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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狐假虎威(1)
    田百成转念一想,既然邱县长对晏叶放已耿耿于怀,那自己就要帮邱县长出这口窝囊气!要费友财的狐朋狗友们去挫挫晏叶放的锐气,想必费友财也不会推辞。

    田百成对晏叶放怀恨在心,是因为田百成当初说服县里一些部门的领导极力推荐费友财当人大代表,结果被晏叶放给卡住了,让田百成在费友财的面前丢尽了脸面。

    当时晏叶放兼任人大主任,不同意费友财当人大代表是因为许多人大代表向他反映,说费友财不仅**,而且还豢养了一群保镖,带着黑社会的性质,早晚要惹出麻烦来。让这样的人当人大代表,不但不会给人大带来福音,反而还会给人大抹黑。

    费友财要当人大代表的目的,就是想多偷漏税款。县里就有几名当人大代表的个体老板,税费比其他个体老板要少许多。当然有时候因“检查工作”还可参与大吃大喝。

    费友财与晏叶放有仇,那是晏叶放担任政法委书记期间,恰逢国家严打经济领域的犯罪分子。据说费友财的父亲被判处重刑,是晏叶放给法院施加压力才重判的。

    费友财的父亲原与晏叶放在同一个单位,就因与晏叶放有些矛盾,才从政法委调到氮肥厂当副厂长去。后来被上级领导安排主管业务,经不起金钱的诱惑,沦为了金钱的俘虏。

    费友财对晏叶放恨入骨髓,田百成也知道,所以田百成才想怂恿费友财去搞臭晏叶放。尽管费友财到目前还没当上人大代表,但他从没放弃要当人大代表的念头。

    田百成来到费友财的办公室,开门见山道:“友财啊,我知道你与晏叶放有深仇大恨,一直没遇到报复晏叶放的机会。如今机会来了,晏叶放得罪了邱县长。邱县长要我们挫挫他的锐气,你看用什么办法,让晏叶放愁眉苦脸一阵子。我想晏叶放这次是自寻苦恼,引火烧身,得罪邱县长就等于得罪了穆副省长啊!”

    “田主任,穆副省长对晏叶放持的是什么态度呢?”

    “友财你放心,我已经探过邱县长的口气,说穆副省长也非常赞同。我还告诉你友财一个秘密,你切莫对其他人说啊,邱县长恨晏叶放,是因为晏叶放向省里的领导,也反映过邱县长与姬淑媛干那事儿的情况,被穆副省长知道了。”

    “既然邱县长也恨晏叶放,那老子还害怕什么!我们依然制造车祸事故,像惩罚邰休卫那样来报复他。要是晏叶放的命小,就会见阎王去!”

    “友财啊,小声点,这个办法再不能使用了。你怎不想想,晏叶放生活在县城里,而又不自己驾驶车,加上县城里的公路平整如镜,没有岩山乡那样的先天条件,车祸事故怎么制造得出来。而使用同样的方法会引起人们的怀疑,不能重蹈覆辙,要另辟路径。”

    “田主任,我们使用什么办法才好呢?我想也不能明火执仗地干呀?”

    “是的,报复晏叶放,既不能露出破绽来,而又要做得天衣无缝。”

    “田主任,我的脑袋瓜子笨,我看倒不如打电话要封局长也来商量。”

    “好吧。邱县长和穆副省长正等着我回话呢,你赶快打电话要得木同志来吧。”

    费友财马上给封得木打电话,说田主任等着他来商量事情。

    这时候,天色很晚了。封得木打算睡觉去,妻子接电话后说田主任叫他去。

    封得木并没因邰休卫死亡就高兴起来,因为他参与过制造车祸事故的密谋,害怕东窗事发哪天脑袋会搬家。他见过枪决死囚的场面许多次,每每回忆起那些死囚的神情就头皮发麻,身体就情不自禁地颤抖。

    那些死囚被枪决之前都面如土色,全身像没长骨头,仿佛被人抽走了筋骨似的。他想自己同样是凡夫俗子,同样是父精母血孕育而成的躯体,与那些被枪决的死囚没有什么两样。所不同的是自己的手中目前还拥有权力,暂时还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可这权力又不是永恒的,随时都会被取消。

    自古至今,地位、金钱、美女,这三种要命的东西是每一个人所追求的。世上也不知有多少人,为追求这三种东西而葬送了性命。要说美女对自己没有诱惑力,而自己也不是惜钱如命的人,为什么偏偏对地位情有独钟。

    如果自己不追求地位,就不会想方设法巴结邱县长,就不会把姬淑媛的证据调换,更不会参与制造车祸事故。对地位的追求,为什么自己要至死靡他呢。而世上其他的人,也同样老马嘶风。

    这个问题,封得木想了许多年,始终没有想出答案来。自从他主持公安局的日常工作后,却悟出了真谛。县里安排他主持公安局的日常工作后,局里的二层骨干都以为他不久就会被提拔当局长,为巴结和讨好,便为他送礼。因此,地位这个神秘的东西,终于被他封得木领悟透彻:地位不但能使人光宗耀祖,而且还能使人不劳而获!

    可是,人一旦拥有地位之后,就不能自己主宰自己了。这就像天空中的云雾,仿佛水中的浮萍,要随势浮动。要不然,马上就会失去这东西。世上也不知有多少贤达之士,就因为没有掌握好这浮动的程度,而失去了地位。可是这浮动的程度又没有尺度可量。

    封得木主持公安局的日常工作之后,不但收过下属的贿赂,而且还参与过制造车祸事故的密谋。世上任何人犯罪后都心怀侥幸,同时又惴惴不安,时刻疑神疑鬼,说话颠三倒四。封得木大半辈子没有尝到过的滋味,而今有了深刻的体会,他做梦也不会梦到犯罪之后,原来如芒刺在背。不但如此,还只想逃避法律的惩罚。他自身就是执法人员,知道法律决不会宽容他。说他而今惶惶不可终日,这一点都不夸张。

    封得木的精神而今很不正常,总觉得邰休卫的影子紧紧地缠着他,仿佛是来向他索命的,闹得他深更半夜起床去赶鬼,搞得一家人不得安宁。他从不相信迷信,知道世上没有鬼神存在,这些现象是因为他的心理压抑太重而造成的幻觉。

    封得木来友财家电城后,也没让田百成如愿以偿。

    “田主任,报复晏书记,这是件很棘手的事情,我确实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田百成见封得木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好像他的智慧丧失怠尽,大脑里已成为一片空白,也就对他不抱什么指望了。

    封得木的胆量越来越小了。他想自己原来献计调换了姬淑媛的证据,这事儿被上级领导查出来,大不了会蹲几年监狱,也不至于丢掉性命。可是田百成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往水里拖,如果与田百成继续狼狈为奸,要想保住脑袋是不可能的。

    “得木同志啊,晏书记现在正找邱县长的碴儿,如果不教训他一顿,邱县长的麻烦就会层出不穷。我想友财教训晏书记,就是惹出了什么麻烦,穆副省长决不会袖手旁观。”

    “田主任,这教训晏书记的事情,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不能轻举妄动啊。”

    封得木心想:你田百成口口声声提到穆副省长,还不是像自己从前一样,想得到领导提拔想得走火入魔了。当初自己不是要梦想成真,哪会向邱县长说出调换姬淑媛证据的办法。而今回过头来想,当时自己太幼稚,简直是个无知的小孩!

    “封局长,晏叶放要和邱县长作对,我安排几个哥儿们去把他揍一顿,免得邱县长再受他的窝囊气。我们有穆副省长这么硬的背景还怕什么啊!”

    “费老板,邰休卫刚死,晏书记就遭到别人的殴打,而且都是发生在市纪委来云雾县调查的期间。这样蛮干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怀疑啊,说不定还会连累到邱县长本人。”

    “晏叶放这家伙坏透顶了,总要把别人往死里整,只有把他教训一顿后,才能解我费友财的心头之恨!封局长,在街上打架斗殴的事情时常发生,我还从没见到警察来干涉过。把晏叶放揍一顿,而又不要他的性命,你封局长不会说,这也使不得吧!”

    “这也使不得!老百姓打架斗殴只算一般纠纷,可是殴打领导干部的情况就截然不同,上级领导在定性时往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定什么性质,就定什么性质。”

    “我看未必,领导干部被人打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邱县长刚来云雾县就被那些客运车主揍过,结果没有追究啊。”

    “邱县长那次被揍事出有因,是乱罚款激怒了客运车主。而邱县长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诺,事后不会追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