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天果真没有跟来,心中空空的似缺了什么。
翻过山,层层叠叠的坟冢中一眼我便认出了阿爹的坟,那孤独凄冷长满青苔的山坟场远远望着,心中不由的想起了阿爹每日办完差事在老樟树下冲我挥手微笑的场景。
阿爹,阿爹!
“阿爹!阿爹!”我拜哭在坟前。
“姐姐…..”小米声量很小,嗓声中还带着哭腔。
看着他们眼眶中也涌现出了泪花,我想定是我这模样吓到了他们。
这场景也许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生世,我不该呀。
“姐姐只是太想念阿爹了,所以有些把持不住。”我抚摸小米的脑门,忍住心中的酸楚,浅浅笑道:“你们也别太绝望,你们的双亲抛弃你们那是他们的损失,再说,他们有苦衷也说不定,也许还有父母在费心找你们也不一定。”
“姐姐。”
小家伙苦着一张脸全全上前将我围在中间,他们拥着我的小手让我感觉他们的小身子好温暖好有力量。
“来来来,我们将阿爹的坟清理干净如何?凯凯会拔草吧?”
凯凯抓耳挠腮颇不好意思道:“这又不是菜园子,拔个草谁不会。”傻气嘿嘿笑了几声后,脚步轻快的干起活了。
如若凯凯不是这里的男孩,我想他在的话,这活应该归他干才是。
一点诚意都没有,还说什么让本姑娘与他成亲的话。这会不知又死到哪去也,连个人影都未见着。
苦无那厮今儿个一大早就没见着,让本姑娘两手各次抱着阿亮与铭铭爬了座山头,可把我累坏了。
“姐夫怎么还没跟来?”欢欢道。
“姐夫今天好生奇怪,一大早就噙着笑,也不怕把脸笑瘫,他那模样,谁看不出他有心事。”喜喜边说边帮我将竹篮中的元宝蜡烛取出。
铭铭帮凯凯拔着草,一听喜喜这话,不悦道:“父君家业繁忙,烦心事扰心头,心情难免压郁。”
“铭铭外甥,疾风哥哥哪去了,今次怎么没与你们一同前来?”喜喜道。
“你,你叫我什么!哼!”
铭铭一怒之下将手中的杂草扔向喜喜,一路狂奔的进了小树林。
“姐姐你看,铭铭好坏。”喜喜擦着身上的泥渍冲我抱怨道。“姐姐是他的娘亲,我便是他的姨,我这话也没说错!”
“是是是,你是他姨,是他姨你就宽宏大量些,不要与他计较。”我上前帮喜喜擦拭着。
喜喜嘟着小粉唇也没说什么,转身去取了香跪拜起阿爹来。
“阿爹在上,喜喜不孝前来参拜。”喜喜扣首再扣首,持着香接着一本正经道:“方才阿爹也看到了,姐姐嫁了人家收了铭铭做儿子,那臭小子不尊敬长辈方才还对我顶嘴,耍泼的很。如阿爹在天有灵,应当整治整治您这一外孙。”
喜喜毕恭毕敬将香火奉上,鼓着腮帮子冲我皱了皱鼻头,迈步坐在了树桩上。
这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当着我的面跪在我阿爹的坟前告铭铭的状,话中说我偏心。
我就说不要跟来不要跟来,往年每到这一日斗嘴的斗嘴生闷气的生闷气,闹的我四成楚面谁都要哄上一把。
姐姐难当,娘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跪拜为阿爹上了香后,我随着铭铭跑的那条道跟了去。
估莫着走了一刻时辰,我便听见小家伙叽里咕噜的抱怨与声声抽泣。
“在私塾中我虽不是最小的那个,但是最受欺负的那个,什么舅父小姨我才不要他们当呢,有整天挖苦外甥的舅父偏心眼的小姨吗?阿亮整天屁颠屁颠那傻样才没我这么可爱。娘亲也是,自家孩儿受欺负了也不说说,现在我独自一人跑开,她也不来找找。”
铭铭满腔怨气,没想凯凯喜喜拿他笑话让他心里不舒服了去还深深扎了根在此纠结着。
瞧着他抽泣抖动的背影,定伤心万分。
我正想上前说些宽慰的话。
“即然认了父君你便是父君的宝贝儿子,父君看你心生纠结也很难过,只是塾中那些小家伙都是你相依为命的好伙伴,你不可心生怨念。小时,你们是否一同玩耍,摔倒了是否是他们将你扶起宽慰你?受旁家小孩欺负时是否是他们帮你出头将你受的委屈还了回去?”
“呃…..嗯,家里穷,饿着时凯凯都会将省下的馒头一人一半给我与阿亮吃…..还有喜喜,她年长我二岁,她故意留着好的衣裳整日穿的破烂,说是等我长了些改一改拿给我穿。”
“此时想想,是不是觉得他们不那么可恶了。”
“嗯,他们其实都对我很好。”
“你家娘亲,他对你怎样?”
“娘亲?父君问的好生奇怪,娘亲对铭铭向来很好,若不是两年前娘亲好心将我收留,说不定铭铭早已不在了。”
“是…..是父君不对,父君不该…..不该….”
“咦?父君怎么了?”
“没,没什么。”
“父君怎会在此?早上不是说好一同来祭拜外公的么,方才喜喜还说你的不是,说你一大早就不对劲来着。”
“哦,没事,父君国事繁忙,不,是,喀,铭铭想父君么?”
“父君你当真好奇怪,父君每天与铭铭娘亲在一起……”
“铭铭想父君么?!”
“……父君….疼,父君弄疼铭铭了。”
“说,说你想父王,说啊!!”
听着李傲天安慰开导铭铭的话语,心里对他消气不少。可是后头,却令我越来越火大。
“李傲天,你怎么可以强逼别人说些不愿意的话!”
我快步跑上前,却傻眼的发现此处唯有铭铭一人。
“这….”
铭铭一见我,方才惊恐呆目的他从草地上站起跑上前一把紧紧搂着我的大腿,慌张道:“娘亲娘亲!”
“别怕别怕,铭铭乖。”我将他抱起在怀中轻拍着安抚着。
“父君好坏!铭铭不要父君了!铭铭不要了!”
“刚才……是你父君?”
怀中的铭铭哭着猛点头,像似在控诉李傲天的罪刑。