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敲响,施逸阳回头应道,“进来。”
施毅明推门进来,探着头道,“吃饭了。”
“我不饿,你们吃吧。”施逸阳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歪头倒在床上,默默的看着手机。
施毅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眼看跟方彦的婚事差不多就成定局,却查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正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弟弟。可他却一门心思的想着许沫,为她担心,为她忧虑。
“怎么了,不舒服?”施毅明伸手去探施逸阳额上的温度。
“没有。”施毅明躲开了他,笑道,“哥,你忘了,我也是医生。”
施毅明勾起嘴角笑笑,一双狭长的眼睛看着弟弟,“起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我不要,待会儿喝多了又要被老爹训了。”
“不会的,他不在。”
施逸阳闻言坐起身来,眉开眼笑,“那你不早说。”边说边勾住他的肩膀道,“我们不醉不归。”
“好。”见弟弟展露笑颜,当哥哥的自然要舍命相陪。
餐厅里,一桌子的菜相当丰盛。兄弟两相邻坐在圆桌前,你来我往的倒着就,举杯,干杯,一饮而尽。酒过三巡,施逸阳便红了脸。
“哥,你说沫沫会是谁家的小孩?”
“不管她是谁家的小孩都跟我们无关。”施毅明酒量出奇得好,是那种越喝越清醒的类型,“逸阳,答应哥哥,不要再管许沫的事情了,好吗?”
“我没管。”他开始狡辩,“只是随口问问,朋友圈里大家都在问呢。”
“好,随便问问。”施毅明摇头叹气,“你啊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关心的。”
“有啊,你的婚姻大事难道不该关心一下?”他正在找合适的时机将秘密告诉给他听。
“算了,”他苦涩一笑,“我还是不关心了,要结的总归要结。我既然逃不掉就只能认命。”
他的语气颇为无奈。他看在眼里心头阵阵生疼。他多希望能为他减轻痛苦。
“方彦,”施毅明试探性的说道,“你可以不娶。”
“不可能。”施逸阳摇头晃脑,摆摆手,“爸爸那么固执,就算我以死相逼他也无动于衷,我啊,注定要娶方彦的。”他顿了顿,喝掉了杯子里的酒,“娶就娶吧,不过就是个仪式。”
“可你并不爱她。”
“是不爱,可老爹之命不可违啊。况且我也没有沫沫的那种勇气。”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不清,眼神渐渐失去了焦点,想要夹菜来吃却怎么也夹不起来。
施毅明忙夹了菜放进他嘴里,见他迷迷糊糊的只好作罢。算了,改天再说吧。
“哥。”施逸阳歪斜的身子靠在施毅明的肩膀上,“你会不会想嫂子啊?”
施毅明停顿了一下,一边往他杯子里倒酒一边回道,“不想。”
“啊?”他好像没听明白似的,“你不爱她?”
“或许吧。”他淡淡回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照理说是爱的,可事实上并不爱啊。她不过是父亲强加给他的女人,他们的婚姻也仅仅是一场仪式。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更痛了。自己走过的路为什么还要让弟弟再走一遍?明知道他会伤痕累累,为什么还要放任他跳进去?
“逸阳。”他抓着他的双肩,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相信大哥,这一次,你不需要娶方彦。”
他勾着嘴角笑看着他,傻里傻气的笑笑道,“好,我相信大哥,不娶方彦。”
飞鸿山庄。
许沫吃饱喝足,厨子才敢下山。
屋外的雨渐渐大了,风也大了。
她独自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屏幕,结果什么也刷不出来。才发现手机没信号。
“猪,你好。”龙玉琴飘进来揶揄道,“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躺,你可真厉害啊。”
“这能怪我吗?”许沫坐起身来,背靠着沙发背,一副慵懒模样,“要不是唐谦兽性,我至于过这种米烂的日子么?”
“呦,还怪起别人来了。”龙玉琴睨了她一眼,飘进猫笼抱起黑猫,“小谦是正常男子,兽性一点怎么了,你是他的女人自然要为他排忧解难。”
许沫闻言送上大白眼一个,什么排忧解难,说得可真好听。
“好了,我没想跟你斗嘴,这么晚了小谦还没有回来,你倒好,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一声,自己吃饱喝足,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手机没信号啊。”许沫懒懒回道,她又何尝不想跟他打个电话呢。男神虽然兽性了点但毕竟是男神。她的男神,一日不见想的慌。
“是吗?可能是大风大雨的缘故吧。山上就这点不好。”
许沫重新躺下来,一手枕在脑后,目光落在天花板上,“阿姨,谦为什么要住在山上啊?”
“山庄是夫人生前留给他的遗物,小谦自然就住在这里。”
“这样啊。”许沫若有所思,想想也挺悲伤的,住在没有母亲的房子里,不知他有没有因为想念而偷偷哭过。
“听说许沫不是许家的孩子?”龙玉琴飘出猫笼来到她脚边坐下。
“嗯,我知道。”她点点头,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不是,你既然能看见鬼难道就不曾见过许沫?”龙玉琴疑惑了很久,思来想去都没弄明白。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一次也没见过。”
“按理说她应该有很多心愿未了,会来找你才对。”
“是呢。”她也觉得,“可她真的一次都没来过,连梦里都不曾见过。”
“哎,玉带,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啊。”
玉带现身道,“我哪知道啊。说不定她对红尘没有半点留恋,就那么走了呢。”
龙玉琴狐疑的看着她,笑笑道,“我说玉带大人,你知道的事情可真少啊。”
“我只是一条玉带,知道的当然少。”玉带不喜不怒,一本正经的样子叫龙玉琴不由得发笑,
“算了,问你等于白问。我还是不操这个心了。”说罢飘走了。
玉带见她离开便隐身腰间不再言语。
许沫觉得无趣,便起身上楼看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