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大小姐的信誉还是不错的，莫寒把碗重重的放在她手里，就开始吃掉已经凉了的饭，其实她心里也有点忐忑，灵老说她现在伤到了身子，需要用梨花酒补一下。

    只是上下楼梯就能把自己伤到？太夸张了点吧。

    程雨凝盯着洁白如玉的瓷碗很久，发现她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最重要的是粥很烫，手指都快被烤熟了。

    见莫寒在边上吃的正欢，艰难的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喂我？”

    “咳咳……”莫寒噎住了，脸色呛的通红，一只手猛拍胸口，原本还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程雨凝看见他这个样子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外边天已经黑了，屋里灯火通明，莫寒看了程雨凝许久，看的程雨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苍白的脸上都有两团小小的绯红，最后一句“我手上没力气”让他败退千里。

    莫寒腰背挺的笔直，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的莫寒动作有些粗鲁，程雨凝不满的瞪了莫寒一眼，莫寒只得换了个姿势，几乎是半抱着程雨凝，把勺子慢慢的送进程雨凝嘴里，见她还瞪，怒向胆边生：“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嘴对嘴喂你？”

    说着就张大嘴巴，程雨凝脸上顿时红透，眼神躲躲闪闪不去看莫寒，忍着别扭把勺子里的粥喝了。

    入口的时候只感觉到烫，入腹之后就感觉一股火蔓延了上来，烧肺腑骨折，却长人精气神，程雨凝感觉浑身暖洋洋的，精神都好了一点，问道：“这是什么粥？”

    “为了增加营养，用梨花酒熬的，我加了水稀释，你喝着没大碍吧？”莫寒小心翼翼的问道，这粥有问题，程雨凝尝不出来才是怪事。

    灵老只负责指挥，也不解释为什么要用酒煮粥，梨花酒可不是普通的酒，问也问不出原因，莫寒只好照做。

    “也没什么感觉，就是闻着挺香的。你能不能换个大一点的塑料勺子，这个是厨房里舀调料的。”程雨凝脸色好了许多，见莫寒又把勺子递过来，连忙说道。

    白茫茫空间里面，灵老坐在水面上，哈哈大笑起来，看样子很有可能会笑抽过去，莫寒强忍住把摔碗的冲动，去厨房换了个勺子，这次就顺畅多了。

    “你刚才说，我现在开始修炼内劲，还是有机会成为武者的？”程雨凝这会儿好受多了，好奇的问道。

    “没说过。”

    程雨凝恨瞪大眼睛，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莫寒见她是认真的，停下喂粥，慎重的说道：“修行这种事，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从小在程家长大，也知道那些苦修者是多么的艰辛，你大小姐细皮嫩肉的，受这份罪干嘛？”

    莫寒瞬间心思百转，在劝她和帮她之间摇摆不定，灵老在莫寒心底嗤笑一声。

    程雨凝当然不会说为了练武是为了找他出气，这样太没出息而起容易拉仇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碗，边吃说道：“你管我，先说说那个宁绣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宁凝，十五岁遇见白家的白芷，十八岁两人相恋，二十岁的时候白芷和萧家定亲，要嫁的人就是萧家上代家主的父亲，萧云龙，白芷死命把婚期从两年拖成三年，宁绣一飞冲天，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修炼到了内劲八重天后期。”

    程雨凝不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看着莫寒激动的样子，好奇道：“很厉害么？”

    对牛弹琴都不足以表达莫寒的无奈，刚才的满腔热血也被冲的烟消云散，说道：“很厉害，平均三个月进一次境，不说后面有没有来者，反正前无古人。”

    程雨凝想想三个月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最近这三个月过的就犹如龟爬，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莫寒眨眼间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头也不抬说道：“内劲二重天，但是这不一样，陈哥修炼了多少年？在内劲六重天上停留了多长时间？”

    “从我还没出生，他就是我爷爷的关门弟子了，从我记事的时候，他就是内劲六重天，现在我都要高考了……”

    这么一想，程雨凝才明白这里面简单的道理，刚开始修炼不难，对于那些有天赋，又遇见一个好师傅，还有各种资源近乎无限制供应的人来说，前面进境甚至可以说是一马平川，但是越往后，难度简直是在做幂运算。

    “而且，我和他不一样，和大多数人也不一样。”莫寒一边喂着程雨凝稀粥，一边淡淡的说道，从他的眼神中，难得看到了一点深邃。

    “现在四大世家里面，很多人都看明白了，有天赋的人刚开始进境越是迅猛，后面越是忐忑，现在已经开始压着好悟性的后辈了，趁着年少的时候多打压几下，不是坏事。”

    莫然当莫家家主的时候，这种事干的是最干净利落的，以至于很多人误会，都说他自己的儿子不能修炼，还拉着整个家族所有的年轻一辈修炼的道路，更有甚者，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莫然贼心不死，还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家主，其心可诛。

    莫寒听到这种话的时候，总会愤怒的想要上去找那些人理论，那时候莫然总是在笑，也不知道是笑他还是他们，然后拦住不成器的儿子，反正家族长老阁的人支持他，这些事情动摇不了他家主的地位，那些人再怎么闹，都改变不了大局。

    再后来，为了家里的安定，把自己的权力分封。

    现在想想，那时候二叔在后面，一定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莫寒甚至能想象出来那张志得意满的脸。

    “告诉你一件事。”莫寒神秘一笑。

    程雨凝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微微坐直身子，看见她动作的莫寒咬牙切齿，这不能动了么！直接把碗摔在了桌子上，就要起身回屋子里，程雨连忙拉住他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说完啊。”

    “我从开始修行，一直到现在的境界，只用了三个多月时间。”严格来说其实只有两个月，但是那时候他在河阳市消失，时间太巧合了，说不定会被有心人查出什么，于是就把时间夸大了一点。

    但是这样效果已经足够了，三个月时间，用倒推的方法，那就是说莫寒是今年才开始修炼的，今年……

    程雨凝脑子里还被这两个字牢牢的占据，莫寒已经回房间去了。

    修行，修真是修行，修炼内劲也是修行，不过这里面的差别大了去了，至于和程雨凝说的话，半真半假，话里面的内容都是真的，但话都是对人而言的，适不适合程雨凝，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