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陌尘说不出话来,不仅因为疼痛,还因为无颜以对。她,相信他,可是,当时,他却不曾相信她。
今时今日的一切,原来,竟都是因为他不曾相信她才造成的!
今时今日的一切,原来,都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今时今日的一切,原来,是他错了!
“陌尘,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你告诉我,好么?我一定去做。”师云轻再一次感到了一股无法言语的痛苦,因为,百里陌尘对她的不信任。
因为,她此刻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个人,对她不信任!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陌尘,你知道的,武功被废,根本不能再使用内力,而你当初,一而再再而三的运用内力,已经严重的亏损了身体。如今,要想好好地活下去,只有散了内力,彻底的废去武功,再慢慢的调养。如果你无法相信我,那么,我先废了自己的武功,这样,好么?”任何可以使他相信她的事,她都愿意为他去做。
“云轻,不要。”
就在师云轻抬起手,毫不犹豫的准备废去自己武功的时候,百里陌尘一把扣住了师云轻的手,眸底,有着波涛荡涤的感情在流泻:“云轻,我信。”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几乎让师云轻落泪!
百里陌尘将师云轻拥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紧紧地,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一样:“云轻,我信。以前,都是我不好,不该不信你。”
师云轻反手紧紧地拥紧了百里陌尘,身体微微的颤抖:“都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才让你不信我,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
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错:“云轻,原谅我,好么?”一直以来,他恨她的利用,恨她的绝情,却不知,竟是自己错得那般的离谱。“云轻,我不该不信你的,任何时候,我都不该不信你的。今日的一切,不关你的事,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是,即便这样,云轻,原谅我,好么?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没有怪你,从来没有。”
师云轻摇头,拥着百里陌尘的手,一紧再紧:“陌尘,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你会陪着我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么?”
百里陌尘微微松开师云轻,额头,轻轻地抵上师云轻的额头,笑着道:“当然,一辈子。”
师云轻也笑了,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百里陌尘,就是她的全世界。手,顺着百里陌尘的身体,一点点的上滑,最后,深深地闭了闭眼,毫不犹豫的散去了百里陌尘身上徐乱反噬的内力。
百里陌尘双手猛然紧握长拳,痛彻的疼痛压抑在喉间,不让其发出来。
“陌尘,我们还有一辈子的路,要一起走。”
“好!”
夜,繁星,悄无声息的悬挂天际。
师云轻半卧在床头,静静地望着身侧沉沉入睡的男子,舍不得闭上眼睛。窗外的明月与繁星,以及扬起纱幔的夜风,见证了她眼底的那一抹柔情。
“陌尘,后半生,我们牵手,一起走下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渗透进纱缦的时候,百里陌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着头顶的床帐,显然有一种不知身处何地的感觉。这时,身侧一道轻柔的呼吸声,引起了他的注意。慢慢的侧面望去,只见那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唇角含笑,沉沉的安睡着。眉宇间,罕见的安静而又平和。
百里陌尘侧了侧身,一手撑着头,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人,只觉得能如此拥她入睡,是此生最大的幸事。
“云轻!”
百里陌尘轻轻地唤了一声,伸手,将沉睡之人纤细的身躯揉人怀中,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再次沉睡过去。
窗外的太阳,一点点的高挂天际。
床榻内,两张脸,静静地靠在一起,呼吸缠绵,难分难舍。
另一处。
南宫琉璃浅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施恒,道:“施恒哥哥,我们去放风筝,好么?”
施恒一怔:“放风筝?”
南宫琉璃点了点头,拉着施恒便往外而去:“施恒哥哥,我昨夜亲手做了一只风筝,我们一起去放,好么?”
施恒不想破坏了南宫琉璃的心情,便点头,带着南宫琉璃出去。
风筝,在放到高空中的时候,南宫琉璃回头,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弄断了风筝的线,任由风筝飞走,而后,焦急的对着施恒道:“施恒哥哥,风筝飞走了。”
施恒不过是回了一下头,没想到南宫琉璃手中的线便断了,看着半空中越飞越远的风筝,显然是没有办法拉回来了,道:“琉璃,不如算了。”
南宫琉璃闻言,面色,倏然一黯:“那一只风筝,琉璃辛辛苦苦做了整整一夜,琉璃不要它飞走,施恒哥哥,你去帮琉璃捡回来,好么?”
“琉璃,那一只风筝飞到城外的沙漠中去了。”施恒犹豫,他清楚地知道,城外的沙漠中,被百里陌尘亲自布了阵法。
“施恒哥哥,你去帮琉璃捡嘛。”南宫琉璃拉着施恒的衣袖,面露祈求。
“琉璃,不是我不帮你去捡,而是……”
“施恒哥哥,琉璃还以为你是喜欢琉璃的,但琉璃没想到你连一只风筝都不愿去帮琉璃捡,琉璃再也不要理你了,琉璃自己去捡。”
南宫琉璃见施恒一直不答应,眼中闪过一丝水汽,挥开施恒的手,便快速的往城外的沙漠跑去。
施恒猝不及防,没有拉住南宫琉璃的手,只能快速的追着南宫琉璃而去。
沙漠中的城内,很安全,与世隔绝,但包围着城池的沙漠,却处处布着惊险,一不小心,便很有可能一去不回。
当施恒追出城池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南宫琉璃的身影,看着眼前‘平静’一片的沙漠,施恒心中,担忧至极,来不及回城找人,便只身冲入了沙漠中。
拐角处,一抹身影,在施恒进入沙漠后,缓缓地步了出来,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冷笑。旋即,身影向着城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