大喊。“江景阳,你就是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家。”

    工人被害的风波总算结束,刘铭因为自己是功臣,在江景阳和安少奇面前,更加的嚣张起来。

    “兄弟,不是我说,要不是我调动局里的人,还抓不到凶手。”刘铭打着台球,一杆进洞。

    安少奇白了刘铭一眼。“行行行,你劳苦功高,瞧把你得瑟的。”

    刘铭正起身子,好奇道:“对了,你什么拜的盛七小姐干妈,也不跟哥几个说说?”

    “我爸的故友而已。”江景阳回道。

    “你爸?”安少奇有了兴趣,揽着江景阳的肩膀道:“这么久,也没你说起你爸,说说呗!”

    “打赢我再说。”江景阳拿起台球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