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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形容
    天,要怎样那形容他下手之重,要怎样描述那种沉重的疼痛?

    连日来疲累不堪、身体虚弱的安如雪立刻吐出一口鲜血来,然后,她的脖子再一次被修长漂亮却很冰冷的手指掐住,那诡异的神秘面具就仿佛死神在召唤一样,让她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下一瞬间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呵,昏迷之前她忍不住想,她多灾多难的一生当中其实可以找到一个可笑的共通点,那就是,她经常被人掐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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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知的囚牢里。

    一盆冰凉的冷水就那样倒在了安如雪的头上,刺骨的寒冷差点让她的心脏急剧收缩休克。

    她倒抽一口凉气,迅速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

    这一幕牢房里审讯犯人的场景,倒是很多电视剧里会放到,现在竟然又一次出现在了她身上。

    人生总是没有最悲剧,只有更悲剧啊。

    站在她面前的是拿着空了的水盆的是两个穿黑衣的男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单从身形上来看,应该就是之前在死人阁见到的两个蒙面杀人犯。

    其中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恭敬地转身朝着对面的一片黑暗说道:“少主,她醒了。”

    没有任何应答的声音。

    安如雪只觉得脖子后面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不知道从之前被打晕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饥饿和缺水同时折磨着她。

    早知道,那两个家伙刚才拿水泼醒她的时候,她就应该把握时机苦中作乐地马上张开嘴巴,多喝几口水了。

    空腹的胃部也很难受,绞痛得让她恨不得再次晕过去。

    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喉咙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嗓子也像快生烟一样,她艰难地说道:

    “水……我要水……”

    “给她水。”冰冷的声音从那距离有些遥远的黑暗的地方响起,不用看,仅凭声音安如雪也能听出就是那个一掌朝她纤细的脖子上拍下去、差点直接要了她的命的面具男子。

    那个人发话了,于是,立刻有人上前捏着她的脸颊粗鲁地将水灌到她的口中。

    “……咳咳咳,”她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好在,水润湿了干哑的喉咙之后,她终于能比较正常的说话了:

    “我说了我当时只是路过,你们的计划我一概不听不问不管,请放我离开,我是无辜的。”

    “才有了力气,这么快就急着为自己辩驳了?放心,我暂时还不会杀你。”或许是因为看不到表情,神秘男子的声音一直很清晰的传入安如雪的耳中,让她印象深刻,但,记忆里好像并没有谁的声音是这样低沉暗哑的吧?

    可是,能那样计划周全地进夜晚家死人阁,能对地形如此熟悉,甚至能安插一个卧底潜伏进叶千绝这种特别机警的人身边,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应该是很熟悉叶千绝或很熟悉叶家别墅的人啊。

    她在叶家呆了那么长时间,牢房呆过了,死人阁呆过了,两兄弟的院落都呆过了,既然这家别墅上上下下这些地方她都去过,甚至居住过,那么,所有叶家别墅内的人,她基本都应该已经见过了才对。

    声音如此特别的人,她该听一次就不会忘记的。可是现在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完全找不出对号入座的人。

    “怎么?在猜我是谁?劝你别白费心机了。我问你,为什么要来死人阁?”

    安如雪还在思考,没有回答。

    面具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来,看着她披散着一头长头发被铁链捆绑着。

    她的衣服因为之前在死人阁摔了一跤,又被他安排人毫不怜惜地直接带过了,衣服已经脏了,破了。可是她的眼神却依然很干净倔强。

    “我在问你问题,你听不到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之前的苦头还没有吃够么?”

    安如雪现在深刻地知道她现在说什么对方都不会放她走了,因为他们认定她听到了所有不该听的话,见到了不该见的人,即使那个人戴着神秘的面具。

    估计到现在没把她杀掉,已经算是她的运气了吧。

    既然是这样,既然已经注定了结果,那她又何必多说呢?多说多错,只会让猜疑和死亡来得更快一些。

    “不愿意回答是么?”面具男子冰冷地笑了笑,“很好,刚好我也没时间来拷问你。木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是!”那个叫木头的手下很响亮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头对安如雪姑娘阴森森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接下来所有要遭受的罪,就请慢慢体会了!”

    看着木头那张狠毒兴奋的脸,安如雪直接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人应该是个虐待狂吧,应该早就手痒了吧,应该早就想找机会狠狠地折磨她这个好不容易到来的囚犯吧?

    神秘面具男子走了以后,那个叫木头的拿着刑具走了进来:

    “看姑娘的神情,似乎是怕了?没错!我告诉你,只要我这一鞭子狠狠地抽下去,再泼你几盆盐水,没有谁不怕的!”

    那木头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继续恐吓道:

    “我这里可是出了名的铁血政策,通常从我手里过一遍的囚犯,男人都会四肢不全,女人都会彻底疯癫!”

    但是,不管怎样,相对来讲,我还是对女性稍微温柔一些的!

    请姑娘你放心,我年纪也一大把了,不可能对你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但少主的命令不可违抗,你看,这回我就随便挑选两样方式来拷问拷问你,怎么样?”

    他说是这样说,却丝毫没有要询问她意见的意思,直接将她连铁链一起拽起来,拖入另一个相连的酷刑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人型十字架,上面放着手铐脚铐和一些非常细的小钉,简直就跟历史教科书上面描写的上帝耶稣在临死前所受的刑法一样……

    安如雪还来不及苦笑,已经被几个人强制地摁在了上面……

    那些细小的钉子立刻穿透了她早就残破的衣服和肌,肤,刺入了血肉!

    即便再能忍,安如雪也忍不住惨叫一声,痛得死去活来,冷汗很快将乌黑的长发浸湿。

    她想挣扎,可是四肢很快被沉重的铁链再次捆绑住!

    然后,木头笑着,一张脸上充满着比任何老人都要慈祥的笑容,狠狠地将她的长发揪住,再用一张冰冷的湿毛巾将她的脸完全盖住!

    紧接着,木头温和的声音传来,像在安慰最喜爱的孩子:

    “乖乖的不要动,动的话,血会流得更快更多哦……躺好不要动!”

    地狱般的时间计时开始……

    三分钟过去,正当安如雪在疼痛与呼吸困难的双重折磨当中,以为自己这次必定必死无疑的时候,她脸上的毛巾被取了下来,她像挺尸在岸上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鱼终于被抛回了大海一样,拼命地咳嗽,呼吸,皱眉,喘息,再咳嗽。

    木头拍了拍手表示赞赏,说道:“正是一个硬骨头的姑娘。好!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去死人阁,而且偏偏选在那个时间段去?有什么阴谋?还是你听到什么风声,想要在暗中窥探一些什么?”

    安如雪心想,今天真是遇到真正的变态了,完全已不动声色的折磨人为乐,跟这叫木头的相比,其实叶千绝那个恶魔都还要善良得多。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憎恨那个恶魔了。

    在最变态的环境面前不能永远保持沉默,最聪明的办法只有四个字:随机应变。

    安如雪用力摇了摇头,再次申明道“我再诚恳的说一次,我真的只是路过,我是想去采摘草药的。”

    “哦?那采摘草药干什么呢?叶家大院的死人阁禁地是你能随便进去采摘草药的地方?”

    “……”安如雪发现,她实在无法与这变态的木头沟通。看这老人一直笑得慈眉善目,不仅手段狠厉,就连举一反三的逆向思维也如此敏锐,实在是巧舌如簧!

    如果她试图向这位变态的木头交代清楚一件事,那么势必层层环绕,如抽丝拨茧,他会一环扣一环,逼问得你想自杀。

    瞧瞧变态木头问的什么问题,难道气若游丝受尽折磨的她要在这里开始给他讲故事,讲述她一切的悲剧史,从她苦逼的身份地位开始说起,然后说起更悲剧的如何囚禁在叶家别墅内的血泪史?

    哦……那还是直接杀了她吧。况且,即便她说了,估计这人也不一定信,而是只会问出更多的变态问题。

    等了大概十秒钟,木头没有得到安如雪的回答,眼看着钉子、毛巾再一次要残忍地落下,安如雪真的有些自嘲,有些欲哭无泪了,为什么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受尽苦难,而她的生命中,除了已经消失不见的冰之城,再也没有人像勇士一样来救她?

    安如雪微微张了张口,干涩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幻觉,看见一片模糊的光景:

    “冰之城,你一直与我同在对不对?

    我在哪,你就在哪,对不对?

    冰之城,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个人发生了好多的事,过得好艰难,好不愉快,也……好不幸福。

    好多的事情,我都只想跟你说。

    等你哪天突然出现的时候,我就一件一件将我的经历讲给你听,到那个时候,我必然是笑着说的,无所谓的神情,这样,你就觉得我是真的长大了,可以实现当初的诺言了,然后……再也不把我一个人……抛下……

    冰之城,你一定还活着吧?

    你一定要活着哦!

    你必须活着!

    其实,你是我在这十多年里,在没有宝宝之前,活着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钉子的一部分被彻底钉入皮肉时的感觉,简直是痛彻心肺……

    幻觉消失了,疼痛回来了。

    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了,看着那些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安如雪一向干净清澈的眼睛似乎都染上了赤红色,愤怒地怒骂道:

    “我说了,我只是路过!路过!”

    用力的咆哮过后是她虚弱的急促呼吸和逐渐冰冷的倔强眼神。

    “啧啧,这姑娘真是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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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木头向神秘面具男子汇报审问的情况。

    “少主,有结果了。”

    “她说了什么?”面具男子仿佛问得漫不经心。

    “她说她去死人阁只为采药,那天只是路过。无论我怎样问她,她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句回答。”

    “……哦?”面具男子突然回头看着他,眼神冰冷异常“……按照我的吩咐,你没有真正伤到她吧?”

    “没有,只是身上不小心被囚牢里的钉子刮伤了,不碍事。”

    “刮伤也不可以!你是怎么做事的?!”神秘男子冷冷地命令道,“立刻让医生前去为她消毒包扎!”

    木头吓得倒退了两步,却又立刻意识到这样是大不敬,于是又不得不再次弯腰低头走上前来,连连点头说道:

    “是是是,少主您放心,我这就去。不过,我听她在精神错乱的时候恍恍惚惚提过一个名字,冰之城!少主,这可与我们正在进行的高端机密要关啦,我总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神秘面具男子微微一怔,“……你没听错?她确实提过冰之城这个名字?”

    “是的,少主。”

    木头退下之后,神秘男子的神色凝重起来。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安如雪并不简单,否则她又怎能在叶家别墅行走自如。

    看来,在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有必要继续严刑拷问,不能心软。

    于是,当安如雪第二次被冷水泼醒的时候,她已经无悲无喜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

    晚上牢房里很阴冷,没有被子,衣服残破,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她的脸已苍白到毫无血色,全身发冷,像是被关在寒冷的北极岛屿虐待了三天三叶一样。

    这样不见天日的拷问,眼看着时间流逝却不知道白天黑叶的感觉时常会让她精神错乱,以至于安如雪再次听见神秘男子的脚步声的时候,都有一种想要冲过去直接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次想好要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么?”微光照在神秘男子的黑发白衣以及银色面具上,永远带给人压迫感。

    但人压抑到极点的时候往往会不顾一切来宣泄自己的情绪。安如雪不知道自己失踪之后叶千绝那个恶魔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以为她直接抛弃自己的孩子逃走了?

    她不见了,恶魔还能遵守约定善待她的孩子吗?还会准时喂血给孩子解除异变的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