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皱了皱眉,挥手,“走。”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她一手抓着栏杆,正准备爬上去,却被他扯了回来。
叶寒宇一把将她扳转过来,倾近身子贴着她玲珑的身段。
见他不放手,她扬起手,准备再赏赐他一耳光,却被他一把紧扣着手腕。
“怎么?还想打我?”叶寒宇眯起阴鸷的眸子,唇角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夏小樱,你知道打我的后果吗?”他捏紧她的下颌,逼迫她抬起头对视自己。
“你想干什么?难不成要在这里把我杀了?”她怒视着他,咬牙切齿道,反正杀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不陌生,不是么?
“你……”他皱眉,语塞,睨视着她双瞳中仇恨的火焰,心头莫名的颤动。
“你,你放开我!”夏小樱用力的推他,气喘吁吁道。
他微挑眉梢,唇角微勾,“真的要我放开?”
叶寒宇一把松开了扣在她腰上的手,噙着笑意往后退去,突然失去依托的夏小樱措不及防的一头栽进水里。
“啊--”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溅了她一脸水珠。
夏小樱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得逞的坏笑,愤愤的拍打着清凉的水,恨不得将他唇边的笑容撕烂,紧咬着唇瓣,隐忍着心中的愤怒,她努力的往池边游去。
她艰难的爬上岸,坐在游泳池边,吃痛的揉着浮肿的脚踝,秀眉紧蹙起。
老天,她的脚伤成这样还怎么走路?
倏然,一股灼热的气息靠近她,她警觉的抬眸,撞上的是一双炙热如炬的眸子。
叶寒宇弯下腰,毫不犹豫的将呆愣的她打横抱了起来。
突然被高空抱起,夏小樱吓得连忙圈住他的脖子,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不想死在这里,就给我乖乖闭嘴。”他移开视线,冷声警告着,大步流星的离开。
月光笼罩着他们的身影,洒下歪歪斜斜的影子。
“啊--”
“你轻点!”一抹尖叫划破了夜的静谧。
“唔--好疼,我不行了,你快停下来,停下来!”夏小樱皱着小脸,双手撑着身后,手心紧紧的攥着床单。
“啊--”夏小樱惨叫,脚趾因疼痛卷缩起来,身体不停的颤抖,该死的男人,是想要彻底的毁了她的脚么?
好疼,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脚是不是被他崴断了?
他站了起来,望着她紧闭的眸子,真的好想扑下去,狠狠的蹂躏她……
叶寒宇觉得自己就像跳入火坑,浑身被炙热的燃烧着,他对她的,莫名的强烈!转身,快步走向浴室,不久后,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
须臾后,脚踝处的疼痛渐渐的消失,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脚。
咦?好像不痛了?
夏小樱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随意走了几步,错愕的发现自己的脚并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她拿起自己的东西,一瘸一拐的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翌日。
铃铃铃--
铃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惹得床上的夏小樱皱紧眉头,抓起枕头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
可是,无论她如何拒绝听到这烦人的铃声,耳边总是萦绕着该死的铃声,甚至愈来愈清楚,对方似乎和她杠到底了,手机不休不饶的闹腾着。
她伸出一只手,胡乱的抓起手机,搁置耳边,“喂。”
“夏小樱,过来一趟。”里头传来虚弱且熟悉的声音。
夏小樱睁开迷茫的眸子,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她愣愣的看着手机,无比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一向底气十足的叶寒宇,今儿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虚弱?
他的房门虚掩着,夏小樱推开门便清晰的看见床上躺着的人。
昏暗的房间内,弥散着浓烈的酒味。
床头柜上,搁置着几个XO的空瓶子以及安眠药的瓶子。
夏小樱一把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顿时充斥着整个房间。
她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冷漠刚毅的侧脸,试探的叫了声“叶总?”
结果他只是皱了皱眉,好像没睡醒的样子,躺在床上纹丝未动。
夏小樱拿起一旁的安眠药的瓶子,不解的看着他,他什么时候也会吃这种药物?心烦?还是因为做了太多的亏心事,无法安心入睡?
“叶总?”夏小樱推了推他,却被他突然扣住手腕,他的掌心烫得吓人,鼻息浑浊而炙热。
夏小樱迅速将手搁在他的额头上,他的额头也烫的吓人,老天?他在发烧?
望着他一脸痛苦的样子,夏小樱咬紧唇瓣,邪恶的想要趁着他昏睡的时候,一刀杀了他!
可是,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是不是太对不起爷爷的离去?对不起她撕碎的心还有她心爱的孩子?她要一点点腐蚀他的心,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此时,叶寒宇倏然眯起眸子,望着夏小樱。
他的眼神迷离而朦胧,盯了她半响,才伸出手,再度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她措不及防的撞在他胸膛上,额头重重的撞在他刚毅的下巴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不要走。”他半模糊的呢喃着,声音沙哑而悲伤,口齿显得不清楚。
夏小樱听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她皱眉推他,“喂,叶总?”
“喂,快点起来,跟我去医院。”她一把掀起被子,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夏小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叶寒宇拖出了酒店,赶往澳门的大医院。
到了医院后,挂了急诊,几经折腾后才转入住院部,夏小樱望着他沉睡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夏小樱守在病床边,盯着输液瓶里的液体一点点下滑,不知不觉中,窗外早已大片暮色。
叶寒宇醒来时,落入眼帘的便是夏小樱东倒西歪的打瞌睡的娇憨样。
她静静的坐在病床边,一手托着腮帮子,像个不倒翁一般摇来摇去。
微风拂过,撩起她脸颊边轻柔的发丝,随风飘舞。
他望着她可爱的睡相,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突然,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他的血透过针管开始回流。
他微皱眉,正准备拔掉手上的针头时,却碰到她的手,扰醒了她。
夏小樱恍然梦醒,揉了揉惺忪的眸子,抬眸间,惊愕的发现针管里回流着大量的浓稠血液,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啊--对不起,我睡忘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她‘蹭’的一声起身,急急忙忙走向门口,却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不用了。”
叶寒宇抬起手背,毫不犹豫的拔掉了针头,鲜红的血液顿时向外飞溅。
若无其事的抽出一旁的纸巾,慢悠悠的拭去手背上的鲜血,仿佛流血这样的事情无足轻重,根本不能动摇他半分。
他掀开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头部的昏眩感让他觉得自己每走一步都不真实,有一种漂浮的错觉。
夏小樱连忙上前,扶住他,“你要干什么?”
“出院。”
“出院?!”
她惊呼,诧愕的瞪圆眸子,“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你差点烧成傻子了!”她的音量不知觉中提高了好多。
叶寒宇将一只手臂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偏着头深深睨着她闪烁的眸光,唇角微勾柒戏谑的弧度。
“你笑什么?”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夏秘书是在关心我?还是,你一直都这么关心你的老板?”
夏小樱一愣,脸颊飞上红云,眨眨眼,急解释,“我,我那是怕你病死了,我脱不了关系!”
叶寒宇冷笑了一声,收回手臂,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
“你想待在这里,我不会阻扰你。”
语毕,拉开门,毫不回头的迈步离开。
“喂!!”夏小樱气结的瞪着他的背影,搞错没有?她没生病待在这里干什么!
真是不知好歹的男人,最好是病死!
她匆匆拿起东西,跟上他的脚步。
喧闹夜市,弥散着各色小吃的香味。
她搀扶着他,来到路边摊上的小吃店,他轻车熟路的叫了一些吃的和几瓶啤酒。
“你来过这里?”夏小樱疑惑的望着他。
叶寒宇轻巧的开了酒盖,浅酌了一口。
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视线透过夏小樱,定格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位置上。
他是来过这里,七年前,第一次见到童彤的地方就是这里!那时的童彤,坐在那个位置,不知为了何事,哭得像个泪人,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一边喝酒,一边静静观察她的样子,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哭了一个小时?
那透明澄净的眼泪莫名的牵扯他心底的某一个地方,微微生疼。
后来,他大概知道了她哭的原因,小丫头第一次离家出走,来到澳门,一下飞机竟然弄丢了所有的行李。
于是,不知所措的坐在这里,傻兮兮的落泪。
他让人将足够她回国的钱转交给她,便离开了,本以为只是生命中一场匆匆过客,却不料两年后,再次相遇,他才愕然发现她竟然是童海卫的孙女。
命运捉弄人,让他终究是摆脱不了她的存在。
叶寒宇沉默不语,并没有打算要向夏小樱解释什么,只是将桌上的小吃推到她的面前,自顾自的喝着酒。
那种清凉的液体滑入心肺,似乎才能抵消心头莫名的烦闷。
“别喝了!”她一手夺过他的酒瓶,哐啷一声放在桌子上,严肃道,“我们回去酒店吧。”
对于她的阻碍,他不予理会,再度拿起另一瓶酒,喝了起来。
“喂!”夏小樱气得叉腰,现在是要怎样?他打算把自己灌醉了还是灌死?然后让她再将他拖去医院么?
该死的男人!她站了起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我警告你,别再喝了,我陪你出差,不是为了照顾你,陪你喝酒的!”
叶寒宇微挑眉梢,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手指,这个世界上感拿手指着他鼻子警告的人数她一个!他睨着她因生气而泛红的脸蛋,冷笑,“要不,夏秘书把这些酒都喝完,我们就回酒店?”
喝完?
夏小樱皱眉,盯着那几瓶啤酒,深思着,啤酒而已嘛,应该不会醉吧?
她坐了下来,帅气的拿起酒瓶,咕噜噜的一饮而尽。
而叶寒宇则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抹邪魅的笑意悄悄的在唇边晕开。
哐啷!
夏小樱将酒瓶重重放在桌子上,手肘抵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腮帮子,低垂着头,迷迷糊糊的呓语着,“我,我喝完了。”
“夏秘书?”叶寒宇推了推她,却不料她砰的一声仿若烂泥般趴在桌上。
喝醉了?
他清冷而狭长的眸子里噙着一丝冷笑,只不过几瓶啤酒就可以把她放倒?
突然,她‘蹭’地坐直了起来,眯着迷蒙的双眼,盯着叶寒宇,伸出手,直直的指着他的鼻子,掀唇欲言又止。
半响后,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笼罩着淡淡的伤悲。
鹅黄色的灯光洒在她透明细嫩的脸蛋上,长卷的睫毛下淡淡的阴影,红润的嘴唇微翘着,似乎在抱怨什么。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撩开她脸颊边的发丝,捏着她的瘦削的下巴,端详了半天,她的五官完全和彤彤不一样,可是,身上的气质以及神情却奇迹般的相似。
夏小樱,你究竟是谁,为何突然闯入他的生活,让他乱了方寸?
璀璨的霓虹闪耀着澳门的美丽。
叶寒宇抱着她,回到酒店房间。
她很瘦,瘦得让人心疼,仿若羽毛般轻飘飘的,有一种抓不住却想细心呵护的错觉。
慢慢的将她放在床上,叶寒宇累得在她身侧躺下。
该死,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对她的有多么强烈和回味。
如此秀色可餐的尤物就在咫尺,他又怎么放过?
他凑近身,薄凉的唇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大手将她拉近自己。
她伸出小手紧拽着他的衣服,呢喃着,“子墨,子墨。”
除了子墨,是谁在这么温柔的吻她?
叶寒宇的动作倏然僵化,他眯起阴鸷的眸子,低头看着她,子墨?
她的呢喃就像一盆冷水,‘哗啦’一声,将他的冲散了,胸腔里取而代之的烦躁的窒闷,是谁让她如此温柔的轻唤?
叶寒宇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利落的起身,大步走向外,砰的一声阖门,离开。
好痛!头好痛!
夏小樱揉着太阳穴,眯起眸子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她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顿时嫌恶的皱了皱鼻子。
好臭!一身的酒气。
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竟发现自己在酒店,她不是在路摊上和叶寒宇喝酒吗?
后来她喝醉了?喝醉了!!
夏小樱吓得脸色惨白,她喝醉了?有没有乱说什么?或者把心中的仇恨都说出来了?天哪!喝酒真误事!
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后悔不已。
心情烦躁的她,光着脚丫,随意拿起衣服便走进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