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珠笑道:“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的天目虽然厉害,却又怎么看到它自己?那个火球,就是寄在你的天目之中。”
滕烈道:“那火球究竟何物?”
灵珠道:“那便是宿目天虫自己。你当初其实并非将天虫完全化掉,化掉的只是它的至阳之气。那天虫因你之功,已经起了变化,现在可说是一个茧。”
滕烈讶道:“茧?”
灵珠道:“正是。你道这天虫永远便是一条虫么?此虫既已化身为茧,终有破茧成蝶之日。”
滕烈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脑袋里飞出一只蝴蝶,那又是何景象,问道:“这天虫破茧化蝶之时,我会如何?”
灵珠答道:“不知道,生死未卜,全看你的造化。”
听到此时,滕烈还未说话,白玉却不由得“啊”了一声,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灵珠又道:“你若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最好早早办掉,否则到了那时,或许一切晚矣。”
滕烈默默不语,他自是不甘身遭不测,可是又全无办法可想。灵珠要他办掉未了的心事,而他最大的心事,便是眼前的白玉。只是他对白玉爱之既深,又知她已有心上人,便不忍让她为难。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心事未了呢?一时之间,与他关系较近人的一一在脑中闪过:关盼盼、宋楚歌,宋超然、孟婆婆、艾青竹、艾琳克丝、美杜莎、方柔素……只是这些人在他的心中虽然重要,却没有一个比得过眼前的白玉。
滕烈沉思片刻,忽然抬头向白玉道:“白玉姑娘,我有一事问你。”
白玉道:“什么事,滕兄请讲。”
滕烈道:“你今晚对我说过,你有一个朋友甚是要好,甚至将我认做了他。提起他时,你还掉下了泪来。你这个朋友,他现下身在何处?”
白玉叹息道:“他还能在何处?我已经寻到了他,却仍然寻他不到。”
滕烈听得不明所以,却也隐隐猜到,问道:“可是这个朋友移情别恋,再不理你?”
白玉道:“他理我还是理的,只是再也不肯认我。”
滕烈道:“我有心在未卜之日到来,帮你做一件事。这个朋友对你来说,想是极要紧的。我便帮你寻他出来,让他重新认你,你看可好?”
白玉苦笑道:“如此甚好,只是事件有些人,恐是人力所不能及,便是你倾力帮我,想必最终也是没有法子。”
滕烈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件事我是帮定了你。只是眼下我还要去参加一个会议。你若没有他事,便跟我同来如何?会议之后,你带我前去寻他。我便是不明白,你一个如此……如此的女子,他怎忍心舍你不顾?”
白玉道:“我如此云游天下,便是为了寻他,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和你在一起,却是给你添麻烦啦。”
滕烈道:“这个无妨,有你同行,路上也多些趣味。”
白玉点了点头。她既知自己在以后的数日将与滕烈相伴,一颗心便也放下了少许,运桨如飞,划向当初滕烈登舟之处。滕烈与她,也是一般心思,再不介意这小舟是快是慢。正行间,滕烈忽然又想起一事,对那灵珠道:“灵珠师傅,我还有一事相询。”
灵珠笑道:“怎么又有一事,你且说来。”
滕烈道:“我有一位兄长,名唤蓝木乌龙,你是见过了的,就是他。”说着取出了蓝木乌龙所化的蓝色小球。
灵珠道:“是了,他那日妖力大耗,是我将他化成了这般模样,却不知他还要沉睡多久。你要问什么?”
滕烈便将那日他将道力注入蓝木乌龙体内,放出木系妖气,吓走土系恨道高手之事说了出来,问道:“这蓝木大哥既在沉睡之中,为何却能发出妖力?”
灵珠讶然道:“果真?”
滕烈点了点头。
灵珠道:“那么事情便不是如此简单。你且待我想想。这蓝木乌龙本是三千年古藤化身的藤妖,当时的修为已达断道巅峰。那日我将他化小之时,居然感受不到太多的妖气,只道他是妖力消耗过剧,故此进入了沉睡。此时你既然说他能感受你的道力,发出妖气,那便不是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