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地照顾你,直到你好起来。”
她强硬的声音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我那样对你,其实你根本不必这样。”
“后来你不是也很好吗?”锦瑜毫不犹豫就答。
盛世欢皱了一下眉,眼底更加灰暗,“你是为了报恩?”
锦瑜有些无语了,平常他调情,撩妹简直是大神中的战斗力,现在生了病,反而低能?
她为了报恩,也不用性命搭上吧!
她转过身,“最近是谁在照顾王爷?”
离渊怕她误会什么,当即道:“王爷不肯让其他人近身的,只有卑职近身伺候,但洗漱都是王爷自己来而且怕传染,也刻意隔离了。”
锦瑜咕哝道:“大男子糙手糙脚的。”
“现在起,我会寸步不离地照顾他,另外,他之前所用之物悉数焚毁,你去弄些热水来,他需要擦擦身体,然后换掉衣服。”
“是,王妃。”
离渊正准备离开,锦瑜又叫住他,“让太医挤出时间,集合在一起开个会。”
“开个会?”离渊抓抓头,没太明白。
“就是商谈一下时疫的药方。”
“懂了。”离渊想,根本不用挤,太医是一筹莫展,除了预防健康的人得病,那些已经得病之人只能等死。
锦瑜想了想,又道:“你介意我近身伺候吗?”
未免没有揶揄的味道。
盛世欢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没关系的。”
他虽然有些抗拒,可是她是他的妻。
“洗漱过后,你就睡一觉,这个时疫我已经有了一些苗头,不过还是确诊一下,待会我出去看一看。”
她将手合进他宽大的手掌,“相信我,我会治好你的,就算治不好,有我陪你下黄泉,也不委屈你了。”
盛世欢怔怔地看向她,“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盛世欢这次似极有耐心,“为什么肯陪我一起死?你不像会轻易舍弃生命的人。”
锦瑜轻笑,“我也不太明白,也没想去想太明白,鬼知道是不是那等和离书搞的鬼?”
盛世欢突然有些不懂她,可是还有时间吗?
他原以为她最向往的是自由,可现在她愿意陪他一起死,她的眼睛里没有畏缩,只有赤子般坦澈的光芒。
如果他可以好起来,他想所有的阻碍都不再是阻碍,他会给她荣宠无双,任何女人都无法企及的宠爱,包括云水心。
或许他还感谢这场时疫,让他变得果决起来。
锦瑜盯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揶笑道:“我好不容易才将云水心打败的,你不知道,她为了你,不惜暴露,她也很想来陪你呢!”
她眯起眉,笑得有些狡猾,“我是不是很恶毒?”
“不,”盛世欢认真道:“我相信妤儿赢得堂堂正正,没人可以诟病。”
“而且,”他收拢掌心,“现在我只想要你陪着我,多一个人,不是阻碍吗?”
他承认他亏欠云水心,可是他爱的只有锦妤,他也愿意保云水心一生无虞,让她生活无忧,但绝不是娶她这种方式。
一生只有一个,那个人只是锦妤。
若不是她,他或许不会有这种执念。
两个人心意相交,离渊站在门口,咳嗽一声,锦瑜尴尬地收回手。
离渊心里很不是滋味,既心疼又欣慰,王爷的快乐全是王妃带来的,可却负了他最爱的女人。
“王妃,水来了。”
“嗯,谢谢你。”
离渊有些惶恐,奴才为主子办事本就是应该的,哪里来的谢不谢?
“离渊,你先去忙吧!”盛世欢紧绷着脸,被人打搅这种温情的时刻,他是狂躁的。
离渊也识趣,放下热水就走了。
锦瑜将热水倒进一个银盆里,这样有利于杀菌消毒,她从怀里掏出一瓷瓶,倒了一点自制的消毒液。
伸手去脱盛世欢的衣服,他的呼吸都是紊乱的,身体紧绷,当她冰凉的指尖触到他的肌理,他整个人就不淡定了,狂喘气。
“你紧张,要不自己来?”
“还是你来。”努力平稳的声音还是听出一丝羞涩。
这个男人会羞涩?
锦瑜甩去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你真的不要自己来?”
盛世欢坚定地摇摇头,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好,锦瑜前世也不是没有见过裸露的男性尸体,送来解剖的很多。
她没什么害羞的,直接解了他的衣带。
腰腹挤着马甲线,赫赫腹肌,肌肉紧绷而结实,身躯精瘦,这身材,她给难分。
原以为他有些瘦弱,看来都是宽大的袍子害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女汉子,可是看着这好身材,她还是忍不住咽口水,脱口道:“你身材这么好,那些侍妾难怪争奇斗艳了。”
盛世欢眼神幽暗,她在说他宠幸很多女人吗?“你不喜欢?”
锦瑜撇撇嘴,“我哪有什么资格?”
盛世欢湿漉漉的手去碰她,又刻意离得远了,“你若是不喜欢,我若可以死里逃生,她们都可以解散。”
实在不想顾忌什么了,经历过生死,他才知道复仇远没有快乐重要,倘若这个天下要拿她去换,他情愿不要。
锦瑜只怕这样的宠爱了,尤其是一个要当皇帝的人,“别想多了,我就随口一说。”
盛世欢没有辩驳,他现在生死难测,实在给不了她什么承诺,或许都是空想。
洗漱后,盛世欢自己穿了内衣,锦瑜服侍他上床,盖上被子。
“睡一觉吧,睁开眼,我还在你的身边。”
盛世欢点点头,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没有什么比喜欢的人待在身边的感觉更好。
“你先去洗手,最好换身衣服再出去。”
“我自己比你更懂。”
锦瑜掀了帐子走出去,离渊就候在外面,“太医们都来了吗?”
离渊点点头,“王妃,卑职领你去另外一个帐子。”
锦瑜走了一段路,掀开另外一个帐子,里面挤满了人,锦瑜和云水心比试的事都传到了太医们的耳朵里,日夜钻研这几日,药方都不对,太医们都有些绝望了。
听说锦瑜对时疫有见解,太医们看锦瑜的目光就像看救星似的。
锦瑜有些受宠若惊,怎么都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也不能十分笃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啊!
锦瑜咳嗽一声,太医们便收回打量的目光,倒不是他们鲁莽,实在是焦灼啊!
“大家都来了啊!”莫名浓重的气氛,锦瑜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嘉妃有什么高见?”有性急的太医就已经忍不住,单刀直入了。
天晓得,他们快要逼疯了,心里惶恐得要命,还要一个劲去安慰那些百姓,可盛世欢患了时疫,实在叫他们大受打击。
“现在很晚了,太医们忙碌一天也没有休息,我知道你们心急,可时疫就是容易入侵体乏质弱的人。时疫到底是不是我设想的那样,还需要验证,所以我现在说一下明天要做的事,大家就去休息吧,我还要仰仗各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