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初连连摇头。

    她埋着头，豆大的眼泪不住地往下落，最后滴在了老祖宗的手背上。

    “初初，你呀，很善良，偏偏却又是倔强的性子……”

    老祖宗用指尖抹了抹那一片已经变冷的泪痕，忍不住再次叹息道：“初初，你和夜家那个人不合适啊……”

    “可是，我现在很幸福。”

    裴初初直直地望进老祖宗的眼里，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就像是暗夜里的北极星，明亮又蕴含着力量。

    见她如此固执，老祖宗只能叹气，“你知道涂氏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下午的时候，涂氏就跑到老祖宗这边来嚼舌根。

    那些话，自然是针对裴初初的。

    “奶奶，你知道二娘的为人。木家在她的眼里，其实就只是她的踏脚石，包括她和二叔结婚，说白了，也只不过是想和裴家攀上关系罢了。”裴初初心知肚明，如今说出来是想让老祖宗放心。

    因为她不是一个蠢货，早就已经把涂氏的野心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初初，她说你找了一个贴身保镖。”老祖宗忍不住又咳了两声，缓了缓才又继续说道：“是这样吗？”

    裴初初也不藏着掖着，索性就承认了。只见她抿了抿唇瓣，带着几分乞求，“奶奶，我很少求你。难道我想在身边养一个人都不可以吗？”

    “只要你跟小七结婚，完成裴家继承人的仪式。你想养几个人，我都不会反对。”老祖宗无奈地摇了摇头，“初初，你真的以为我是老糊涂了吗？”

    听到这话，裴初初的脸色顿时一僵，“奶奶……”

    房间里，空气变得凝滞起来。

    老祖宗的叹息声，好似一缕细烟，蔓延在空中，很快就消散了。

    裴初初的胸口感到一阵闷痛，于是顺着床边缓缓地跪了下去，“对不起……”

    是啊，裴家到处都是老祖宗的眼线，所以可能已经早就知道夜厉行的潜入。只是老祖宗选择了沉默，那么究竟算不算是一种默认呢？

    这话，裴初初却没有问出口。

    “初初，裴家继承人的位子，不仅仅是感情用事就可以胜任的。”老祖宗显得疲惫不堪，“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裴初初红着眼眶，拼命地摇头，“奶奶，不要说这些……”

    不吉利的话！

    “初初，我的身体如何，其实我自己清楚得很。”

    不然，老祖宗也不会想方设法让裴初初回到青山。如今具有继承人资格的，真的就只有裴初初而已。

    至于木里里，也顶多是替补的身份。

    唉……

    老祖宗的唇一张一翕，原本是还想说什么，可惜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耗尽了，最后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皮越来越重……

    “奶奶？”裴初初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她的手臂，“奶奶，你不要吓我……”

    顿时，裴初初就赶紧把手指搁在了她的鼻子底下。

    还好有温热的气息，尽管很微弱。

    裴初初拉起她的手，然后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最后又忍不住用光洁的额头蹭了蹭她冰冷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