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沐天、郝大地和古蒙儿站在外面,肖沐天安排让蒙儿回去报信,人他们三个背不走,先藏在这儿。肖沐天告诉古蒙儿再坚持一下,沿刚才来的路返回,去追曹仁,告诉他,科考队在贡布,他们被绑匪劫持了,可能离这儿不远,一共八个人,死了一个,救出来两个,剩下五个和绑匪在一起。绑匪六个,有轻型武器,有跨国背景。告诉曹仁,绑匪是为珍稀植物而来,他们知道有搜索队在寻找科考队,而且他们的计划被打乱了,可能随时出现杀害人质的事情,要曹仁立刻向上级汇报。
郝大地不解地问肖沐天:“为什么不让多戛和杨扬去?蒙儿一个女孩子,路上太危险。”
留下更危险,再说了多戛速度慢,可以留下来帮助他们,现在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杨扬身子弱,根本走不到九十三公里。古蒙儿有野外生存经验,迷路的可能性不大,就算追不上曹仁,用不着到九十三公里,接他们的人会在半路上找到她。李教授他俩不用照顾,第一,他们对绑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绑匪要杀害他们等不到现在。第二,两个科学家都没有受伤,只是连吓带饿,吃的解决了,一时半会儿没问题。第三,如果绑匪发现有另外的人和被他们丢弃的科学家在一起,相反会引起他们的警觉,甚至让他们做出极端的事情。他们有六个,有武器,他们加在一起也不是绑匪的对手。所以,科学家让他们待在这儿,身边不留人反而安全。
肖沐天说话的时候,古蒙儿一直冷冷地看着他,等肖沐天说完,她发难了,她不回去送信,她要多戛去送信,她留下来帮他们。
肖沐天拿她没办法,郝大地支持古蒙儿留下,他们最后决定让多戛去信,古蒙儿留下。他们寻找绑匪,追踪他们,如果有可能,营救出那五个科学家,如果没有可能,监视绑匪行动,给部队留下追踪标识,等待部队到来。
肖沐天说出最后的决定后,郝大地提醒肖沐天,命令要他们赶往分区,而且指定了时间和报到地点,他现在这样做是违令,而且,贡布靠近国境一线是军事禁区,没有命令,无权进入,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丢掉个把人,等待他的不是首长的慰问,而是军事法庭。
肖沐天很清楚郝大地说的这一点,可他更知道他的职责,有人被劫持,有人在劫持他人,这件事儿他知道了,不管等待他的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会走穿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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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戛要去送信,他扎紧鞋带,起身时,古蒙儿把手表摘下来戴在多戛腕上。多戛准备停当,抬起头,用坚定的神色看着肖沐天,肖沐天却说:“多戛,这个任务对你很难,但我要你知道,我需要速度。”
多戛眼睛暗淡了一下,再挺起胸脯说了一声“嗯!”他明白这些。多戛退后一步,向肖沐天敬礼,转向郝大地,敬礼,再转向古蒙儿,敬礼,然后说了一声:“我走了!”多戛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劲儿,像一枚发射出去的弹丸,嗖地蹿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多戛咬紧牙关飞奔而来,逢沟跨沟,逢坎越坎,矫捷得就像一头岩羊,多戛很快就消失在山道的拐角处。
肖沐天带着郝大地、古蒙儿和杨扬小心谨慎地穿林而过,那是密林,肖沐天等人在这里停了下来,肖沐天说:“现在我们再碰一下情况。李教授说,绑匪把她和雄直健一丢下石台后,是往西南方向走的,那个答应带绑匪去找珍稀植物的科学家,也是指出的这个方向。假设这两个情况准确,它们在同一个方向,我们应该沿着这个方向走。”
郝大地说:“他们已经走了至少一天了,如果一直往前走,等我们撵上他们,他们已经出了国境线。”
肖沐天分析,有这个可能,但得有两个充要前提。一是他们知道自己身陷困境,不得不离境逃掉。二是他们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不虚此行。第一个前提目前可以否定,那就看第二个前提了,他们是不是找到了他们要的珍稀植物,这个没法判断,他们只能延着这条路走。
他们继续往前走,前面就进原始森林里了,危险会增大,得分一下工,前卫尖兵还是郝大地,肖沐天看郝大地,郝大地一点儿都不脸红地说:“只能是我。你们谁能跟我比试一下?枪也在我手上,括弧,指挥员分配的。”
郝大地做前卫尖兵,消沐天留在后面做标识。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了,关键时刻再用。肖沐天吩咐古蒙儿和杨扬,他俩跟紧他,别走散了。注意听他说到的每一件事——腐叶厚的地方要试探着下脚,下面可能会有洞隙;不要随手抓悬藤,那可能是没有冬眠的蛇;遇到大型动物不要慌,不要倒退着跑,绕到树后再想办法;不要大声说话,用小石子提示前后的人;不要乱吃东西乱喝水,吃或喝之前,必须经过他或者大地辨认。
肖沐天把手中的木棍递给古蒙儿,探路用,也是武器。杨扬没有,肖沐天带着杨扬去找武器了,郝大地看古蒙儿笑她挺乖的,不像她。古蒙儿一脸得意,她有过三次脱队的情况,他们并没有预料到,如果有的计谋可以用三次,那就证明它是一个好计谋。
郝大地夸古蒙儿有道理,这句话他要记住。
林涧漂亮得就像一幅画,涧中的大石头上长满了鲜红的苔藓,涧水竟然像牛奶一样白,从一丛丛悬挂在林涧上的白藤中间冲过。郝大地已经涉过了林涧,在林涧的那一头担任警戒,肖沐天在涧边留下记号,帮助古蒙儿涉过林涧,杨扬滑倒在山涧里,他抱住一块石头,没有被冲走。肖沐天赶回来,从湍急的涧水中架起他,把他挟过湍急的流水。肖沐天在上岸时自己差点儿滑倒,古蒙儿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