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对于一个男子开口,我真的是难以岂齿。
“碧儿,快告诉我,你昨夜去过什么地方食用过什么碰过什么东西?!”被褥外的李傲天急急关切道。
“求你了,叫一个丫头来就行了。”窝在被褥里的我沮丧道。
“疾风请太医去了,一会便会来帮我看看,只怕你这流血是有人对你下手了。”
哎,李傲天,我的李大王爷,收起你那无边的想像力吧,本姑娘我真的没被人下毒被人害。
“我真的很好,只要一个丫头,一个丫头就能搞定。”我露出被褥,双眼祈求的冲他眨了眨。
李傲天正想开口,结果疾风扛着李太医站在了我面前。二话不说,拉过我的手诊起脉来。
“其实我真的无大碍,就是有些腹痛。”我干涩与李太医笑道。
李太医看了我一眼后,正儿八经的继续把脉。
见他这般认真严肃,我也不想去打扰。
“多注意一个饮食起居生活规律,外感风寒等因素。”诊完脉的李太医走至案前打开药箱取笔写起药方来。
“什么意思?”李傲天上前寻问李太医。
正在开处方的李太医停下手间动作,望着他回道:“没什么大碍,这几天多注意休息防寒就好,忌食生冷和酸辣食物,以清淡易消化为佳。”李太医说完,转身将处方写好,递到李傲天面前,道:“王爷请看。”“依老夫看,王妃假怀孕一事不能再瞒了,俗话说纸包不住火,瞒得过初一也瞒不过十五,正好借此事,说王妃滑胎了。”
“这…..”
我眨巴眨巴可怜兮兮的望着李傲天,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指的是…..她并不是有人毒害,身体也没什么不妥,而是来……信事?”李傲天怔怔道完。
我羞愧无耐的点点头,谁叫他方才不问清楚就大叫着要疾风去请太医。现在可好,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不必每天让旁人说我怀孕要怎么着怎么着了。
许是李傲天在此,立在不远处的疾风忍着满腔笑意,看着本姑娘真不爽!
“就按你上面开的药方抓药。”李傲天将手中药方重重拍在案上,眉宇间微蹙似有不高兴之意。
我这滑胎之事瞬间传扁整座王府,门庭爆满,而李傲天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榻边,惹的门榻处前来探望的丫头们不敢上前。
“怎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滑了!”
听这声音,不说我也知道是谁,这一天迟早要来的,早一天比晚一天要好,反正这胎是要滑的。
声音才落下,呈阳夫人一干人等踏了进来。
这等架势似乎是来拿人的!
一袭白衣素服的呈阳夫人一入‘桃凝香阁’便疾言厉色冲太医喝道:“怎么说滑就滑,你这太医是怎么当的?!”
可怜的李太医,顾的了李傲天就顾不了呈阳夫人,真是让他两难全啊。
但心里一点也不为这事担心,如若他不可靠,那当日溺水时,他也不会替我圆谎了。
“微臣医术浅薄,王妃娘娘怀胎,微臣无能为力。”李太医一脸愁云,低首回道。
“你!那本夫人问你,这滑胎是什么所至?”
“这…..”李太医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抬眼瞟了我一眼。
我畏首畏尾的瞅了瞅李傲天。
“没了,往后还会有的。”
李傲天的话硬生生让我呛了几下,瞬时被褥里倍感闷热。
“天儿,这可是李家血脉,你就这么容着她胡来!”
“滑都滑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你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交待?哼,那夫人想如何交待?想冶我女人的罪?还是想让本王休妻另娶?”
“天儿,你怎可以这样想母…..”
“本就不关你的事,你还来自讨没趣!”
“我有权利说有权利管,天儿,我是你…..”
“夫人。”在旁的清敏唤了一声打断了呈阳夫人的话。
“你是本王的继母,府中其它事你可以管,但本王的事本王不许你插手!”李傲天冷颜冷语,甩袖离去。
连平素里丫头下人们嘴里的那声:王爷吉祥,也不敢直呼。全全怯怯低首退至两旁。
看着她的脸,心里无端的想起风吹过后的柳絮,漫天的紫色飞舞,美而令人瞬间失去呼吸,同样伴随而来的,是对那美窒息的绝望,流离了一地的伤心,光秃秃的枝干,像是迟暮的老者,缓缓落下了苍茫的泪。她对我无此淡漠,可一听我腹中这块肉没了,伤心成这副样子,我本以为她毫不在乎,原来对一个要做长辈来说,失了重要的东西,也会伤心难过。呈阳夫人的情绪有些捉摸不透,此时她两手紧攥狠狠瞪了我一眼,扬袖忿忿离去。
阿紫首当其冲的跑到我身前,关切道:“娘娘,都怪阿紫不好,阿紫平日里没有照顾好娘娘,才让娘娘身体这般弱滑胎了。”
看着她一脸内疚,我心里还真过意不去,浅浅笑道:“没事,我身体受得住。”
“娘娘平日里对我们这么好,老天爷怎么不长眼呢,让娘娘与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就夭折,真是不公平。”一个丫头上前愤愤道。
“娘娘心地善良,对下人平易近人,亲近如自家姐妹般……怎么让娘娘吃这种苦呢。”一名一脸清秀扎着两只麻辫的丫头说着就要落下两行泪来。
有一人开了话闸,其它丫头便蜂涌而上七嘴八舌说开了。
听太医说,信事腹痛是女子很平常之事,正好借此面色欠佳解怀胎之说。
这滑胎真的如她们所说那么痛吗?那我这等乐观活跃的表现是不是太不符合滑胎之照了。
“阿紫,上次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阿紫眼眶中强忍着的泪水决坝的洪水般,汹涌淌下,“娘娘,都是阿紫不好,如若不是阿紫,也就不会让他人有机可乘伤害小王爷,娘娘怪罪得是,阿紫甘愿受罚。”
“傻丫头,哪有人哭着喊着要领罪受的。”我抬袖擦了擦阿紫的双颊,冲她们说道:“我有些累了,想睡睡。”
她们一听,后退几步欠了安下去,独留阿紫在房中。
“阿紫为何不离开?”
阿紫悠悠叹了口气,道:“现下奴婢不用看管小王爷,所以府中的事也不多。”
“那铭铭由谁看管?”
“王爷指派了一名侍卫,所以往后旁人就不敢欺负小王爷了。”阿紫边说边帮我拢了拢被褥。
“这样呀,那阿紫往后还是跟在我身边吧。”
阿紫怔了怔,道:“娘娘还肯阿紫在旁侍候?”
“说一不二。”
“谢,谢娘娘。”阿紫有些兴奋,说话有些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