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东哲听完莫寒的话就受刺激了，转头看见王柳的豪迈，眼都红了，端起碗屏住呼吸，猛喝了两大口，就感觉喉咙不是自己的了。
胖厨默默的把自己的小酒杯挪到了屋子里面，不能跟年轻人比……
事情开了一个头就刹不住了，尤其是酒场上面的事，更被拉到了一个事关男人尊严的高度，孙东哲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用生命在喝酒，看见他那赴死一样的表情莫寒都感觉牙疼。
刚开始的时候理智尚在，还能控制自己的仪态，后来那就叫一个轰轰烈烈了，脸上坦然凄惨的模样让王柳看的直皱眉，但是这时候偏偏他自己又想喝了，入喉的味道越是苦，他喝的越带劲。
“莫寒，今天的事情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扇杨家人的嘴，真的……”
后来就变成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瞒着你帮你挡下事情，是我太自不量力了，但是我能有一个朋友不容易，无关身份，利益，你不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的……”
莫寒后悔了，从胖厨每次送酒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他就深深的后悔了。
但是孙东哲喝得兴高采烈，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只要忽略他现在已经痛哭流涕的脸，再忽略掉被他顺着嘴角洒下的酒浸湿的衣服……
至少从他的眼神中莫寒看到了尽兴。
算了，丢人就丢人吧，反正这里没别的学生，基本上孙东哲喝多少，就让莫寒喝多少，两人谁也不多也不少，莫寒就一直陪着，有时候插上一两句话，就像引发乱世战争了一样，让孙东哲泪流满面。
他也没说什么啊，莫寒扭头看王柳，原本看见孙东哲就不高兴的王柳，脸上反而有了笑意，看着莫寒的眼睛里满是狭促。
“让你激他喝酒，现在收拾不了了吧。”王柳一直慢悠悠的品着，却一直没有停下，不知不觉中比两个男人喝得还多。
莫寒听见这话不能忍了，怒道：“刚才我给你使眼色的时候，你不是也配合了么？”
王柳脸上因为酒劲而染上了一片绯红，一脸迷茫的问道：“什么？有么？”
莫寒颤巍巍的举起手指，说道：“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什么配合？来，王柳，咱俩也干一个，你不知道，在我们这些进不了祠堂的人眼里，你这种根正苗红的家族弟子是多么的高不可攀，来。”孙东哲醉醺醺的插了过来，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端着碗和王柳碰了一下。
王柳冷哼一声，不过还是一口气喝完，然后竖起手掌在孙东哲后颈上砍了一下，酩酊大醉的孙东哲马上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小餐厅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莫寒没有阻止，喝醉了睡一觉，很多烦心事都能忘了，他逼孙东哲喝酒就是想让他暂时放下一些事情，莫寒最初被踢出莫家的时候，和他现在的情况相似，惨淡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能理解他的心情，也就更想帮他一把，王柳也明白，所以才顺水推舟帮了忙。
“他刚才说他进不了祠堂？”莫寒疑惑的问道，世家里面的祖宗祠堂，是最庄重严肃的地方，家族举行的重要仪式，大祸和大喜都要在里面敬拜，里面供奉着世代流传的牌位，后世子孙死了之后也要把名字留在上面。
那里就是一个延绵的家族最好的见证。
“他是私生子，本来就进不去，如果当初不是他父亲死命拦着，估计早就不在这世上了。”王柳淡淡的说道，看见莫寒脸上有些生气，惊奇道：“你不知道这种事？”
“他难道不是孙家的子孙么？身上流的不是孙家的血？就因为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说法，就连祖宗祠堂都进不去？”莫寒不理解，也不知道，他甚至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莫家就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世家里面哪有人权这种东西，孙家人丁兴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更是不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他也不能修炼，没有一点培养的潜力，活着还占一份资源，死了倒是干干净净。”
王柳给自己倒了一整碗酒，眼神晦涩难明，她已经喝了不下两斤了，青花瓷的碗衬的绯红的两颊迷离诱人。
莫寒哑口无言，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的嘎嘎响，她说的是事实，在家族传承面前，在利益面前，情义值几斤几两？
“那像你这种天赋又高，潜力又大的天才武者，在王家的待遇一定很好吧，为了你一句话，都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和鸟窝掀起争端……”
王柳脸上带着笑意，狭长的柳叶眼睛更是带着几分迷离。
“你说对了，我不是孙东哲这种废物，我对于王家是有很重要的意义的，谁死我都不能死，谁出事我都不会出事，别说进祖祠，只要不把那些牌位烧了，就是拆了祖祠都没事……”
王柳大笑着，喝着五十多度的白酒，喝的很尽兴，笑的很开心，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莫寒微微皱眉，他能千杯不醉是身体里面的灵气在散酒，本身就是黄阶中期的修真者，被灌醉的才是可笑的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程家宅子喝得梨花酒的原因，那玩意可比这烈多了，而且烧心烧肺，珠玉在前，这种白酒就变成白开水了。
但是王柳怎么能喝这么多，这样的酒量就是有内劲三重天的境界撑着，也有点夸张了，这种海量不练是出不来的。
胖厨把他箱子里最后一瓶酒拿了出来，用看神仙的眼神看着两人，说道：“今天我胖子真是服了，高人就是高人，今天算我请客，也不要大小姐报销了。”
王柳夺过酒瓶，手指一拧就打开了，胖厨讪笑两声，在莫寒玩味的目光中连忙告辞。
“该回答我了吧，为什么打杨震？”王柳给自己倒了一碗，顺道给莫寒也满上，边倒边问道。
莫寒指了指孙东哲，说道：“当时我要是不出手，这家伙就被当成阿猫阿狗扔出去了，说不定还会被打残废。”
王柳眼神闪烁了一下，放下已经空了的酒瓶，瞥了莫寒一眼就继续喝酒。
莫寒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杨震骂他是程雨凝的丫鬟，骂孙东哲是野种，骂王柳是孤魂，这样嘴贱的人就是打死也活该了，王柳出手把他打成废人真是下手轻了。
但是杨震的嘴巴是刻薄的厉害了点，比喻还是有些道理的。
“为什么杨震骂你是孤魂？你父母应该还在吧？”莫寒奇怪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