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崇的太阳穴严重抖了抖,他缓了两秒,才对闵佳人说:“小闵丫,你当初所遇到的古崇是我,但也不完全是我,确切的说,是我分出了几缕神识,放在了古崇的身体里,所以,你遇到的那个古崇,既能教你各种机关术兵法之类的东西,同时又兼顾了他本身多带有的扭曲因子。”
闵佳人消化了一会儿,然后后知后觉的问:“……你的意思是,变态的是古崇本身,而不是你的那几缕神识?换句话说,你的心理非常正常,没有一点儿问题?”
郁崇叹了口气,说:“你的智商……没事,好在你还是反应过来了。”
闵佳人小声嘀咕:“你说正常就正常,我咋觉得你经常不正常来着?”
郁崇:“……我一看就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好不?”
闵佳人:“不正常的人通常都坚持说自己很正常。”
郁崇:“……”无语两秒,郁崇瞪了闵佳人一眼:“故意跟我对着干是吧?小闵丫,你个熊孩子!”
闵佳人顿时就炸毛了:“说谁熊孩子呢?啊?谁是熊孩子?”
郁崇无奈了:“行行行,你不是,你不是,总行了吧?乖,你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先把炸药做出来,省的小仓的尸体就这么放在外头被野兽给叼走了。”
也是,小仓的尸体就这么放着,确实不大好。闵佳人于是不再打扰郁崇,自己坐在床上,看着郁崇捣鼓。
她可不是被他给迷住了。
身为一个文科生,闵佳人觉得,这是一个偷师的好机会!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手机和USB随身小空调就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模样。
郁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闵佳人说:“完成了。”
闵佳人:“这样就好了?这也太快了吧?”
郁崇十分受用,说:“若不是材料不够,就这么点儿小事,分分钟就能搞定。”
闵佳人羡慕的要命:“虫啊,你是学理科的吧?”
郁崇说:“什么理科不理科的,自学成才好不?”
然后闵佳人就愤愤不平了,噘着嘴说:“果然是人比人,比死人啊!”她一个文科生,当年上学哪会儿尤其对这种物理学的东西头大的要命,老师讲了都不一定能听懂,人家倒好,自学成才,还好她和这家伙不是一个班的,不,应该说还好她和他不是一个学校的,否则的话,每天听老师同学说某某某有多聪明,不用教就会了,那得有多心酸?!
郁崇拍着她的肩膀,说:“没事,你虽然对这种带电的东西没有什么天赋,不过机关术学的还是很不错的。在冷兵器时代,足够你用的了。就是在现代,你的那些看起来是装饰,其实是暗器的设计,也可以出其不意,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
闵佳人在心里暗道:“也只能从措手不及这里下功夫了。”
小型炸药做好了,郁崇就和闵佳人离开了小空间,然后在小仓尸体不远处,引爆了郁崇新鲜出炉的炸弹。
伴随着砰砰两声巨响,远处也传来了轰鸣的声音。
闵佳人后知后觉的问:“虫啊,不会是又弄出雪崩了吧?”
郁崇说:“没事,就算真来了雪崩,我把这周围用结界给圈起来,雪就进不来了。”
闵佳人将手弯曲成桶状放在眼前,眯着眼睛看远处的雪山。
好像确实是崩了,只不过,崩的却不是很大,闵佳人和郁崇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那轰隆的声音都消失了,也没有见着积雪奔腾而来。
已经停了。
闵佳人这才放下心来,和郁崇一起,先是将炸出来的洞给好好修整了一下,给弄得平整了,然后才将小仓的尸体抬了进去。
虽然已经炸出了洞,修整工作不大,可是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冻土层,所以一番修整下来,闵佳人还是累得要命。
修坑的时候,闵佳人选择了用?头,现在坑修好了人也放进去了,就剩下埋了。
郁崇从她手中拿过?头,说:“你休息一下吧。”然后自己拿起铲子往小仓的身体上盖土。
因为确实也累得够呛的,闵佳人也就没有跟郁崇客气。
郁崇拿着铁锹盖土,闵佳人则在一边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小仓的尸体慢慢被土完全掩埋。如果用雪将刚刚翻过的掩盖一下,谁也不会发现,这里居然埋着以为后世广为流传的达赖喇嘛。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小仓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定格为永恒。
她感慨的空档,郁崇也将用来当墓碑的木板给插好了。
郁崇问:“你说,咱们该在上头怎么写?”
毕竟,小仓在历史上的结局是十分模糊的,谁也无法确定他最后到底是怎样的死法。若是他们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木板上写出“六世达赖仓央嘉措之墓”这样的字样来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他们讲小仓的结局以一种肯定的方式告知世人了。
到时候出现在历史上的,也就不会是对于小仓死法的各种猜测,而是确确实实的,就是死了,死在了前往京城的押解之路上,被人谋杀而死。
闵佳人想了想,提议说:“要不咱不写是谁的墓,就写几句小仓的诗,当成是墓志铭吧。”
郁崇想了想,写道: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即便转世以后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片段,也仍然想找到前世的爱人。用这段诗作为小仓的墓志铭,也算是贴切了。
写完,郁崇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说:“手串已经放在小仓手里了,咱们回去吧。”
闵佳人点了点头。
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一刻,闵佳人再次看了看这座在后世被称为天堂的地方。
在这充斥着权欲和阶级的天堂里,不知道埋藏了多少个小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