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中没有了游国尊的身影,游全靠墙滑坐到地上。
“你也不用那样挑衅他吧,我都提你捏把汗。”小田樱切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比较轻松,因为杀了妈的事情,我现在也耿耿于怀,被他打一顿倒也松了一口气。不过罪孽还是没有办法减轻。”
“你如此后悔,又协助警方调查,自然会从轻发落的。”
游全摇头:“自己的心里过不去的,就算真的从轻判刑,但是心里的折磨,是无法变轻的。而且……”他的眼神变得无神,而且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看上去脆弱的他,却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下来。
“人活着纵然是好的,忘记昨天,期待明天,活在今天,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很多的乐趣。”
“嗯。”游全微笑:“可以帮我到楼下拿冰吗?医生不会这么快到的,我先消肿。”
“噢……”虽然小田樱切有种不好的感觉,但是他的伤势确实需要先控制一下,于是下楼去为他取冰块了。
吃力的起身锁上了窗户,反锁了门后,游全松了口气的躺到自己床上,雪白的天花板因为泪水而渐渐变得模糊,清澈苦涩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侵湿了被单。
嘴中喃喃:“杀了妈的是我,用计让爸被抓的也是我……而我是他们一直最疼的儿子,真讽刺啊……杀了思捷你的,竟然是爸,我也没有想到啊……”
从衣服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刀,往左手腕血管果断的划下。
“结束了……”
跑上楼的小田樱切看见门已经关了,推也没有反应,大叫:“游全!游全!”扔下冰。小田樱切跑下楼让有钥匙的常少芬开门,然而门是反锁的,钥匙并没有办法打开,小田樱切绕出阳台去看,但是他房间的窗户已经锁上了。
对门外的吵闹声渐渐模糊。
叶一李阳知道后也一起上来,和游文一起撞门,这时来看案情的上官雪乃和辛花也赶到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他们要开门。
“我来吧。”辛花说:“你们让让。”
在所有人让开后,辛花360度三连踢,门已经整个倒下去了。
不过众人并没有感叹的时间,立刻冲进了房间。
游全左手还拿着小刀,右手的血迹已经染红了被单,苍白的脸色,温度低的身体,已经宣告了这一条生命已经结束。
医生摇头:“还是晚了一步,他割到动脉,又很深。”
上官雪乃看着他的伤口:“一刀果断地就划下去了,看来是早就打算这样做,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吗?还有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小田樱切瘪着嘴:“他让我下楼拿冰敷脸消肿,我当时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异常,劝他他也没有什么别扭的情绪,所以没有想到他会自杀。”
上官雪乃准备继续追问游全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被辛花阻拦了:“对他来说重要的人都几乎死完了,而且他还亲身杀了他母亲,如今他父亲又是杀人凶手,承受不了,所以选择了自杀,先让叶一他们继续对案件收尾,我们还是回酒铺吧,等都结束后,我们再询问就是。”
辛花相劝上官雪乃只好作罢:“好吧……”
叶一和李阳现在内心复杂,他们应该早该注意的,在游思捷死后,他就已经面露憔悴,但是却对询问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悲伤难过举动,而且还将自己杀了母亲的死全部都说了出来,通常不是都是已经心如死灰的人才会如此吗?
尽管当时以为案件焦头烂额,但是也不能当做理由,而且今天还是由他协助逮捕了游国尊。这件事,成了他们一生的愧疚。
小田樱切更是难受,如果自己当时没有离开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而且若早些察觉到游全的异样,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个局面,尽管知道自己的愧疚和歉意挽回不了现在的局面,但是这份心情,已经生根落实。
游国尊得知游全自杀后,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在前往临新市警局的期间,他的口中一直重复着:“杀个干净……杀个干净……”已经完全崩溃了。
古楼村的事件已经完结,但是内心并没有丝毫的高兴之意。
李阳虽然工作依然是老样子积极,但是在没有考虑工作的那刻,整个人都变得没有精神。
叶一也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看着天花板发呆。
小田樱切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不停切换着电视的频道。
上官雪乃对这个案件并不知情,了解叶一他们的心情现在都低落,也没有询问过事件的结果,而且,想知道案件结果的其实是辛花,不过她在看到游全尸体的那刻,她就对案件和叶一的推理完全明白了,虽然是个没有情商的小子,但是推理很好,既快又准,很满意,这个案件辛花本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只是让叶一去‘吸取教训’,一个试炼。
跷二郎腿坐在上官雪乃家二楼客厅的沙发上的辛花,摇晃着手中高脚杯里的红酒:“雪乃,我晚上要离开临新市。”她右脸的绷带已经取下,那右半美丽的脸,露出严重的烧伤,记录着漫长的岁月。
本来在闲聊一些各种经历的事,辛花的话题突然打断,让雪乃都有些紧张起来,因为如果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辛花是不会突然打断话题的:“去哪儿?”
辛花抚摸着自己烧伤已有十几年的右脸:“去找这个伤疤的制造者。”
“终于查到线索了吗?”上官雪乃并不知道是谁,即便是问,辛花也从来没有回答过。
“嗯,这次算是一个了解。”
“我会办好Party等你。我有一瓶54年的红酒。”
“这倒是不错的诱惑。”
“几点离开?”雪乃看着时间:“现在是19点42分。”
“20点。”
“……你是赶着时间说的吗?”雪乃拿起自己装着红酒的杯子:“祝你平安。”
“那是当然。”
酒杯撞击发出的动听之声在这夜中,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