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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049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的就是太上皇和皇帝这两父子吧?

    就连贾政这个时候都是这样想的。

    要说在他们府里没安插耳目, 谁信啊!

    这就是大家对这二帝登门的消息传来之后, 唯一的想法。

    贾政那眉头紧皱成川字, 看上去添加了几分威严, 实则这心里对太上皇和皇帝很有一番怨念——你们这时候来干嘛啊,添乱啊?我们这一大架子愁的要死, 居然还要再去迎你们, 跪你们!

    这怨念充斥满心,可也只能隐忍着看向贾敬。

    敬老爷这边也没什么表情, 因为他素来就是那么一张冷冷淡淡的世外高人脸, 只对贾母道:“老太太不如还是避一避,我和存周过去接驾。”

    这倒也没什么可说的,要是只来了皇帝也就算了,可这不是还有个太上皇么?虽一堆人在,不过贾母避一避也不为错。

    贾母深以为然地怀揣着对贾赦满腹的担心,带着王氏一起避开。

    前几天这二帝来荣国府的时候她还挺高兴的, 今儿个就不同了,她和贾政一样也觉得这事情蹊跷, 不然怎么着刚送了皇帝没多久贾赦就闭关了。

    不但闭关了, 还一反常态地三天三夜都没出门?

    她儿子只是会功夫又不是能辟谷,这三天三夜, 不饿死也要饿出个好歹来了!

    她这满心的担心,倒是王氏的虽紧跟着她一直搀扶着,心里倒是别有想法。

    只她也看出了贾母对贾赦的不同之处, 倒是没半分显露出来。

    毕竟,这事情还没成定局呢。

    说是去接驾,其实太上皇和皇帝根本就没等着贾敬、贾政走到门口就在半道上遇到了。也不等他们俩跪下,那太上皇就急吼吼地喝问:“恩侯人呢?”

    贾政心道,您不都是知道了么!还问什么问!

    贾敬道:“回禀太上皇,恩侯他闭关已有三日,三日都未曾出来,这之前也没有跟家人说一声,故而我们都很担心。”

    居然还没出来?闻听此言这天家父子俩的脸色也是为之一变。

    太上皇是将贾赦当个宝,如今多的是地方要依仗着他呢,除了他也没人能联系上那位神仙啊。

    胤禛没这么功利,他只是担忧贾赦是不是出了什么好歹!

    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在心里恼怒不已——这蠢货这么能折腾,还不如没这奇遇呢!他就算是没这些能耐,他也能让他一世荣安,也要给他想法子当个国公……

    这懊恼了一路,再听说人还没出来,能有好脸儿?简直就是冷气全开,换个胆小的偷瞄一眼他这脸色估计就吓个半死了。

    他问道:“他什么都没说?之前练功的时候也没闹出过这么大的动静?”

    “倒是一贯吩咐过下人,练功的时候不许打扰。就是因为这吩咐,我等也没敢推门而入,如今正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胤禛和太上皇对视一眼,两人面上都带出了无奈来。

    显而易见地,这到底是破门而入,还是耐心静等的选择就落到了他们俩的身上。

    胤禛心里有点发愁,因为上次来的时候在贾家用了一顿午膳,贾赦也没少吃啊!显然并未辟谷,这样一来,不入的话,再过上两三日……

    太上皇与他想到了一起去,沉声道:“他以前闭关的时候最长是多久?”

    这次倒是贾政回答的,他之前已经厉声问过林之孝了,回道:“兄长之前最长闭关也不过一日一夜,鲜少会超过。”

    太上皇面色更沉,这次也没看胤禛,高声道:“且让人去问过你母亲一声,问她可同意破门。”

    他虽然是一国之君的过去式,仍能主掌万万人生死,可这决定一个不好就要落下埋怨,理当问过贾母一声。

    贾政和堂兄对视一眼,满心悲愤。

    可不管这两位来不来,他们早晚也会做决定的,倒也只能领旨,贾政步履蹒跚而去。

    见他如此,不管是太上皇还是胤禛,两个人心中都不好受。

    几日之前还见贾赦鲜鲜活活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哪成想他们一离开就——

    唉!

    贾政到了荣庆堂的时候,贾母更是连忙站起来道:“怎么了,你怎的过来了?”

    贾政便将事情照实了说一遍,贾母当即愣在当场,低喃道:“这不能吧?”

    依着她的意思,还是再拖延个一二日才好,毕竟她让赖大家的已经打听过了,饿三天还是饿不死人的,可要是进去惊扰到了老大……

    她正要拒绝,王氏便道:“太上皇和皇帝也是惦记着大哥,这才会如此着急吧,不如咱家先去请了白太医,也好有个准备?”

    话刚说完,就被贾政骂道:“你这愚妇,这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王氏被他急头白脸的一通骂自己也是懵地,她想问贾政你是不是傻啊?还是脑子进水了!

    她还没来得及申辩,贾母也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骂道:“你赶紧给我闭嘴,我且告诉你,你那心思给我快收起来,若非为了我那珠儿和元春,今日我饶不了你!”

    王氏万万没想到不但自己的夫君贾政不和自己一条心,但他素来是个脑子里面缺根筋的,也就罢了。可贾母又是怎么回事儿?之前这贾母分明是处处偏心贾政,这怎么一下子就改成了贾赦了?

    她却是没想到贾赦再怎么不讨贾母的喜欢,这贾赦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对她也没什么不恭。就算是之前嫌弃他给家里招灾揽祸,也没有狠心到要毒死这个儿子让贾政袭爵啊。

    她要是真有这样的心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所以说她也不过只是单纯意义上的有点偏心小儿子的老太太罢了。像她这样的民间少说有个几十万,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再说这贾赦也不是当初的贾赦了,那是扛起他们荣国府家业的男人!这贾政的仕途还要他帮扶,眼看他们两兄弟兄友弟恭的也没了之前的“不快”,贾母这心里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又怎么会重提旧事?

    前两天这太上皇和皇帝一同驾临他们荣国府后,她就已经琢磨着要怎么和贾赦修复关系了!

    所以说王氏算错了一切,就让贾母和贾政两个人一下子将全部火气全倾泻到了她身上。就算她说得极为隐晦,这两人也没给她留下丁点的脸面,算是将她所有的颜面都给撕扯了下来。

    她一时恨不得整个人晕过去!可就正想晕的时候贾母就冷飕飕地看来一眼,倒是让她一下没了心气儿,只用帕子捂住哭道:“老太太,你怎么这样看儿媳呢,我……我……”

    她素来不是一个口舌伶俐地,当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贾母却是冷笑了一声,不愿再看这个蠢货,对贾政道:“走,带我去见太上皇,我有话要和他老人家说。”

    她琢磨着这太上皇和皇帝也是为了她家老大好,只是双方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对方是当断则断,可她这个当亲娘的却断不起来,毕竟那可是她荣国府当家人命!

    人走茶凉这四个字再没人比她更明白是什么滋味,这荣国府,如何也不能断送在她的手里!

    她还没有到荣禧堂,胤禛思来想去,觉得贾赦怎么也不是俗人,不能用看一般人的眼光来看他,他连阵法都有,指不定就不需要吃东西呢。

    而且瞧他前段时间那么能吃,饭桶之名声名远播,几乎是整个京城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不是也有些缘故呢?

    “父皇,儿臣觉得不如我们还是等上一等,也莫要太着急。父皇您想想看,那阵法……”

    贾赦画好的饼子还没给他们送到宫里去呢!

    要说他们那天走的时候可没带走那些“板砖”,只等贾赦入宫去帮他们把阵法布置上,顺便再肃清整个皇宫中的魑魅魍魉……可这等了又等,贾赦都没入宫。

    他们再一问,这才发现了不对之处。

    太上皇被他一提醒也想起了那些板砖,心里不禁也犯起了嘀咕,难道这神仙也给了他阵法?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那小子得了多少好处他们也不知道,反而就算是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才好让这小子继续给捞点好处。

    自从登基以来还是头一次人家吃肉自己喝汤,太上皇倒是心中的焦躁减缓了不少,又看自己这个儿子的脸色,心里也不禁唏嘘。

    原以为他并不喜贾赦,对贾赦的“容忍”也只是因为顾及到名声,现在想想怕也不是装模作样地,而是真的当成了朋友呢。

    正好这个时候贾母也和贾政赶到,见了二帝不等行大礼,太上皇就抢先道:“不必行礼,史夫人可已有决断?”

    贾母毅然决然道:“臣妇谢过太上皇、皇上。刚刚政儿已经跟臣妇说明了经过,原本臣妇不过只是区区女子,并不该拿主意,只是承蒙太上皇厚爱询问臣妇,臣妇觉得还是再等上几日的好,毕竟……”

    她说到此处,已是满面泪痕,哪里还需要别的话语?

    太上皇想想司徒曌当初被多名太医都下了定论说已无力回天之时,自己堂堂一国之君都难以自持,老泪纵横,此时哪能不明白贾母的感受?

    “朕也不是非要破门,只是想着问问你的意思,这事纵是朕也不能越过了你们荣国府就拿了主意。皇帝也和你是一个意思,你那儿子是有大能的,指不定——”

    “呯!!!!”

    一声巨响之中,山石蹦飞,“救驾”和惊呼尖叫声混杂在一起,贾政先是一愣,接着拉着贾母就把贾母往太上皇和胤禛远处靠拢,生怕被这些侍卫当成逆臣贼子,下一瞬就是手起刀落。

    贾赦整个人都是懵逼地,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赤条条了!

    就是真正意义上地从赤条条!

    烟尘之中,他赶紧从自己的空间袋里取了一个斗篷披在身上,在这惊慌一片中大呼道:“叫什么呢,是本老爷!咳,咳咳……”

    因烟尘太大,他差点给呛到了嗓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怎么就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不过前面那什么玩意儿?他的目力极好,即使烟尘漫天也隐约约约地看到了俩身影被众人拱卫其中,顷刻间就猜到了七八分,脑子一转,下一瞬就从空间袋里取出了几张符纸,一张贴给自己,毕竟现在自己这形象……

    这已经没任何形象可言了!

    撇开这个不说,剩余的几张符纸他也没搞清楚都是干什么用的,现在也顾不得这个,高呼道:“太上老君急急如令!定!风!破!”

    他刚刚虽然丢的急,可也看到了里面有一两张守护符,总是能将这一堆乌烟瘴气给搞定吧?可他也太天真啦!

    轰隆隆!

    轰隆隆隆!!!

    今日晴空万里连云彩都没有一个,这荣国府的上空此时却是破天荒地上演了一次什么叫“天为之色变”,只见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乌云,就在那些侍卫和天家父子俩一脸惊骇地时候,这空中突然降下几道雷蛇,霹雳啪啦地就往贾赦的脑袋上砸下去。

    贾赦:“……”

    卧槽啊!!!!!!

    装逼失败啊,里面居然有五雷符啊!

    所谓的五雷符当然是说一张符纸里面有五种属性的雷降落,金木水火土,对应五行的。这玩意儿杀伤力极大,哪怕是在方陈那个末世位面中,也能算的上是杀伤性武器。

    这方陈在附体于他身上的大神走了之后,就是用的这玩意儿呼风唤雨,保住了小命儿,得到了喘息之机,不然就他那边的混乱局势哪能让他那么轻易就练成了《太玄真经》?

    贾赦也没想到自己刚刚一个冒失之举就自己体验了一下什么叫被雷劈!

    他心中叫苦不迭,一边赶紧从空间袋里取出几十张符纸,这次长了记性,匆匆看了一眼,发现没有那等核武才敢丢了出去,声音都是带着点抖地——

    “敕令于天,守!”

    台词?其实也不算是胡诌的,其实也是他在玉简中看过的就有了点印象,不过用这些符纸需要喊口号吗?其实是不用的,不过这不是要找点借口嘛,等下皇帝问起来也好给个交代啊。

    不然他们不奇怪他好端端地为毛被雷劈吗?让他们以为他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办!

    太上皇有点哆嗦地看着天空中的不断蹿腾的五色雷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等天罚之景,这贾赦是做了什么居然要遭受这等灾厄?

    胤禛双目紧盯着雷蛇,面带焦色。

    那雷蛇也没给贾赦太长的喘息之机,身为大杀器,其实它是需要一点准备时间的,但同样它的杀伤范围极大,这整条荣宁街加上后街,再有前面的荣华街全部都在它的杀伤范围之下。

    在贾赦的记忆中,方陈都是用这玩意儿来对付那些攻城的异兽……

    火色雷蛇直接从空而降,在众人惊骇之极的眼神中,一头撞向声音贾赦声音传来的方向。

    贾母看着那雷蛇张扬舞爪的模样活生生地昏了过去。

    贾政也顾不得她,只搀扶着,眼睛犹是看向贾赦的方向。

    “轰!”

    大地都像是被这雷蛇生生撼动,为之颤抖!

    而不等他们反应,那空中剩余的四条则是一条比一条迅猛地接连而下,这整个荣国府轰鸣作响,似下一刻要化为齑粉,随风而去……

    就连暗卫和侍卫们在这几种光芒交杂在一起的时候也都闭上了眼睛,并不敢看。

    他们每个人都是懵逼地!

    这荣国公到底干了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等一切尘埃落定,大地不再颤抖,大家也敢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

    贾赦趁着这空挡终于告别了自己浑身赤条条的窘境,潇洒地从天而降,一脸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众人眼前,不等太上皇和皇帝说话,贾赦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拂尘,手上一晃,大家才发现他们和贾赦之间居然有一层透明的薄膜。

    而这层透明的薄膜也在那拂尘一扫之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太上皇刚刚腿都被吓软了,此时看着他正要叱问他刚刚是怎么回事,就见贾赦对他们稽首一礼道:“臣贾赦见过太上皇、皇上,让两位陛下受惊了。”

    这动作行云流水地比太上皇之前见过的几位道家全真还像个半仙儿,于是刚刚地喝问也变成了让人如沐春风的清风细语,“爱卿你且跟朕和皇帝解释一番,刚刚是怎么回事?怎地有那么大的动静?这也太吓人了。”

    所以不会是你小子做了什么让那位帝君发怒的事吧!

    太上皇的后槽牙都咬紧了才挤出来这样轻柔地话语。

    贾赦苦笑道:“太上皇莫要惊吓,其实都是微臣的错,微臣也万万没有想到微臣修为突破之后居然惹出来这样大的动静,不过过了此劫,臣以后也不能算是这俗世之人了。”

    什么?

    胤禛双目灼灼地看着他,这不在俗世之内,那就是世外之人,也就是说贾赦这是要出家了?

    贾赦道:“还请太上皇和皇上谅解,似我这等修为,在朝为官有所不妥,还是在家中做一闲人的好。刚刚让太上皇和皇上以及母亲都受了惊吓,这几粒丹药还请服下。”

    贾赦说着就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药瓶。

    说真的他也没想到亲娘居然会被活活吓昏过去,为了自己的老子不至于半夜托梦将自己臭骂一顿,他还是赶紧给自己擦屁股要紧。

    太上皇:这话说的含含糊糊的,到底算是什么意思?

    胤禛:不是出家?当个闲人?他以为他自己像是国之栋梁吗?这不就和以前没任何区别!滑头小子!

    贾敬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他堂弟,从容地在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了一方帕子擦了擦自己一脸地灰。

    贾政则是眼巴巴地看着接过药瓶子的李尚喜,他娘也不知道有没被他哥吓坏啊!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荣禧堂已是狼藉一片,也不像是说话的地方,更不是能太上皇和皇帝整理整理的地方,所以贾赦建议大家转道东大院。而贾母先被送回了荣庆堂,那地方并没被牵连。

    太上皇当然是答应了,事实上他吃了那一粒药香淡淡,可入口即化的药丸子之后,不知为何就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再看贾赦的眼神就好多了。

    毕竟刚刚被吓了一跳要是没点补偿,呵呵。

    不过这丹药如此好用,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仙丹?太上皇脑洞大开的时候,胤禛也已经将丹药咽下了肚,再看着剩下的都到了贾母那儿,被贾政给灌进去了一粒。

    也亏得那丹药如此好下咽,不然就那指肚般的大小,如何让这老太太给咽下去也是一个难题。

    都收了受惊后,大家才发现贾赦原本站的地方的后面,已是焦土一片,好大好大一深坑!

    看到这景象,几乎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这位能在这等雷劫下熬过来还云淡风轻好似谪仙的荣国公,再琢磨了下他刚刚的只字半语,除了早知道点“内情”的人,几乎是个个都对他敬若神明!

    荣公已经不是人啦!

    荣公这马上就要成仙啊!

    贾赦看着自己的荣禧堂心里默默两行泪,他心疼啊!这可是他祖父和父亲住过的地方,也是自己小时候长大的地方,这一下子变成了这样他肉疼啊!!!

    可有那天家父子俩在,心在痛也要默默忍受,照样装逼,保持着世外之人应有的风范,拂尘轻甩了下,就似荡平了这满地灰尘,空气都为之一新。

    贾政看他哥的眼神也基本上跟看神仙是没什么两样的,心里敬畏之极!

    待大家在这位贾谪仙的带领下到了东大院。

    其实太上皇也是庆幸贾赦先给了丹药的,否则就他刚刚那腿的情况,能走过来?呵呵!

    等到了东大院被好好地安置在了上座上,眼看着这天家父子两双招子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贾赦刚刚的高人模样顿时瓦解,囧着脸道:“太上皇,皇上,刚刚是意外情况,我这修炼突然突破没能控制住,再加上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引来了天雷……”

    “这雷劫如果不能渡过我修为便不得寸进,好在有帝君之前赏赐的一些符纸,这才能成功度过此劫,而后就算是修行中人了。”

    太上皇沉着脸听完了,对这事情的经过不置可否,只抓核心:“修行中人如何?不是修行中人又如何?”

    “修行中人就如那前朝的张真人一般,有超越普通人之能,要说立刻成仙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说踏入了仙途的第一步。有这一步和没这一步,便是世俗之分,仙凡之别。”

    “似我这般修为就算生难有存进,也当有两三百年的寿命。”

    此言一出太上皇哪里还能沉得住气?他急道:“那何人才能修行呢?难道我皇家只有曌儿才有这个命数?”

    贾赦立刻就看到另外一双幽深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可不想没事儿给大腿树敌,这天下的皇帝从祖龙开始又有几个不想长生不老的?所以还是要给他们留点希望,至于希望嘛……

    他眸眼微眯,素来显得风流之中带了些许轻挑的桃花眼就显得端正许多,“帝君曾经跟我说过,若义忠郡王还是太子,或者能成为皇帝,定是不能修炼他之前所传的功法的。事实上如今义忠郡王身上唯有的龙气还是太上皇您渡过去的,是您的眷恋让他身上才能依然保持龙气,否则他和凡人无异。不过也正因为变成了凡人,所以反而能修炼。”

    这话就像是一个迎头痛击,让太上皇不知如何言语。

    龙气?凡人?

    难道就因为他们生来便是天潢贵胄,所以一饮一啄之下,命中注定不得修行?

    “不过皇家当然也有皇家修行之法,那上古三皇之中,轩辕帝不也能白日飞升?只是这人皇修炼,修行之法有些特殊,须得帝君赐下才可,我是不知的。只是因为听帝君提到义忠郡王之事,这才打听了句,听帝君说要修行也是修行龙气。”

    这接连两次重吉既是给了太上皇希望,又是让他觉得没什么希望。

    轩辕帝啊!那可是轩辕帝啊!他能修炼的,自己能吗?

    胤禛也为之沉默。

    他是重生之人,也不是没琢磨过自己为何会重生,只是一直都没有任何头绪。可贾赦身上接二连三引出来的那位帝君让他有了点浮想。

    难道是这里有他的机缘?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手心中一痒,似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挠了他一下,还有点凉。

    他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东西?

    不对……

    他轻轻合拳,合拢未拢的那一瞬他总算是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了。

    他看了一眼太上皇,见他老人家仍是若有所思,就将这纸鹤虚虚一抓,放入了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方帕子,似不在意地擦了擦手。

    贾赦瞧着他这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也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不怪贾赦走他的路子而不选太上皇啊。

    这所为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他刚刚说的也不全是吹的,以他如今的境界能明显瞧得出来这司徒禛周身紫气浓郁,简直都浓郁地要闪瞎了他的眼!

    而太上皇则明显稀薄许多,虽然仍有紫气护体,但是对比之下任谁都知道该选谁。

    放着天命所归的这个不选,选另外一个伪龙,这不有病吗!

    再加上太上皇看上去是个福禄寿喜俱全的,显然也不是个命短的,他琢磨着这已是极好的命格,对他也算是能交代了。

    于是他将这话换着法子说了一番,当然是怎么好听怎么夸,有了脑子里的那些术语怎么说都像是那么回事儿。

    “所以您这命中两次死劫已过,之后就这世间最尊贵且……”他说到这里不禁踌躇了下。

    太上皇想也不想便道:“且什么且?你速速说来,朕定然不会怪罪你!”

    “且您乃是明君,明主,下辈子也注定是帝皇之命,而且还是最最尊贵的帝皇命格。”贾赦这话说得那是一个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太上皇:“……”

    要说好吧,这非他所愿,毕竟来世这等虚无缥缈……比起来道家多好啊,这辈子咱指不定也能修出来什么呢!

    可贾赦这话像是赤-裸-裸地告诉他——

    你崩想了,你没那命!

    没那命!

    可要怒他还真怒不出来,虽然不知这帝皇命是怎么算的,可连续两个最字,亦是让他心动。

    “我说仔细些为陛下解惑。这纵是出生在皇家,也不是谁都有帝皇命格的,如义忠郡王和皇上都的有帝皇命格的,只是郡王殿下终究有些不足。您下辈子的命格,虽然不能说是如轩辕帝那般,但如始皇帝那般,却是不难。”

    贾赦其实也不是纯属忽悠,他如今也算是一个修真之人了,这说话也讲究一个唾沫一个丁子。虚虚实实的话说说有时是无妨的,可这种给人算命,而且的确是真正的算命而非忽悠,是要负责人的。

    他还真从这位太上皇身上看出了点命数来。

    所以……连续两辈子都能当皇帝,而且一辈子更比一辈子强,这到底是当了多少辈子的善人,拯救过云云多少众生啊!

    贾赦有点嫉妒qaq。

    太上皇也看出了他那点小眼神,又加上他这解释又如同马屁一样拍地他身心舒畅,倒也少了几分不快,挑眉道:“既然你这样说了,朕也尽信了。”

    贾赦心里呵呵,你要是不信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信!

    太上皇其实瞧着贾赦也和之前有些不同了,之前虽然也是一个世间仅见的堪称完美的躯壳,可奈何这小子整天不是犯蠢就是没个正行,何等浪费!

    之前虽然也瞧着有些不同了,可严格说起来整个“气”还在他能坦然受他一礼的范畴内。

    可现在的贾赦,他刚刚一拜他就浑身不自在,再加上贾赦连自称也从“臣”改成了“我”,太上皇心里其实是信服的。

    既然信了这话,也不管再给贾赦找什么不自在,琢磨了下,才委婉道:“朕知道你的意思了。说起来今日突变,你那院子也有些不能住了,正好朕也有许多疑惑之处想要问你,你便和朕入宫吧,待过两天朕封你为国师,也向帝君表明朕之心意。”

    所以封我和跟帝君表明心意有什么直接关系吗?陛下您想拍我马屁就直接说啊!

    贾赦心里美滋滋,不过倒也不是没想到太上皇这话后的机锋——

    妥妥地还是惦记着他许诺出去的阵法呢,不过那些板砖他还有不少,这事儿不在话下。

    见贾赦没有半点推辞的模样,摆明了和其他得道全真走的不是一样的画风,太上皇原本都做好了一劝再劝,一请再请的准备了,他差点翻个白眼。

    这牛牵到哪里都是牛,这缺心眼的走到哪里都是缺心眼!

    太上皇也没再浪费感情,对胤禛道:“皇帝你觉得让他住哪个宫里?朕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到。”

    这胤禛稍稍思考了下便对太上皇道:“父皇看毓庆宫如何?一来恩侯当年在宫中时都是在那儿歇午,二来毓庆宫位置极好。”

    太上皇琢磨了下觉得也是,这总不能把贾赦和那堆皇子丢一起住,这后宫就更不用说了!撇开这些不谈的话,没人住又不亏待这厮的地方就屈指可数了,而毓庆宫……

    他道:“那便毓庆宫吧。”

    胤禛也点了点头。

    毓庆宫挺好,非常好。

    贾赦:“……”

    你们父子俩一唱一和的,倒是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不过住那地方也的确不错,原以为还要被这俩父子俩中的一个给拐带了住个偏殿还要感恩戴德呢。

    嗯,这地方好。

    不过故地重游之前也得先跟大腿说一声,免得也惊吓到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四爷:毓庆宫就在我隔壁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