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家主平时住的地方,大小姐从老宅里出来,又没有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天伯一边在开着车一边解释道,语气里有些掩饰不住的小骄傲。
程雨凝在这里长大,解释自然不是对她说的,显然是对着莫寒说的,不过莫寒看着窗外的景色眼中虽然有讶异,但是完全没有那种惊叹震惊的情绪。
这让开车之余还能腾出工夫看他的天伯有些挫败……
这片建在山脚下的庄园是仿西方欧洲中世纪风格建造的,庄园极大,又有一圈圈的花圃把道路割开,行走在里面就像是迷宫一样。
一般情况下,这种风格的建筑多多少少会让莫寒产生一丝压抑的感觉,或许是生在半贵族家庭的他更能深刻了解到世家里面的黑暗龌龊。
不过难得的是,这座庄园要清新明亮许多,还有一丝高山的巍峨气息在里面,这也是莫寒难得讶异的原因,不然以他莫家大少的身份,看见这种场面还用不着大惊小怪。
车子拐了无数个弯,终于在庄园最宽广的那座城堡侧面停了下来。
一片草地,一张不是很长的餐桌,木质,古香古色,就像旧时代人口比较多的人家的长桌,更没有不染纤尘的桌单,红酒和蜡烛。
莫寒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终于没和这个古堡庄园一样变成西式的,这样就挺好,有人情味。
周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照射过来的灯光,并不黑暗,这里也没有蚊虫,莫寒三人到的时候,程高展已经入席了。
莫寒站在桌子边上,先是像程高展微微点头,喊了声大老板,然后才入座,程雨凝则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大咧咧的拉开凳子坐了下来,还给了程高展一个白眼。
“以后就直接叫伯父就行了,不用那么见外,你和雨凝的关系也这么熟了,以后常来家里逛逛,这里也不是什么吃人的监牢。”程高展说完看着自家闺女问道:“我说错了么,你瞪我干嘛。”
程雨凝乖乖的收回视线,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程高展一脚,后者猛吸了一口气,然后连忙露出笑脸,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从地面上传来的微微震动,莫寒能很轻松的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莫寒强忍住笑意,原本的紧张也消散了不少,点了点头说道:“好,以后肯定常陪大小姐回来,免得伯父您想念她。”
程高展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满意表情。
“大伯呢,不是说要见见莫寒么,怎么现在还没来?”程雨凝不满意两人在一起的样子,最后利益受损的都是他,妄图转移话题。
“他正在忙,等会儿就过来了。”说着,程高展又和莫寒解释道:“昨天的那件事算是我大哥安排不周,才出了纰漏,你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少挨一份骂,所以他想感谢一下你。”
莫寒点了点头,顿时有有些紧张,从今天他在程雨凝那里打探出来的消息来看,程家不但外姓武者由他调度,内劲五重天以下的所有武者也都归他管。
从小在世家长大的莫寒自然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一个世家的中间力量,就是这些实力不是强大到极点的武者,顶尖高手毕竟是少数的,程鹏掌握的这些力量差不多就相当于掌握了程家武者的根基了……
这样权柄彪悍的人物,是面对世家之主都能横着走的牛人,更何况,这位是个境界不高武者,不知道脾气会怎么样……
正在莫寒思考着的时候,从身后走来一个人,莫寒没有感觉到有人来,也没哟听见声音,完全是凭着知觉,扭头间看到了熟人。
“陈哥,你怎么也来了?”看见陈芳菲,莫寒有些高兴,毕竟是个熟人。
“操,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陈芳菲翻了翻白眼说道,拉开莫寒身边的椅子说道。
他庞大壮实的身躯坐在椅子上,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呀声,幸好程家的不缺这点椅子钱,买的上好的椅子,不然真担心被他一屁股做散架了。
“哪能啊,我应该去接您的。”莫寒很献媚的说道:“感谢您那天及时到场,不然小弟不就跪了么。”
陈芳菲打开了一瓶小坛子装的酒,给莫寒倒了一杯,然后自己直接趁着口喝了起来,一口饮了大半瓶,然后说道:“喝啊。”
程高展看见这一幕笑而不语,无形中对莫寒又高看了几分,能让陈芳菲这么看得起的人不多。
莫寒连忙端起那一杯酒,准备学着陈芳菲的样子一饮而尽,不过酒刚喝到嘴里之后,就猛的皱起眉头,余光瞥见陈芳菲正好笑的看着他,咬着牙把嘴里的酒咽进了肚子里,还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烧刀割喉咙的感觉,疼是不疼,辛辣,入味,一杯酒喝完之后,莫寒整个人都燃了起来。
“小子行啊。”陈芳菲有些惊讶,又给莫寒倒了一杯,不过这次只有大半杯。
“哼,再喝你就死定了。”程雨凝在旁边好心的提醒道,然后怒视着陈芳菲说道:“你灌他酒干嘛,万一受内伤了怎么办?”
喝一点酒受内伤,对于武者,莫寒是修真者,不过都一样,实在是一种讽刺和极大的侮辱,偏偏程高展和陈芳菲都没有反驳。
莫寒就是傻子也知道这酒有问题了。
“呦,这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陈芳菲又一口气灌了剩下的半壶,脸上终于有些酒劲了,淡笑着说道。
这灵犀一击实在是太飘渺,连程大小姐都是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抓着旁边的凳子就朝陈芳菲砸了过去。
在武者眼里轻如鸿毛的椅子被陈芳菲一只手接着,然后一转放回了原位,颤都没颤一下。
程雨凝脸色绯红,由不罢休,不过被程高展压了下来,至于莫寒,还在低着头缓刚才那股酒劲儿呢,这玩意喝到肚子里之后,劲道越来越大了。
莫寒感觉那口酒从喉咙一路刀割到肚子里,像是一场劣刀割肉。
“爸,我建议让芳菲姐去鸟窝里再锻炼一下,他近来显然是皮痒了。”程雨凝愤愤的说道。
程高展一笑置之,两人从小闹到大了,感情就是这么闹出来的,转头看见陈芳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拿出来一壶酒,程高展有些疑惑的说道:“今天是不是喝得多了点。”
往常这种药酒,以陈芳菲的实力,也只是能喝一坛子,他也从不求急,都是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