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烈此时道法已近恨道,只差一线,天狐拳术也习得了三成,哪里怕他?脚下错步,已转到了雷明身侧,拳势上扬,击中了他的手腕,那木棒立时脱手。雷明未料到这少年竟有如此功夫,也算他身手了得,立时缩手护腰,提膝向滕烈顶去。滕烈身子原地滴溜一转,化去了他的来势,向后退开,双手一扬。雷明看他手中,左手是他的木棒,右手是他的防毒面罩。妙手取物本是滕烈的拿手好戏,更何况此时的滕烈,一身艺业已非昔日可比?
雷明发一声吼,便欲再度上前。忽听边上那少女笑道:“你们已经输了,还打什么?”
雷明扭头一看,当时作声不得。原来雷安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雷安手中的木棒和面罩,自也已到了少女手中。
白玉笑道:“你这朋友现在未死,却保不得一会儿不死。他实是不该用一双贼眼看着我,竟然还流出口水来,太恶心啦。”
雷安和雷明本是兄弟两个,雷安的身手还在雷明之上。雷明见雷安已是如此,登时明白,适才他们追寻的身影,正是眼前的二人。看二人如此功夫,他知道逃也无用,便也不存此想,蹲下身去探看雷安的伤势。他看遍了雷安的全身上下,也寻不到一处有伤,甚感诧异。
白玉道:“你可看看他的眼睛,有何异状?”
雷明向雷安的眼睛看去,只见他的眼神涣散,瞳孔似乎正在缓缓张大。而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雷明知道自己的兄长命已不久,看向白玉,面上露出了哀肯之色。
白玉道:“他不该看我的眼睛,中了我的天狐媚术。你要让他活转原也不难,只需我们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若是答的慢了,来不及施救,那也是无法可想。”
雷明连忙点头:“姑娘请问。”
白玉道:“我要问的已经问过了,那就是这宅子的主人是否很是有钱,他的钱是否来路不正?”
雷明道:“这宅子乃是天罗集团所有。天罗集团的钱,来路是否不正,我便不知道了。”
白玉听他说不知道,转头向滕烈道:“若虚,咱们走吧,人家可不愿意说。”
雷明连忙抢道:“不正,不正!”
白玉诧然道:“什么不正,你是说我的来历不正吗?”
雷明哪敢还口,道:“是天罗集团的钱,来路不正。这个你可不要告诉郑主任,说是我说的。”
白玉微微一笑,对滕烈道:“我问完了,还是你问吧。”
滕烈当下问道:“你们要寻的这宿目天虫,是什么来历?”
雷明道:“这宿目天虫是集团公司不知从何处寻得,带往此处。有什么用处,我也不知。”
滕烈不知道他是否撒谎,也不以为意,又问道:“那么这天虫生得什么样子,你可知道吧?”
雷明道:“这天虫的模样,就和家养的蚕虫一般,只是遍体赤红,行动甚速,据说此物最喜的便是食人脑髓。”
滕烈又问:“那么它是如何钻入人的头颅之内?”
雷明道:“这个正是奇事。天虫见到人,只需倏地一声,便钻进去了,连个伤痕也见不到。”
滕烈忖道:“莫非这天虫与郑一平一般,有异次元通行的本事?怪不得郑一平对它如此看中。”又问道:“我知道郑一平的小儿子偷看天虫,被它跑了出来。那小孩可死了吗?”
雷明摇头道:“郑主任极爱这个儿子,在他身上涂了异种药物,天虫便没有钻入他的身体,而是自行离开。”
滕烈把玩着手里的木棒,似要旋动机括,问道:“那郑一平的小儿子,他身上涂的,可是这棒中的毒药?”
雷明连连摇手:“不是,不是,你可别动那木棒,放了毒气出来,可就糟了!”
滕烈展颜一笑,停手问道:“还有一事,便是为什么你们来到此处,连一把刀都没有?”
雷明道:“来到此处的通道极为怪异,其他的东西都可通过,偏是金属的东西便过不来。”
滕烈点头道:“是了,来到此地,自然有一个通道。这通道的两端入口,却在何处?”
雷明道:“一处便在那天罗大厦的楼顶。另一处便在这大宅之内。”
滕烈又问:“这宅子极大,却在宅子的哪个方位?”
雷明摇头道:“这个我却不知道。每次离开这宅子回去公干,我们都是被蒙了双眼带去,故而不知路径。”
滕烈正欲再问,白玉忽道:“好了,够啦!你要问这回去的入口,可是想离开此地么?”
滕烈确实是想离开此地,便不由自由地问了出来。听得白玉一说,脸上微微一红,道:“好,那我便不再问。你把他这个朋友唤醒过来吧。”
白玉暗运玄功,轻轻捏了一个印诀,施在雷安的身上,然后道:“好了。这下他死不了啦。只是要养上三个月才能行动如常。至于身上的功夫能否保住,我可就不知道了。”
雷明又看那雷安的眼睛,见他眼神已恢复如常,只是面色甚为虚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玉道:“我知你如此带他回去,必然难以交待,不如你也陪他,在这里睡一时好了。过不多时,必然有人来救。”她也不待雷明允可,身形飘动,已到了他的面前,一拳将他击昏在地。
滕烈讶然道:“你打他做什么?”
白玉轻轻一笑:“我打昏了他,咱们便可脱了他们的衣服穿上,再戴上这面罩,混到那群人里去,这可不是好玩?”
滕烈道:“他们既在这里,咱们又不出去,找他们做什么,没的惹麻烦上身。”
白玉笑道:“你不找他们,他们可要找你,这就要来啦。”
滕烈凝神倾听,果然听到有人声越来越近。再过了一时,只听一人道:“在那边,定是在那边,快找,不可再次放走了他!”
滕烈苦笑道:“那还是依了你,换上他们的衣服吧。”
白玉却摇了摇头:“现在再换,恐已来不及啦。”
就在此时,滕烈忽觉脚下有些异动,忙低头见去,只见一道暗红的细痕,速度极快,就在在地面上向着他们蜿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