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丝毫不敢质疑师云轻的命令,各自一拱手,率兵离去。
“慕谷枫,你上前来。”
“末将在。”
“我现在命你带三千人马,在马尾上绑上树枝,故意弄得尘土飞扬,声势浩荡,直接往辽冥城而去。助辽冥城的守将董雁山守住城池。记住,西晋一旦撤兵,你们要做出追击之态,但只需追出三里即可。”
“是,末将领命!”
从周都带出来的三万人马,一时间,只剩下五千——
一穿着厚重盔甲、头上戴着不伦不类帽子的士兵,见师云轻命令完几个人后,就一直瞭望着前方,久久不再说话,不由的走出队伍,来到师云轻跟前,抬起头来,努嘴道:“姐姐,你怎么不叫小东?小东要做什么?”
师云轻低头,无奈的看着马下站着的、帽子严严实实遮住眼睛的人。战争,本就是最残酷的,但他却如同小孩子玩游戏一般玩闹,硬要充当士兵。那一日,她本不愿带上他,可他好似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图,早早的就混进了士兵的队伍内,一路跟着队伍前行。而她,也是直到第二天停下休息时才察觉到。
当时,她冷下脸,硬要他回去,不想他竟在她面前满脸委屈的撒娇。想起那一幅场景,师云轻在这样紧张、沉重的气氛下,都忍不住轻轻一笑,心情微微放松,道:“小东,听令!”
小东有模有样的学着刚才几人的样子,单膝下跪,郑重道:“末将在。”
“小东,我现在要你做我的贴身侍卫,时时刻刻跟在我的身边,保护我的安全,不得有半分差池。”
这么做,师云轻不过只是不想好动、贪玩的小东,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出事而已。但她不知,她的这一句话,小东却时刻记在了心里,也放在了心里。
“末将领命,末将一定保护好姐姐的安全,不让姐姐受伤。”
“起来吧。”
师云轻微微一笑,勒动缰绳,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全体士兵道:“我知道大家赶路都很辛苦,但西晋已夺我西周数座城池,气焰十分嚣张,直笑我西周无人,难道大家不想给西晋来一个迎头一击么?”
士兵们闻言,面上的疲惫去了十之八九,神情整肃。
“西晋知道西周派出援兵,于是,想要在援兵到达之前,一举夺下辽冥城和虞元城两座城池,我们可能让他得逞?”
“不能!”
士兵齐声震呼,一时间,士气剧增!
“既然如此,那大家随我一道绕道前去虞元城,打他个措手不及!”
第二日——
慕谷枫不到午时便带着军队赶到了辽冥城。辽冥城的守卫见援兵赶到,一时间,士气倍增。
西晋指挥攻打辽冥城的将军——伍靖南,看着半空中漫天不去的尘土、听着源源不绝的马蹄声,再望着眼前峰回路转的形势,直直皱眉,最后,冷静的下令撤退。
凌乱,却并不慌乱的撤退中,伍靖南下令,取捷径,前往华林道,再过西贡道,去助百里长垣攻打虞元城,希望以此将功补过。
虞元城外的山坡上。
师云轻命令裴凡庆率领四千人马,与虞元城内的守将前后夹击百里长垣的大军。
西晋士兵没曾想后方会徒然出现大批西周的人马,一时间诧异异常,士气自然也因此受到不小的影响,而这时,伍靖南率领着残留无几的人马赶到,更是击溃了西晋士兵的士气。
百里长垣恼怒,眼看形势不对之下,终是下令撤兵。
而离虞元城最近、并且又被西晋占领的城池,无外乎是汴京城。
几拨人马汇合后,师云轻亲自率兵前往汴京。
当百里长垣率兵撤退到汴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已经完全落下!
汴京城城门,缓缓敞开,迎着百里长垣大军的进入。
百里长垣策马,直入汴京城内,然厚重的城门,在身后如开启时一般缓缓合上,城楼上、街道上四周的士兵,利箭快速的转了一个方向、蓄势待发的直指着他们的时候,才惊觉不对,但为时,已晚!
好一个瓮中捉鳖!
竟是,步步算无遗漏!
城外,师云轻率兵赶到,刚一勒马,只见半空中,一袭蓝衣带着显然身受重伤的百里长垣迅速离去,正要下令追击,却听远处徒然传来一声嗡嗡琴音。
那琴音,咋听之下,非常的好听,如罂粟引人入胜,但正当人被吸引住之时,却听那音律,瞬息一转,似利器,破空而出,令人头晕目眩,胸口闷痛难忍。
士兵们,刹那间皆露出痛苦难忍之色。
师云轻向着琴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远远地,只依稀看到了一袭白色的身影,却丝毫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心中恼怒,凌空取过数名士兵腰间的利剑,执到空中,运足了内力,将落下的利剑,齐声斩断。
利剑斩断发出的争鸣声,猛然将琴音掩盖,只听空气中紧接着传来一声弦断的余音后,再无声响。
师云轻这时再抬头望去,哪里还有半分百里长垣的影子,就连抚琴的那一袭白衣,也已经瞬间消失不见。
那个白衣人,到底是谁?
师云轻慢慢的皱起了眉,这时,城门敞开,秦罗源率兵出来迎接……
百里长垣自出兵以来,第一次受创,并且身受重伤,愤恨不甘之余,也只能暂且休养生息。
时间,在难得的平静中,一天一天的过去。
这一天,南冥城、城主府内——
“太子。”
一婢女手中捧着一套白色的衣服,从别院的那个方向出来,恭敬的对着经过的百里长垣和他身旁的几名将领行礼。
百里长垣的目光,淡漠的从婢女头顶掠过,正要抬步向着前方走去。然就在这时,一袭蓝衣,快速的从别院的方向追了过来,对着婢女问道:“你刚才收拾我家公子衣服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方白色的丝帕?”
婢女摇了摇头。
蓝衣男子,也就是那一天救百里长垣出汴京城的人——施恒,微微皱了皱眉,目光落向婢女手中捧着的一套白色衣服,道:“丝帕会不会夹在衣服内了?你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